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声音,顾鄞身形微僵,手指松开了。
江心亦将一个礼盒送上,手腕上的粉钻手链折射出耀眼光芒。
立马有眼尖的发现:“诶,她的手链跟顾夫人的是一样的!”
所有人看向这边,顾鄞微微沉脸。
江心亦抬手晃了晃,笑道:“这个吗,我男朋友送的。”
“顾总买走一条,原来另一条被你男朋友买走了,你男朋友好厉害啊!”
江心亦笑容更甚,意味不明的语气朝盛夏说:“是啊,他很厉害。”
盛夏心里的恶心一浪翻过一浪,最后一点戏已经没心情再演下去,看向顾鄞:“我的生日会应该不止这些吧?”
“当然。”见她没有多想手链的事,顾鄞暗暗松口气,拉着她往另一边走,“还有你最爱的。”
夜风吹动红色裙摆,顾鄞带盛夏到最佳观赏烟花的地方。
“你闭上眼,”他从背后遮住盛夏的眼睛,“数五个数。”
五秒后——
随着砰地一声巨响,顾鄞松开手,漫天银花展现在眼前,将整个黑夜照亮,绚烂无比。
“夏夏,我知道你最喜欢烟花了,以后你每个生日我都会为你放专属于你的烟花。”
以后?
没有以后了,顾鄞。
见她没说话也没表现出太惊喜的样子,顾鄞有几分失落,捏捏她的脸:“怎么了,不喜欢?”
盛夏说不出喜欢。
她想起两人一同看过的烟花。
他们在璀璨里互诉爱意,亲吻拥抱。
那些刻骨铭心的爱终究像短暂绽放的烟花,灿烂过后,最后归于黑暗死寂。
“站太久了,有点累了。”盛夏指了指不远处的休息亭,“我去那坐一会儿。”
“好。”
顾鄞把盛夏送到休息亭,揉揉她的头:“我去那边看看,你休息好了叫我。”
男人转身,盛夏最后一次叫住他:“顾鄞。”
他回头:“怎么了?”
烟花还在天空绽放,盛夏望着男人忽明忽暗的脸庞,许多情绪在心口堆积,有愤怒有不甘,有失望有恨意,最后通通归于平静,化做一句风轻云淡的:“没事,你走吧。”
顾鄞穿过喧闹纷杂的人群,找到靠着花墙正在拍照的江心亦。
一个眼神江心亦便知道顾鄞找她,顺从跟他走到无人的地方。
“我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顾鄞嗓音淬冰般冷,“我说过我爱的人是盛夏,顾太太只能是她,你永远不可能取代她!”
江心亦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逆他:“我知道自己的位置。”
“知道你还敢戴手链来!”
“我不知道她有一样的手链,我以为你只送了我。”
顾鄞想明白过来,薄唇抿得紧紧的。
江心亦得了理,立马委屈控诉:“你又没说手链还有另一条,我当然不知道。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我,我怎么说也怀了你的孩子,你就这样对我。”
顾鄞也知自己误会了,语气带上几分哄意:“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想买什么,我都给你买。”
江心亦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她眼眸微动,伸手拉住顾鄞的领带,男人顺势低头。
“我什么都不要,我就图你这个人。”
“我要你吻我。”
人声隔得很远,四周没有其他人,顾鄞无奈笑道:“你真是……”
江心亦的手已经缠上男人脖颈,娇媚地送上香唇:“其实我不止想要吻,我还想要你。”
不远处,盛夏正缓步走来。
到了约定时间,盛夏往师兄安排好的假死地点走,却不料撞见这么不堪入目的一幕。
她内心毫无波澜,到这一刻,连恶心的感觉都没了。
盛夏目不斜视,从顾鄞身后走过。
某个瞬间,顾鄞心脏倏地一空,想转头却被江心亦捧脸转回来,又牢牢吻住。
“不准分神。”
盛夏走到山崖边,风将她的黑发吹得肆虐。
她抬头看了眼监控,取下手链扔到地上,然后背对山崖,面对监控摄像头,动唇说了几个字。
下一秒,她没有任何留恋地向后倒去,红色裙摆融进夜色,像一朵绽放在黑夜的玫瑰花。
……
“不好了,有人跳崖了!”
随着一声惊呼,喧闹的人群静了一瞬,随即炸开了锅。
“什么跳崖,是不是搞错了?今天是顾总给爱妻举办的生日会,被顾总听到你就死定了。”
“不是,我没胡说……”那人一顿,猛地想到什么,“等等,跳崖那个人好像就是顾夫人!”
顾鄞缠绵回来就听到这一句,顿时怒火中烧,攥住那人衣领:“谁给你的胆子敢咒我老婆?你他妈不想活了!”
“是、是真的……不信去看监控。”
顾鄞甩开他,大步往休息亭走。
开始是走的,没几步就急切变成跑的。
他心急如焚,却在快到休息亭时猛地停了下来。
休息亭空空如也,只有空寂的夜风掠过。
“夏夏?夏夏!”
没有人应他。
巨大的恐慌袭来,顾鄞身子颤抖起来,抓住旁边助理的衣领大喊:“去给我调监控!快!”
监控很快调来。
屏幕里,盛夏正对监控,决然地、没有任何犹豫地坠进黑暗。
“不可能!”
“不可能……”
夏夏怎么会跳崖!
她明明那么爱他,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他!
“夏夏不会跳崖,我们说好了每个生日都要给她放烟花的。”
顾鄞脸色惨白,不住地摇头: “那个人不是她,只是长得像而已……”
盛夏真的死了?
江心亦从错愕到不敢相信,直到看见高清监控画面,她兴奋得差点尖叫出声。
顾鄞是她的了,终于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了!
江心亦扑过去抱住顾鄞,假装伤心难过:“阿鄞,那个人是夏夏,那么清楚怎么会错,就是她啊!”
“胡说,不是她!”
顾鄞一把掀开江心亦,踉跄起身,这时,有人捧着什么东西急匆匆从那边跑来。
“坠崖的地方发现一条手链,是顾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