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沈泽家。
我知道他家的密码,按了密码后径直进门。
沈泽见我一脸血,急忙从沙发上站起身冲过来,慌里慌张检查我是否受伤。
他语气急切:“你受伤了?伤到哪儿了?”
我任由他上上下下仔细检查,茫然垂眸看他,疲惫道:“不是我的血。”
“是谁的?”
“陈琳。”
沈泽愣了一瞬,松了一口气,他说:“不是你受伤就好。”
我看着沈泽这副紧张的样子,突然问道:“我要是杀了人怎么办?”
“我会帮你埋尸。”
“你力气小,搬不动尸体,所有的后续我都会帮你处理,你不需要担心。”
沈泽对我突然的奇怪问题没有感到意外,摊开我的掌心查看我是否受伤。
“陈琳在哪儿?”
“没死,还活着。”
沈泽于我而言不同于世界上的任何人,我们相依为命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那段岁月,那股子情意打断了骨头却还有筋连着。
我推开他,进了浴室脱光了衣服,拧开水龙头任由水流冲刷我的身体,沈泽进了浴室,帮我擦洗身上的血迹。
“沈信知现在应该带着陈琳去了医院,我没有动手,是沈信知动的手,我找人将那些药瓶藏在了陈琳的家里,被沈信知找了出来。”
沈泽没说话,默默帮我擦洗着血迹。
温水渗透进毛孔,我只觉得浑身都疲倦至极,陈琳像死狗一般瘫躺在地上的样子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我从未见过沈信知如此那般狠戾的样子,让我心里发怵,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第一次对沈信知产生了恐惧,我原以为沈信知撑死只会惩罚一下陈琳,没想到他竟然会对陈琳下那样的狠手。
“沈信知对陈琳下了死手,险些将陈琳弄死。”
我的嗓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我这才想起我已经一下午都滴水未进了。
沈泽“嗯”了声,关掉淋浴头,拿起浴巾帮我擦身子。
“他那么爱陈琳都能下此狠手,要是事情败露,他知道是我做的,岂不是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我活埋了。”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我轻笑:“你又能保证一些什么呢?”
沈泽再度保证道:“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会伤害到你的事情发生。”
16.
沈信知出院后被公公婆婆强行接到了老宅。
“老婆。”
沈信知拢住我的后颈,一用力,将我拎到他身前来,嗓音尖细,跟以往偏低的慵懒嗓音不同。
“我很久没碰过你了,我今天就好好满足你,让你跟我共享人间极乐。”
他冰冷的手指微微弯曲,握住我的脖颈,手指就搭在我的动脉处。
我现在感觉沈信知不是想跟我发生关系,而是想要掐死我。
“内衣是黑色的?”他浮现一丝暧昧的神情,“我不是说过我更喜欢你穿红色吗?”
我冷笑:“你许久没有碰过我了,我穿什么颜色的内衣有什么关系?”
“你心里只有那个陈琳,我就算什么都不穿,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你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我眼里闪过受伤的深情,沈信知盯着我的眼睛猝然闷笑:“这么在意我不碰你?我这不是准备好好满足你吗?”
他的另一只手开始不安分在我身上游走,在我身上不断蹭来蹭去,以往只需要挑逗一下便会昂首挺胸的欲望此时却一直软绵绵的,毫无变化。
我暗暗挑眉,沈信知的欲望是彻底不能用了。
过了许久,沈信知彻底放弃,拿起桌上的花瓶狠狠砸到了墙上泄愤, 他对我怒吼:“滚出去!”
我像受了惊吓般的小兔子一样从房间逃离,留下沈信知一个人在房间狂砸东西泄愤。
现在沈信知彻底成了除了能弄我一脸唾沫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的“男人”了。
一到客厅我就碰上了公公婆婆之间的激烈争吵。
沈信知的丑闻殃及了沈氏短期的股价,更让沈氏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公公向来无情,丝毫不留情面,全面停了沈信知的工作,婆婆不肯,生怕公公会趁此扶持公公在外面的私生子,他们大吵了一架,婆婆甚至威胁会将公公为了情人挪用公款的事情说出去,公公大怒,对婆婆动了手。
婆婆许久没有挨过打,被公公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倒在地,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看向公公:“我到了这个岁数你还要打我?我不想让属于我儿子的东西平白归了别人有什么错?”
公公冷漠看她:“沈氏的一切都是我沈正国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我想给谁就给谁,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婆婆眼里泛着恨意:“当初要不是我父亲在你资金链断得一干二净的时候给了你一大笔钱,你现在早就破产了,还能活着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说这些话吗?就冲这一点,你就永远都亏欠我!”
公公冷嗤:“你父亲给的那些钱我这些年早就已经以两倍之数还干净了,这些年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上位之后生意失败了多少次?哪次不是我出面摆平的?你们江家现在还能坚挺着,都是靠我沈正国。”
“你那个弟弟连你一半的本事都没有,你父亲会将所有产业都交给你弟弟不过是因为他是儿子,我不是你父亲,我不会犯这种错误。”
公公声音不大,但是却十分有威严,冷漠的视线像是有重量一般压在婆婆身上,压得婆婆喘不过气来。
婆婆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她知道自己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心血已经废了,沈信知废了,沈家也便不会再受她的掌控了。
公公居高临下俯视狼狈不堪的婆婆,再次重复道:“我沈正国是在乎血脉,但是沈氏只会留给能够胜任的人,任何对沈氏不利的人都不配染指沈氏。”
婆婆无声流眼泪,一句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
公公转头看向我,吩咐道:“带你婆婆回房间休息,让医生给她打一针镇静剂。”
我走过去扶起瘫跪在地上的婆婆,将她送回房间。
婆婆的眼里满是绝望,脚步虚浮,我将她扶到了床上,帮她盖上了被子,转身离开时,婆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当初不让私生子进门的人就是他自己,他说外面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不配当他的继承人,他比谁都看重血统,要是你跟信知有孩子,你公公根本就不会想着将公司交给别人。”
“只是现在信知……信知……”婆婆哭出声来,那哭声几乎可以用悲戚来形容。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绕回我没生出孩子这个事情来,我没说话,默默关上门。
走廊上放着装饰用的名贵绿植,我捏碎从花盆里掉落下来的枯叶。
枯枝败叶留在花盆里实在是影响美观,没有价值的东西就应该被碾碎了丢在垃圾桶里。
想让我生下一个姓沈的儿子?那还不简单,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沈信知一个人姓沈。
沈信知没了生育的能力,又不代表别人也没了。
我到底还是不相信沈家人,我不相信沈信知,也不相信沈泽,我需要一个孩子,一个姓沈的孩子,这样我才能彻底名正言顺的继承沈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