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看夫君演戏
杨桃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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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暑天里,半月村大晌午的却还热闹的很。
村民们都围在孟家的土坯房门口,看着草席子上躺着的女孩儿直咂舌。
“这初禾性子也忒烈了点儿,对婚事不满,说自尽就自尽了……”
“唉,主要是那周家小少爷,又痴傻又多病,嫁过去也着实受罪。”
议论声刻意压低,但还是被里头人听了进去。
“呸,真是晦气!二娘,看看你教养的好女儿?!”站在草席子前的,正是孟初禾的大伯母,她怒道:“周家礼金都送了来,现在人没了,你让咱们家怎么赔?”
二娘刚痛失女儿,这会正哀痛着:“要不是你订了这门婚事,我的初禾怎么可能会被逼死?!”
大房的儿子出了事要用钱,就把主意打到她女儿身上!
这孟家人,分明是欺负她丈夫死得早,狠命作贱她们娘俩。
二娘哭的厉害,引得外头闲言碎语也都指着孟家大伯母。
大伯母不耐烦,伸出手就对着二娘的脸狠狠扇去——
“啪”的一声。
伴随着巴掌而来的,还有大伯母的怒骂:“你这贱人,还敢怪我。别忘了你当家的办丧事,可是我们大房操办的!你还欠我二十两银子呢,我都给你记着的。”
“要再还不上,看我不找个人牙子,把你卖出去。”
大伯母强势惯了,且向来不要脸面,不仅说话恶毒,行事也都恶毒。
二娘被她那一巴掌打的嘴角都渗出血来。
她抱着草席上的女儿,满眼都是凄惶绝望。
“初禾啊,娘跟着你,一块儿走吧!”
这个家,早就容不得她了!
二娘说完,就猛地起身,头朝着墙狠狠撞去。
而就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腕却陡地被人拉住。
“别动。”
沙哑又熟悉的嗓音,突兀响起。
二娘骤然愣住。
她低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拉住自己的人。
“初……初禾?!”
原本躺在草席上的女孩儿,竟然重新睁开了眼。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大伯母,看到这一幕,骇的脸色都惨白,抖着身子,嘴唇哆嗦着:“诈,诈尸了!”
哆嗦完,直接两眼一翻白,撅了过去。
“呵。”
看到大伯母吓昏过去的样子,孟初禾冷眸眯起,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就是眼前这个丑陋粗壮的女人……把她这具身体的原主给硬生生逼死,也让正好在另一个世界死亡的自己,阴差阳错接替这躯壳。
她垂眸,看着正因为她醒来,惊喜掉泪的二娘。
再回忆着这原主生前受到的各种不公和肆虐。
孟初禾低喃:“仇,我都会替你报,你且安心去吧。”
以后有她在,原主的亲娘,她也会庇佑着。
话音落,体内那股原主留下来的郁气,似乎都因她的承诺,散去了一些。
大伯母被吓晕过去,而原本看热闹的村民,也都被唬的够呛。
“二娘……”
有胆子大的,颤着声音问道:“初禾她是人是鬼?”
孟初禾拉着二娘的那只手,还是温热的。
感受着这体温,二娘眼里滚着泪,回道:“我家初禾没死!”
村民见状,又打量起孟初禾,见她神色的确以活人无异。
于是,微微松了口气。
孟初禾扶着二娘,见她脸上还留着那个巴掌印,只觉得心里一刺。
而这时——
还没完全昏死过去的大伯母,竟然又醒了来。
而且,还听到二娘跟村民说,孟初禾不是诈尸,而是刚才就没死,所以才会醒来。
她从地上爬起来,心里又气又急:“孟初禾!你竟然敢吓唬我!”
大伯母想到自己刚被吓晕过去,就觉得愤怒。
她抡起放在一旁的长锄头,就对着孟初禾还有二娘她们身上砸。
看到架势,平日里也没少被她们母女俩动手!
但锄头快挨到身上,孟初禾却猛地攥住锄头中间一截,然后——
猛地甩开。
前世曾作为精英雇佣兵的孟初禾,最不怕的,就是跟人拼武力。
“哎呦!”
锄头突然失手,大伯母也被惯性带的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反了天了,你竟然敢还手!”大伯母怒道,嘴里也不干不净的骂起来。
可骂到一半,孟初禾却几步走到她面前,弯下了腰。
“你刚才,打了我娘一巴掌。”
孟初禾说这话的时候,语调轻缓,看不出喜怒。
但下一秒,她就扬起手,对着大伯母那张肥脸,狠狠扇了去。
“现在,我把这一巴掌还给你。”
大伯母完全被打懵了,那一巴掌力道极大,她只觉得耳朵里都在嗡嗡作响,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她条件反射的捂住脸,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孟初禾。
“你!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狗娘养的东西,造反了!竟然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大伯母震怒交加道。
她吼叫一声,就扑向了孟初禾。
可如今的孟初禾,虽然身形孱弱,却还保留着雇佣兵面对危险时,所具备的本能。
她闪身躲过大伯母粗壮的身子,然后,用力一踹。
大伯母的身子就同一道抛物线,飞了出去,躺在地地上一边抱着肚子打滚,一遍嚎着:“杀人了杀人了,父老乡亲你们都看看!没天理了,殴打伯母,孟初禾我要上衙门上告你!”
孟初禾冷眼看着地上的人,冷冷扯了扯唇角:“好走不送。”
大伯母没想到孟初禾是这种反应,顿时怔在原地。
“堂哥是杀人了吧?”孟初禾冷不丁说道:“拿着卖侄女的钱,给自己儿子摆平后事,大伯母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就是不知道县老爷知道了这回事,吃牢房的会是谁?”
闻言,大伯母指着孟初禾,抖着身子愣是说不上话来,正在沉默之际,门口,忽然响起了鞭炮声。
有几个看着便严厉的婆子,捧着东西走了来。
“孟家的,这婚事,现在就要办。”
为首的婆子像是没看到场面的混乱,一来,就下起命令:“初禾小姐,我们带了头面,亲自为您打理,现在就请到屋里吧。”
孟初禾冷眸一眯。
这周家的婚事,按理说,应该是在三天后。
可现在就这么急匆匆的来迎娶,那么……
只能说明一件事,周家那个傻子少爷,要不行了。
所以他们才急着把她娶进门。
孟初禾想到的事,旁人自然也能猜到。
一时间,看向孟初禾的眼神都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