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像一只巨兽的深渊巨口,要将姜子辰吞噬殆尽。
窒息感如影随形,他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
冰冷的风,带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呼啸着从耳边刮过。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荒芜的战场,脚下是粘稠的泥泞,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液体,偶尔露出森森白骨。
“轰隆隆……”
天空中,血红色的闪电撕裂夜幕,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那是一座古老的城池,城墙斑驳,爬满了暗红色的藤蔓,如同凝固的血泪,透着诡异和死寂。
城门上方,一块巨大的石碑巍然耸立,上面刻着三个血淋淋的大字:忘川城。
熟悉的恐惧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这不是梦,绝对不是!
他踉跄着向前走去,穿过那道阴森的城门,踏上了一条由黑色石板铺成的道路。
道路两旁,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像狰狞可怖,空洞的眼窝似乎在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令人毛骨悚然。
前方,一座拱形石桥横跨在血红色的河流之上,河面上翻滚着令人作呕的绿色泡沫,不时传来阵阵凄厉的哀嚎声。
他知道,那是忘川河,河的尽头,便是传说中的轮回之地。
“啊——”
姜子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恐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夜空,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照亮了他苍白的脸庞。
又是这个梦!
自从那次意外昏迷之后,这个诡异的梦境就一直缠绕着他,挥之不去。
每一次梦醒,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都会将他紧紧包裹,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掀开被子,走下床,来到窗边。
夜深人静,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中。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更显得夜色静谧。
深吸一口气,清凉的夜风带着淡淡的花香,拂过他的脸庞,让他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仰起头,望着天空中那轮明月,思绪万千。
这个梦境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他会反复梦到那个恐怖的地方?
难道,这预示着什么不祥的征兆?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子辰,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一大清早,姜子辰就被父亲姜国豪那洪亮的嗓门给震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是一片明亮。
“知道了,爸,我这就起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掀开被子,懒洋洋地爬了起来。
简单的洗漱过后,换上了一件白色短袖T恤和一双凉鞋,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母亲陈秀玲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香喷喷的粥和热腾腾的馒头,让人食欲大增。
“快来吃早饭吧,吃完好干活。”陈秀玲看到儿子,笑着招呼道。
姜子辰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问道:“爸,今天我们要干什么活啊?”
姜国豪喝了一口粥,说道:“院子里的那些玉米该采摘了,咱们今天抓紧时间弄完,趁早拉到镇上卖了。”
“咱们家种了多少亩地的玉米啊?”姜子辰好奇地问道。
“咱们家人口少,分到的地也少,就4亩田地,除了玉米,还种了一些水稻,不过水稻还得一段时间才能收割呢。”姜国豪解释道。
吃完早饭,姜子辰父子俩便开始忙碌起来。
姜子辰负责掰玉米,姜国豪则负责将掰下来的玉米装袋。
父子俩配合默契,干得热火朝天。
夏日的阳光火辣辣的,晒得人汗流浃背。
没一会儿,姜子辰身上那件白色的T恤就被汗水浸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爸,我回去换件衣服,这衣服都湿透了。”姜子辰对父亲说道。
“去吧去吧,换件干净的,别中暑了。”姜国豪头也不抬地说道。
姜子辰回到房间,冲了个凉水澡,换了一件同款的白色短袖T恤,顿时感觉清爽了不少。
中午时分,父子俩终于将院子里的玉米全部采摘完毕,整整装了十几大袋。
“走,咱们现在就拉到镇上去卖了。”姜国豪说着,从屋里推出一辆电动三轮车。
幸好家里置办了这辆电动三轮车,不然光靠人力,要把这么多玉米拉到镇上去,可真要费不少力气。
青阳镇距离青山村只有5公里的路程,父子俩开着电动三轮车,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镇上。
青阳镇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姜国豪带着姜子辰来到一家专门收购玉米的店铺,将车上的玉米卸了下来。
店铺老板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他拿起一个玉米看了看,又用手掂了掂,说道:“嗯,玉米不错,颗粒饱满,今年的行情是1块5一斤,你看怎么样?”
姜国豪想了想,点头说道:“行,就按你说的价格吧。”
最终,四百多斤玉米,一共卖了一千多块钱。姜国豪将钱地放进口袋里,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走,子辰,咱们去吃碗面,庆祝一下!”
父子俩并肩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沐浴着午后的阳光,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