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允她叫,却不许她哭。
她的眼泪是比她的其他体液更肮脏的东西,污不得他分毫。
新帝即位,朝纲不稳,内有先帝旧臣及祁王一派暗伏觊伺,外有北越、西凉两国虎视眈眈。萧景澜日日都有处理不完的政事,夜间却又不肯放过她,每每到了晨光熹微时,才拂袖而去。
仇恨,已将当年的纯挚少年,变成而今的酷厉帝王。
他囚她于此,夜夜凌虐,眉心却未舒得半分。
倒不如直接将她杀了……
窗棂极轻地一响,一抹暗影掠入殿内。
沐识茵瘫伏在地,动也不动,似是未觉。
来者身形如魅,飘至沐识茵背后,举起手中寒刃就要刺下!
“哧!”地一声,一支利箭自窗外急射而入,直取那人咽喉。
那人大惊,一个闪避,羽箭没入他右肩,他闷哼一声,跳窗逃了。
“抓刺客!”
羽林卫统领樊煜一声厉喝,收了弓弩,自门外远远望了眼地上的沐识茵,见她无碍,便带着守卫追击刺客而去。
沐识茵坐起身,看着身后的两三点血迹,微微发怔。
刚刚,是有人来杀她吗?
除了萧景澜,谁还想要她的命?
不多时,那刺客就被抓到了,他是死士,被丢到萧景澜脚下时,他已咬碎口内毒囊而死。
“主子,他颈后有蓝焰标记,是祁王的人。”
樊煜拨开刺客颈后的乱发,那里果然有一丛蓝焰。
“萧,铎。”
萧景澜齿间念出这两个字,冷肃,又玩味。
当日他逼宫登基,萧铎便带着旧部及二十万大军据守东洲不出,不肯称臣。
他这皇叔与父亲夺嫡多年,三年前更是联合沐家诬陷东宫谋反,乃致东宫阖宫被屠,他父亲,母妃,幼弟皆惨死……
思及旧事,萧景澜眸底猩红一闪。
笔笔血账,他都要萧铎加倍来偿。
可偏殿内拴着的那个贱人,曾是萧铎侍妾,她父兄而今依然在东洲效力,为何,萧铎要杀她?
抑或是,要救她?
毕竟那匕首刺下,能断她的脊骨,亦能破她的锁链。
入夜,长鞭缠住沐识茵的脖颈,她趴在地上,上身被迫后仰,躯体弯到极致,脸色却是潮红,一张芙蓉玉颜仿若浸了酒,鲜妍妩媚,艳射四围。
萧景澜在她身后,居高临下逼视她。
“萧铎,是要杀你?还是救你?”
沐识茵两手抓住鞭子,竭力摇头。
她不知道。
不知道萧铎的人对她是救是杀,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她像一条濒死的鱼,嘴巴大张,额间青筋突出,一双美眸颤颤望着头顶的男人,满是祈求。
求什么?求生还是求死?
她竟也不知道……
萧景澜眼见她气息将尽,低哼一声,长鞭一甩,泠泠细响声中,她软在玉砖上,如雪山倾颓,冰魄莹肌覆了他满眼。
十方艳色皆在眼下,他喉间发紧,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叫嚣着喷昂欲出。
地上的女人刚刚捡回一条命,此刻正大口喘息,酥润丰盈抽颤得紧促,盯得久了,简直能要了男人的命。
就是这般荡的勾魂,才能入了萧铎的眼,又爬了先皇的榻?
恨意滔天席卷,没过浓浓欲念,灼得他心口一痛。
贱极秽极的东西,根本不配他的垂抚,只配他的刑罚!
萧景澜攥紧了手中的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