“谢谢你,羽白……”陶煦向萧羽白投去感激的目光,萧羽白一阵别扭,冲他吼道:
“你这个样子不要吓死我!谢个劳什子谢!”
萧羽白帮陶煦小心扒下衣服,让他躺好,将细腻的药粉均匀地撒在他后背的伤患处,陶煦疼地咬紧被角,额头冷汗如雨。
“这是我祖传的‘灵木散’,治外伤有奇效,就是上药时特别疼,你忍不住就叫出来。”
萧羽白帮他上完药,又掏出手帕替他擦汗,看着陶煦苦苦忍耐,浑身颤抖的可怜模样,他那总是正经不了一刻钟的性子又发作了,笑地有些欠揍,道:
“阿煦啊,别说,你受伤的样子还真好看,嘿嘿,难怪那玉面冷阎罗要打你,你说那玉面冷阎罗是不是有啥特殊癖好啊!”
萧羽白径自越说越来劲,而陶煦已经疼的没多余力气阻止他了。
萧羽白讲义气,性格开朗,待人热情,就是太聒噪,太八卦。
“你就不好奇吗?”萧羽白相当不满陶煦的反应,陶煦无奈地笑了笑,马上配合地问:
“什么特殊癖好?”
“就是特喜欢虐待别人,虐待别人他就高兴。”
“虐待狂?”陶煦咽了咽口水,若真如此,他的复仇之路可就悲催了。
“对啊!所以阿煦啊,你要是坚持不下去就回去吧,我给我爹飞信一封,收你为徒。”
“不用了。”陶煦摇摇头,第无数次拒绝道。
萧羽白探究地看了看陶煦,忽然想到什么,眼神发亮,神经兮兮道:
“阿煦啊,你如此坚决入长旭,是不是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人都无法拒绝我爹的,想入我爹门下者比比皆是,而你却非要来长旭。”
陶煦一听扭过脸,不想理他。
“我知道你为啥非要来长旭了,你是不是喜欢上温俨了?哈哈哈哈哈哈……那玉面冷阎罗虽然脾气古怪,喜怒无常,但长得龙章凤姿的,是绝少见的美男啊!公正来讲,比我家唐大师兄还长得俊。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心里,还是我家大师兄最好看,嘿嘿嘿……”
“别说了!”
陶煦突然面色冷厉,他与那人有深仇大恨,怎么可能还喜欢他,如果可以,他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萧羽白还以为自己不慎猜对了陶煦的心思,惹得对方恼羞成怒了,他难得正经地劝道:
“世上好男儿多的是,何必单恋一棵草。那温俨怕是早就剔除了情根,他纳了两位美娇妾都不同住的。你还是趁早打消那个念头吧,再说,你们已经是师徒了,按照仙门规矩,师徒是不能结侣的。”
“你说,他已经娶妻了?”陶煦的关注点却是这个。
“不是,是纳妾。”萧羽白兴致勃勃道:“那两位夫人,一位是仙门声名鹊起的”鸣镛堂“堂主长女夙绾,可谓大家闺秀;而另一位则是”回春阁“阁主小女云昭缨,可谓小家碧玉,两位女子各有千秋。当年掌门那是高调地很啊,同时将两位美人纳娶进门,引得万人空巷,举世瞩目。
想不到掌门那清心寡欲的人,曾经也那般风流过。”
萧羽白只顾自己说地高兴,一停下来才发现陶煦更沉默了。
陶煦低垂着眼睑,睫毛盖住他的眼神,眉头微微蹙着,整个人显得很萎靡。
萧羽白轻轻推了他一下,“阿煦,你没事吧?”
陶煦闭上眼睛,道:
“没事。”
萧羽白傻坐了一会儿,替他点燃了鼎中的安神香,道:“你累了吧,那我就先告辞了,改天再来看你,你保重啊。”
“嗯。”陶煦应了一声,萧羽白便退出房去了。
陶煦闭着眼,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倒像是有什么在发酵一般,一阵酸楚。
他强迫自己睡去,此刻什么都不愿去想,但那人还是闯进了他的梦里……
梦里的少年赠他桃源珠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出现,陶煦都快将他遗忘了,他才忽然站在他面前,依旧带了点腼腆,道:
“阿煦,我在落溪谷等了你许久,你没来,我便来寻你了。桃源珠,你喜欢吗?”
陶煦点了点头,道:“还不赖。”
少年高兴地笑了,笑容那般明媚动人,灿若星辰,看得陶煦一阵心神荡漾,直呼这花费一颗夜明珠收买的人心也太受用了,仅是看着他,也赏心悦目。
“温……”温什么来着?陶煦那时候的记忆力还未完全修到正常水平。
鱼类的记忆力是需要修炼的,否则就跟得了健忘症一般,做过的事情转头就忘。
少年也不见怪,道:
“我叫温俨,你可以唤我俨之。”
“俨之,”陶煦一连念了三遍,笑道:
“我记住了。”
温俨拉着陶煦道:
“近日,我母亲杂务缠身,暂时没空理我,我带你去湘南游玩吧!那里是极负盛名的鱼米水乡,现下正是莲花盛开的季节。”
陶煦一听,兴致盎然,由于记忆力没有修炼到正常水平,他除了踏足东陆沿海之地外,还没去过内陆。眼前有个免费领路人,他自然求之不得,当即跟着温俨踏上旅途。
湘南风景宜人,水产丰富,各种小玩意摆满大街小巷,比之龙宫有趣地多,陶煦异常欢喜,待着就不愿离开了。
温俨遂找了家客栈,花费四两铜钱要了两间上房作为落脚地,打算陪着陶煦多住几日,掌柜却道:
“两位都是男子,不如要一间上房同住啊!这样还能省下一两铜钱,一两铜钱能换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那掌柜循循善诱,算盘打的啪啪响,一间上房二两铜钱,两间上房就是四两铜钱。
若两位客人同住一间上房,他便收温俨三两铜钱,表面上是少收了一两铜钱,但实际上,却是多腾出了一间上房来赚收益。
湘南正值游客爆涨时期,不怕客房没人住,多腾出一间上房,他至少能多卖一两铜钱,一间上房多卖一两,而他有上百间房,那数目还是相当可观的。
若是换成平常日子,他当然巴不得温俨要两间房了。
掌柜说完便从酒柜里取出一坛女儿红来,陶煦却一拍桌皱眉道:
“好你个奸商!一间上房二两铜钱,你却收我们三两,还强卖酒给我们,当小爷我好糊弄是吧?”
“这位爷,你俩虽订一间,但你们有两个人对吧?”那掌柜趾高气扬,斜睨了陶煦一眼,道:“我们这儿就是这个规矩,爷儿你得入乡随俗啊!我就是不退钱,你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