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占了这些东西十几年,他们早就把它们都当成自己的东西了。
等到嫁妆都搬完,整个侯府几乎空了大半!
就连前厅的金丝楠木桌椅都被搬空了,侯爷几人只能站着。
至于嫁妆里已经被用掉的东西,也被黎氏的人拿了相同价值的物件抵押了去。
侯爷望着空荡荡的侯府,心痛的不行,却也只能强颜欢笑,强作镇定。
嫁妆搬空了,苏清染也不愿继续在侯府久留,便推着沈止渊离开了。
侯府外,沈止渊早安排好了下人接应,帮着一块搬嫁妆。
有好事的百姓过来凑热闹,随从顺便把侯爷吞占过世妻子的嫁妆一事捅了出来。
不过盏茶功夫,全京城的百姓便都知道这件事,纷纷唾弃起宁国侯来。
“外祖母,今日的事,多谢您来帮我。”
苏清染与黎氏道谢。
“傻孩子,我是你外祖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又何必与我这般客气?往后出了事,定然要告诉外祖母,不要自己扛着。”
黎氏望向苏清染的眸中有些心疼后悔,她伸手,拉过了苏清染的手,眼眶不由就有些红了:“我虽与你娘闹了变扭,但她终究是我的女儿,我不想没有保护好你娘,又没能保护好你。”
当初,金氏执意要嫁给宁国侯,不惜与黎氏疏远,黎氏表面嘴硬,实际还是舍不得女儿受苦,给女儿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只是婚后,因着宁国侯挑拨离间加上母女两都是死要面子的人,竟慢慢真有了嫌隙,一直到金氏去世,黎氏才幡然醒悟,开始后悔。
望着黎氏这般,苏清染心中也有些酸楚。
想到前世,她不由开口:“祖母,听说您最近身子不大好,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我给您好好看看把。”
前世,黎氏生了重病,一病不起,外祖四处寻医,寻回来的却是个骗子,生生医死了黎氏。祖伤心自责,紧跟着撒手人寰,只剩下小舅舅一人支撑整个黎家。
宁国侯趁火打劫,伪造罪证污蔑小舅舅贩卖私盐,害得小舅舅下了监狱,被活活打死。
小舅舅的官职最后落到了沈墨琛头上。
至于黎家的所有财产,则通通被宁国侯收入囊中!
她也是临死前才知道一切真相。
如今,重活一世,她自然不会让外祖一家重蹈覆辙。
“这……”
黎氏一怔,没有想到苏清染会突然提出要给她看病。
“外祖母,就让她给您看看吧,我能醒过来,也全是靠她。”
沈止渊道。
“好,只是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不如等明日,我让人来,亲自接你去金家。”
黎氏笑盈盈道:“至于你母亲的嫁妆,你也都拿回去吧。你母亲若是还在世,肯定也会把这些东西都留给你的。”
苏清染下意识想要拒绝,看到黎氏坚定的神色,还是点头应下了,心下不由再次一暖。
回了将军府,苏清染远远的就看见苏孟漪与沈墨琛站在凝心阁门口,见他们回来了,苏孟漪冲上前来,猛地抬手就要往苏清染打去。
啪——
清脆的声音,分量十足。
苏孟漪捂着脸,难以置信看看向苏清染:“苏清染,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打你还少吗?“苏清染甩了甩手,下巴微微抬:“你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怎么,方才在宁国侯府的时候拦不了,现在胆子又肥了?”
不提侯府的事还好,一提此事,苏孟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我好歹姐妹一场,竟下手如此狠毒,不忠不孝,虐待至亲,传出去也不怕旁人笑话。”
这个苏清染,以前明明挺好糊弄,这几天突然发什么疯?
沈止渊眉眼一冷,握着扶手的手倏地攥紧,正要开口,苏清染抬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捏,示意他不要乱动。
上一世经历的多了,苏孟漪这些话,真是丝毫挑不起她的火气。
指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沈止渊落在肩上的乌发,苏清染轻啧一声,朝两人递去一个惊诧的表情:“笑话?我怎不知,自己闹了什么惹人笑话的事?”
声音微顿,苏清染恍然看向两人:“你说的,该不会是今日侯府之事?”
她笑了:“那的确是个笑话,就算是布衣人家,都不会一家子盯着夫人的嫁妆过活,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脸面不好看的,应该不是我吧?妹妹啊,你……该不会已经传出去了吧?”
苏孟漪心中一慌:“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她刚嫁进沈家几天,就丢了掌家权。
要是连娘家的靠山都没了,还怎么跟苏清染斗?
苏清染扫了眼慌忙离开的几个下人,笑意更深:“妹妹准备在这里挡到何时?”
事情这就好玩儿了。
以后市井但凡有这般传言,不管是不是苏孟漪做的,她都脱不了干系。
“孟漪,不得无礼,还不快让大哥和嫂子进来?”一边看戏许久的沈墨琛,这个时候终于不哑巴了。
他满面带笑的走到苏清染身边,想要把轮椅从苏清染手中接过来:“嫂子推了大哥一路,着实辛苦,也该我这做弟弟的出点力。”
他面上带笑,眼底的阴狠,却怎么都掩饰不住,偶尔看向苏清染的目光,更是像淬了毒一样。
都是这个女人,水性杨花,明该是嫁给他,却爬上了沈止渊的床。
没关系,只要沈止渊死了,或者重新躺回去,他有的是法子,让这个女人像上一世一样,甘心成为他的工具。
伸出的手带着兴奋的颤抖,眼看着就要碰到轮椅,腕上一疼。
咔!
啪。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沈墨琛伸出的手,距离轮椅三寸之处被沈止渊攥住,力道微转,骨头断裂的声音格外清醒。
与此同时,苏清染条件反射的一巴掌也拍了出去,情急之下也没留意控制力道,沈墨琛整个人都往外一偏。
要不是还有沈止渊攥着他的手腕,人估计就要跌出去了。
沈止渊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夫人好腕力。
“啊!放手!” 杀猪似的惨叫声,听的苏清染下意识去捂沈止渊的耳朵。
别听别听,实在惹人心烦。
沈止渊只觉心口一麻,不自觉地松了手。
方才,苏清染绕在指尖的乌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他的脖颈,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哪里留意周围。
不过是察觉恶意靠近,下意识之举,他倒没真断掉沈墨琛一只手的打算。
沈墨琛倒在地上,动也疼,不动也疼,眼泪鼻涕一起流:“沈止渊,你——”
“若还想要你这只手,就给我闭嘴!” 沈止渊抬眸,冷漠的目光扫过去:“否则,就干脆把手留下。”
苏清染方才的动作告诉他,她很不喜欢这些聒噪的声音。
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目光,盯得沈墨琛遍体生寒,下意识把哭嚎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