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唐国公府的琉璃瓦在夕阳映照下泛着金色的光晕。赵穆端坐在紫檀木雕花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小公爷,这妖王宝血"多宝阁掌柜黄一捧着账册,圆润的脸上堆满笑容,眼睛眯成两道细缝,"不知国公府要这么多作何用途?"
赵穆端起青瓷茶盏,氤氲热气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黄掌柜是在打探我赵氏机密?"茶盖与杯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黄一额头顿时沁出细汗,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只是调配这些珍品需要些时日"
"十日。"赵穆放下茶盏,瓷底与案几相触的声响让黄一心头一跳,"千年赵氏,等得起。"
话音未落,庭院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赵穆抬眼望去,只见一道紫色身影踏着暮色而来,腰间佩剑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纳兰若冰?你居然敢来我国公府?"赵穆眼中寒芒乍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紫衣女子在厅前站定,衣袂无风自动。她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凌厉,不满的说道:"爷爷尚未退婚,圣旨未下,我为何不能来?"
空气中顿时剑拔弩张。黄一缩了缩脖子,肥胖的身躯悄悄往阴影处挪了挪。
"去找你的姘头便是,何必脏了我国公府的地?"赵穆冷笑,声音若冰刀刮骨。
纳兰若冰指尖微颤,却强自镇定道:"行军打仗,我与冠军侯武功最高,同去刺探军情有何不可?至于那些话,不过是为日后打理府务考虑,我母亲说了,一个府邸只有一个主人,我,我只是想掌握国公府权力而已!"
"呵。"赵穆突然拍案而起,案上茶盏应声而碎,冷笑道:"纳兰若冰,你当本公子是三岁孩童?"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道青色身影如大鹏展翅般掠过院墙,稳稳落在纳兰若冰身侧。来人剑眉星目,正是冠军侯王禅。
"小公爷如此逼迫朝廷命官,不怕坏了唐国公府的名声?"王禅负手而立,语气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傲然。
赵穆眼中怒火更甚:"私闯国公府,王禅是要与我赵氏开战?"
王禅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袖,目光扫过满地碎瓷,俊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轻笑道:"本侯是怕国公府为难有功之臣。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赵穆突然笑了,那笑容让纳兰若冰心头一紧,讥笑道:"倒是冠军侯府今年逼死两个佃户的事,侯爷当初说了一些什么话,现在可还记得?"
王禅脸色骤变,正要反驳,赵穆却已转向黄一询问道:"黄掌柜,这位纳兰将军正缺些妖王宝血,多宝阁可能相助?"
黄一眼睛一亮,连忙上前:"自然可以!只要纳兰将军愿意以俸禄作保,或者有贵人担保,三日之内便可备齐。"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王禅一眼。
纳兰若冰脸色瞬间煞白。她怎会不知这是赵穆设下的圈套?若接受这条件,不仅颜面尽失,更是将把柄亲手送到对方手中。
王禅眼中怒火燃烧,却无言以对。许国公府虽势大,但若为这事担保,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赵穆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二人难看的脸色,心中冷笑不已。
"怎么?"他故作惊讶道:"冠军侯不是对纳兰将军情深义重吗?这点小忙都不愿帮?"
王禅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终究没有开口。纳兰若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被倔强取代:"赵穆,你非要如此绝情?"
"绝情?"赵穆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他猛地收住笑声,眼神凌厉如刀,死死的望着对方,冷哼道:"纳兰若冰,你配谈情字?要么还债,要么就拿命来还。"
他忘不了前世,这个女人为了和王禅双宿双飞,一杯毒酒将自己毒瘫在床榻之上,像一个活死人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为仇敌生儿育女,霸占赵氏基业的事情。
王禅阴沉着,反驳道:“小公爷,本侯说的并非此事,欠债还钱自然是天经地义,但你让怀化将军这么短的时间内,还那么多的妖王宝血,这不是逼迫是什么?试问这扈都城内,谁能做到这一点?”
“冠军侯,能做到这一点,我最起码知道三家,第一就是陛下,第二就是你许国公家,这第三嘛!昔日的唐国公也能做到。你冠军侯不是喜欢怀化将军吗?为何不支援一下呢?更或者说,你只是看中了她的姿色而已?”
赵穆讥笑道。
“赵穆,这是我的事情,请不要牵扯到其他人。”纳兰若冰心中一阵凄苦,她心中甚至隐隐有些后悔。
“好,好,你高尚,也罢!看在你为国征战的份上,刚才我已经你指条明路,多宝阁就有你想要的东西,你看,我为你考虑的多周到。”赵穆指着黄一说道。
“只要纳兰将军需要,多宝阁三日之内,就能将将军所需要的妖王宝血送入国公府。”黄一脸上堆满了笑容。
王禅和纳兰若冰见状,面色阴沉,就好像是死了爹一样难受
这赊账可不是好赊的,是要付出利息的。
虽然看在许国公府的面子上,利息不高,但也能够侮辱对方。
“赵穆,好歹若冰也曾跟在你身边多年,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就算我冠军侯府担保,但这么多的妖王宝血也不是能在短时间内还清的。”王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哈哈!王禅,你真无耻。”赵穆指着对方,哈哈大笑道:“纳兰若冰在我赵氏生活那么多年,且不说耗费的练武资源,是一个天文数字,就算是吃喝用度,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怎么,现在想离开赵氏了,这些钱财难道不应该还吗?”
“王氏也是千年世家,你的先祖和我赵氏先祖是同袍,当年也曾为大宁立下赫赫战功,家教森严,也是讲究脸面的人,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后代?真是为祖辈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