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林悦才缓缓开口。
"那张照片本就不该公开展出，更不该署上你的名字，这一点你很清楚。"
原来她还在介意那天的事。
原来她还在防备他的感情。
陈书墨苦笑着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可明明是周子谦抄袭了我的作品，你把底片给他，我这辈子都洗不清了！我的摄影生涯就这样完了！"
"子谦只是一时冲动，他不是有意的。你替他承担这次责任又何妨？当初让你学摄影，不过是想让你有个业余爱好，别太认真。反正我会一直照顾你，你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
说完，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忙音。
陈书墨保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呆呆地望着墙上的镜子。
镜中那个眼睛红肿、面容憔悴的年轻人，让他感到陌生。
这还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吗？
他也不再认识林悦了。
那还是当年那个在他最无助时给予温暖与支持的老师吗？
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摄影展失败后，陈书墨更加坚定了要还清欠款的决心。
朋友们给他介绍了几份兼职，在高级餐厅当服务生，在摄影工作室做助理等等。
为了尽快筹够钱，他什么工作都做，每天从早忙到深夜。
距离出国只剩一周，他终于凑齐了最后的缺口。
换上侍应生的制服，他推开包间的门，准备完成最后一天的工作。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
一群人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气氛热闹。
第一轮，林悦就抽到了惩罚卡。
主持人大声宣布："和心上人当众接吻一分钟！"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周子谦。
但林悦却站起身，穿过人群走向门口，一步步来到陈书墨面前。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林悦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他。
"帮我录下来。"
陈书墨突然明白了什么，心脏剧烈跳动。
但此刻的他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痛苦了，也许是真的放下了，所以已经没有什么能再伤害到他。
他平静地接过手机，打开相机开始录制。
尽管灯光昏暗，但他还是能清楚地看到画面中的一切。
林悦回到座位，依偎在周子谦怀里，轻轻吻了上去。
屏幕上的计时器一秒一秒跳动。
六十秒，不多不少。
但这还没完。
当这个吻结束后，周子谦忽然单膝跪地，掏出一枚戒指，深情地说：
"悦悦，嫁给我好吗？"
他向林悦求婚了！
周围瞬间爆发出欢呼声，人群将两人团团围住，陈书墨已经看不清林悦的回应。
他按下停止录制键。
这时经理走过来，说隔壁有客人需要服务。
他把手机还给同事，转身离开包间。
没有丝毫停留。
结束最后一班工作，陈书墨疲惫地回到家。
林悦已经在客厅等着，看到他进门，声音冰冷。
"过来！"
"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打工？我给你的生活费不够吗？"
陈书墨靠在玄关换鞋，语气淡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