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昭伸手要抬人,低头撞入一双黝黑清冷的眸子,吓得一哆嗦。
“我没死,让你很失望。”乔芳华原想利索翻身,但浑身疲软,头晕目眩,她差点吐出来。
顾昭昭见她恢复之前的正常,恶声恶气呵斥,“瞪什么眼,你现在不是人人巴结的司令千金,而是劳改犯,乔芳华,识趣点求我,我好让人在疆省照顾照顾你。”
乔芳华可以输人,但不能输阵,“白眼狼忽然良心发现了,我看不见得吧。”
“顾昭昭,你和温建华没谈恋爱,没结婚,大白天就抱在一起啃,这要是……”
有些话不需要说太清楚。
聪明的人都知道。
“哼,你以为这能吓到我?”顾昭昭瞳孔微缩,突地又想到了现在的处境,“有时间关心我,还是想想你以后该怎么办吧。”
乔芳华最见不得小人得志,撑着一丝力气,趁顾昭昭得意之时,伸手扯住了她的头发。
剧痛让顾昭昭发出惨叫,“乔芳华,你松手。”
温建华好不容易穿戴齐整,看到这一幕,立马开口,“乔芳华,你快撒手,要不然,我打电话给革会的人,让他们来抓你。”
“你有本事现在就打,看我的手快,还是来人快。”乔芳华要不是身体虚弱,解决这两人不在话下。
但原主遭受了多人毒打。
脏腑受了伤。
她不敢大大幅度挣扎。
但她要争取点福利。
“你到底要干什么?”温建华是真心疼爱顾昭昭。
要不然,能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跟她鬼混。
“给我五百块。”乔芳华提要求。
“五百,你咋不去抢?”温建华厌恶地看着那张漂亮又熟悉的脸。
仿佛第一次看清她的真面目。
“给不给?”乔芳华又用力一拽,顾昭昭疼得眼泪哗哗流。
“建华哥,我疼。”
她精心养护的辫子,是为了当文工团台子柱做的准备。
不能毁在乔芳华手里。
现在给她五百,等脱身,就报警说她抢劫。
然后借助别人的手,彻底除掉她。
“好,我给你。”温建华心在滴血。
五百块可不少。
他也在文工团当风琴手,一个月工资六十多。
但他花销大。
存不下多少。
没想到乔芳华一开口就要五百。
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他忍着怒气,翻箱倒柜把自己的积蓄都找了出来,但还是没凑够五百,“这里只有三百。”
爱要不要没说出口,就被抢了去。
他看着手心空空,气得骂,“乔芳华,你是土匪嘛。”
土匪不土匪的,乔芳华不在乎。
得了钱,本想再给他们点教训。
胸口却像针扎一样,同时,窗户外传来警笛的声音。
遭了。
原主是偷跑出来的。
那帮负责照顾特殊知青的人,速度真够快的。
借力顾昭昭,乔芳华站起身,在两人刚刚浮起笑容时,狠狠把顾昭昭向前推。
“啊,建华哥。”
顾昭昭情急下,喊温建华救她。
温建华只能去抱顾昭昭。
从而给了乔芳华逃脱的机会。
根据原主记忆,她原路返回,逃跑时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攥着得来的三百块。
刚到了一个巷子口,喉咙处的血腥再也兜不住。
“噗”
张嘴喷出一大口血。
身体摇摇晃晃,眼前一阵阵发黑。
眼看要摔倒,只能伸手扶住墙。
“嘟嘟”
警车声由远即近,乔芳华腹背受敌,她暗骂一声,“老天亡我。”
可大脑控制双腿。
让她拼命往前跑。
“刺啦”
车轮在前方地面擦出火花,乔芳华被彻底阻断了逃跑的路。
她本能将钱塞进口袋。
抬头看向面前的旧式警车。
只见车门被推开,先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条穿着军绿色裤装的长腿。
腿修长,而有力量。
顺着长腿往上一看,竟是一张国色天香的脸。
是的。
她没因吐了血,撞了脑袋,就失去了审美能力。
一般形容男人的长相。
用俊朗。
但他的长相已经超出俊朗这个范畴,往更高地层次进化。
她词穷,只想到了国色生香。
心中评价到一半,忽然触及到那双黑沉沉,略带玩味笑意的眸子。
乔芳华差点国粹出口。
这个男人她认识。
根据原主记忆得知,他叫季诚,也是这个军属大院的人。
只是他从小顽劣不堪,三天两头打架,更大些还跑去某些禁地去挖炸弹。
好几次差点没被炸死。
季家老爷子怕家中最小的儿子成社会败类,丢去军营。
这一走就是整整十年。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季诚是温建华的舅舅。
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她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意让她立马保持保持清醒。
全身处于戒备状态。
“带走。”
谁知,故人相见,不是热情寒暄,而是一句丝毫不带温度的命令。
这举动让乔芳华心里的警戒值拉到了顶峰,“你们不是看押点人,为什么要堵我去路?”
季诚目光幽幽,“看押点现在是我负责,乔芳华,我可没那帮饭桶好糊弄,不想再遭罪,就老老实实上车。”
乔芳华慌乱大悟,原来看押点已经换了人管理。
但也不对呀。
早不换,晚不换,偏偏这个时候换。
一定是温建华那个狗东西,给他舅舅打了电话。
这才来赌她。
早知道会这样,那会就该带着伤,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你是想替自己外甥报仇吧?”乔芳华暗暗调整了一下气息,克服心脏的不舒服,准备适时给对方一击,“你想公报私仇,我却不会坐以待毙。”
想起含冤而死的原主,又联想到错失年薪百万的保镖团团长职位,愤怒达到了顶峰。
但凡季诚敢为温建华那畜生下黑手,她会直击对方要害。
不死,也会落下重伤。
“我说乔芳华,你别逮着人就乱咬呀。”
这时,车上又跳下来两个熟悉的面孔。
一个长得像憨憨,一个戴着眼镜。
他们分别叫周援朝,包打听。
也是军属大院的。
只是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
周援朝迫不及待替季诚辩解,“我们只是遵守上峰下达的命令,你怎么扯到公报私仇上去了,再说,你和温建华小两口的私事,犯得着我们老大开警车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