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的夏天,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气息。在皖南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一栋木头框架、泥墙、茅草屋顶的农家小院里,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争吵。
“就一台破缝纫机,一辆二八大杠,一百二十块钱,就想娶我家莉莉?你们打发叫花子呢!”吴阿妹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尖酸刻薄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她上下打量着王超民带来的彩礼,满脸的嫌弃。那台缝纫机虽然还能用,但油漆已经斑驳脱落,一看就是用了多年的老物件;自行车倒是新的,但也只是最普通的款式。
王超民的母亲徐西苗局促地站在一旁,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她陪着笑脸,低声下气地解释道:“阿妹啊,你也知道,我们家条件就那样,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东西了。这自行车还是我们东拼西凑才买来的呢。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通融?我们家莉莉现在可是在县城糖果厂上班,一个月一百多块呢!多少小伙子排着队想娶她!要不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根本就看不上你家超民!他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养活我女儿!”吴阿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徐西苗的话,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阿妹啊,超民这孩子虽然以前是有些不着调,但他现在已经改好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对莉莉的。”徐西苗继续低声道,“你看,要不这样,我们先把这缝纫机和自行车留下,剩下的钱我们以后慢慢还,行不行?”
“以后?谁跟你以后!没钱娶什么媳妇!我告诉你,想要娶我家莉莉,三转一响加九百块钱,一分都不能少!”吴阿妹斩钉截铁地说道,“三转一响,就是缝纫机、自行车、手表、收音机,一样都不能少!现在谁家结婚不是这个标准?你家这条件,还想娶我女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徐西苗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九百块钱,对他们家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阿妹啊,九百块实在是太多了,我们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啊……”徐西苗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拿不出就别娶!我们家莉莉不愁嫁!”吴阿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把推开徐西苗,“别在这碍眼了,赶紧走吧!”
徐西苗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超民突然爆发了。他猛地冲上前,扬手给了吴阿妹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小院里回荡,也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吴阿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王超民,眼中充满了愤怒和震惊。“你…你敢打我?”
王超民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种种不幸的画面:因为这笔巨额彩礼,他的家庭负债累累,姐姐被姐夫家暴致死,弟弟为了还债累死在工地上,而他自己也因为娶了不忠的妻子赵莉,最终郁郁而终。
他重生了,回到了1990年,回到了这个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关键时刻。
“打的就是你!”王超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会再让你们像前世那样,把我们家逼上绝路!”
吴阿妹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王超民破口大骂:“你这个小畜生,你居然敢打我!你…你…”
周围的村民和亲戚们也纷纷指责王超民的冲动行为,但王超民却丝毫不在意。他知道,这一巴掌,不仅打在了吴阿妹的脸上,也打碎了他前世悲惨的命运。从这一刻起,他将要重新掌控自己的人生,绝不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