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场面好不热闹。
江如月冷笑着,这永柔公主惯会这样的,一出了什么事,便摆出自己公主的身份,再摆出皇家天威。来来去去,不过就这两样罢了。
江如月将匕首平放在掌心:“殿下你看,这匕首的做工和材质,都是上上品。一个小小的侍女怎么会拿着这样的匕首?所以臣女猜测……她要么是别人派来的细作,要么、就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小贼!”
上一世,江如月在昏睡之中被永柔公主毁了容。这一辈子,她绝不会给永柔半点儿机会!
烟儿听闻此言,立刻慌了:“这匕首不是我偷的!我更不是细作!你休要污蔑!”
“不是?”江如月冷笑。”那你的意思是说,这匕首是公主殿下亲自交到你手上、让你过来伤我的?”
听了这话,永柔公主立刻倒吸了口凉气。
这是怎么回事!本想着趁机毁了江如月的脸,怎么此时,她堂堂公主却变得被动了!?
永柔公主的慌张无不映入了江如月的眼帘,江如月不动声色,又狠狠踹了烟儿一脚,怒斥:“永柔公主金枝玉叶,岂是你能信口栽赃的!说,这东西你到底哪儿来的!”
烟儿是公主殿里的人,她必然不能承认是永柔策划了这一切。话到此处,烟儿只能在“细作”和“偷盗”的罪名中二选一了。
烟儿还倒在地上彷徨不知所措的时候,永柔公主却忽然也踹了她一脚:“贱婢!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竟还盘算着我宫里的东西!”
烟儿被永柔这一下子踹蒙了,跪在地上捂着被划伤的脸,泪眼盈盈地看着永柔。
永柔接着骂道:“我平日好吃好喝没亏待你!没成想你手脚这么不干净,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知好歹的婢子!”
江如月静静地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这主仆二人的一场好戏。
等永柔骂的差不多了,江如月才淡淡道:“殿下认清这婢子的为人便好了,依臣女看来,这种恩将仇报的奴仆,公主殿下还是不要留在身边的好。”
烟儿立刻抱着永柔公主的大腿,手上沾的血也蹭到了裙摆上:“殿下!殿下饶了我这次吧!烟儿只是一时糊涂,求殿下不要赶烟儿走!”
永柔公主也讪讪笑道:“烟儿毕竟陪了我这么些年了。这次或许也是冲昏了头,江姑娘放心,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训她。”
江如月本也没指望永柔真的处置烟儿,便乏味地应了下来。跟永柔道了别,便离去了。
公主殿里,永柔恶狠狠地看了江如月一眼,神情里写满了不甘,没多久,就从宫殿传出永柔的大喊大叫来。
在宫殿的拐角处,一根雕龙漆金的柱子后头,器宇轩昂的男人浅浅笑着,目送着江如月离去。
“那是谁?”男人问。
在他身后的贴身侍卫瞧了一眼,道:“应该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江如月。”
“江如月……”男人低声喃喃。
能把永柔逼到破口大骂,这个女人,实在有趣。
御川悄悄望了望自家殿下,诧异于居然会从这个冷面王爷的口中听到一个女人的名字。
御川顿了顿,接着道:“听闻江家嫡女知书达理,性格软弱。今天这幅模样,倒仿佛与传闻并不相同。”
那气质华贵的男子笑道:“传闻而已,倒不如亲自一见来得可靠。”
亲自一见?
这又是一个让御川诧异的词语。
另一边,江如月出了皇宫后,立刻回到了江府。
如果她没记错,自己被永柔公主毁容,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江家还在,她未成亲,沈香婵也还不曾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这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一切的改变都有可能!
江如月心急火燎地回了府,丞相府的牌匾还好好地挂在府门上,府里、人生喧闹。那是江如月许久不曾体会过的温馨了。
她刚一进门,紫兰便扑了上来:“小姐!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小的担心死了!”
紫兰这丫头是陪着江如月一路长大的。江如月出嫁没多久,便给紫兰安排了一桩亲事让她嫁人了。
江如月怀念地揉了揉紫兰的秀发:“我回来了。”
她从死亡中回来,从地狱里回来了。
“永柔公主见您都说了什么?”紫兰担忧道。”公主神神秘秘的,也不让别人跟去,紫兰真的是急坏了!”
曾经,永柔公主跟她说了些什么,江如月是真的记不清了。左右不过是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不过,永柔公主不喜欢她,这却是江如月一直都记得的。
是因为一个男人。
而此时,那个男人正在江家的大厅里,含笑望着江如月。
欧阳瑾瑜走上前来,眼里满是关怀:“阿画,你怎么样?永柔可有为难你?”
紫兰插嘴道:“永柔公主那样的脾气,铁定是为难过我们家小姐了!”
紫兰对于永柔很是不满。
欧阳瑾瑜尴尬地笑了笑:“永柔是从小被皇后宠惯了的,平素里是骄横了些,但是心肠不坏。”
江如月静静地看着他,不做丝毫辩解。
永柔对这个欧阳瑾瑜当然是心肠不坏,可对别人……就不一定了。上一世的江如月,可是在今天活脱脱被永柔毁了相貌!
就因为……她和欧阳瑾瑜从小相识,是外人眼里的“青梅竹马”!
在被永柔多次针对后,江如月已经尽量避免了和欧阳瑾瑜的解除,却还是遭到了永柔的毒手……仔细想来,永柔对江如月的态度逐渐转好,居然也是在江如月毁容之后——因为在她毁容后,欧阳瑾瑜便很少再与她往来了。
念及此处,江如月不由得从心底冷笑。
上一世,欧阳瑾瑜看到她脸上一道长长伤疤的时候,吓得魂飞魄散!
虚伪如此,江如月实在没法子对欧阳瑾瑜再提起半分好感。
但是……这样一个伪君子,也并非丝毫没有利用的价值。
江如月对他温柔笑道:“欧阳公子放心,殿下并没有多为难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