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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贱婢生的种

“而且若不是昭昭生不了孩子,也就不会出此下策,让她替生。”

江临瞪了他一眼:“你娶昭昭时发过毒誓,此生绝不纳妾,可别忘了!”

他们走远了,并未再回头多看江婉清一眼。

江婉清瘫坐在地,鲜血直流,仿若未觉,并未听见他们刚刚说的话。

府门口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还有江府的仆人,全都以鄙夷的目光看向她。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为什么变成了她的错?

心里充满了不甘心,凭什么?

曾经的阿兄来接她时,心里还有所希冀,还在期盼那虚妄的亲情。

可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她明白,再也不想要这些虚无缥缈的感情了。

她永远,不会原谅!

迎着萧瑟的冷风、听着议论声。

“这江府的假二小姐做了那么多腌臜事,要不是大小姐心善怜悯,早就一根白绫将她吊死了。”

“她是什么二小姐,不过是贱婢生的种,一回来就闹得府上不得安宁,还故意给匪寇漏信,绑了咱家小姐,真不要脸!”

愤愤不平说话的,是江昭昭的贴身丫鬟翠果。

“她不过是去尼姑庵吃斋念佛了五年,人还活的好好的,可咱们小姐是丢了大半条命啊!”

江婉清瘫坐在地上,眉心紧拧,咬紧牙关,将插入手心的石块抠出来,一张脸痛的都要失了色。

很快,连官服都还未来得及脱下的江大人,气势汹汹的回了府。

江婉清刚要爬起来,直接就被甩了一巴掌,力道很大。

她被打懵了摔在地上,脸迅速肿胀起来,耳鸣目眩。

“江婉清,你知不知错?”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错。”她字字泣血,眼眶猩红。

这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冤的人了吧。

但现在大吵大闹也没有任何用处,她需得徐徐图之。

江大人眼神冰冷:“昭昭良善,央着你娘进宫去求圣上,接你回府,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要置昭昭于死地!”

江婉清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越发寒凉刺骨,都未查清便直接定了罪。

她苦笑着擦拭嘴角的鲜血:“她被抓跟我并没有关系,您要是还不信,大可以一根白绫绞死我,为您心爱的女儿出气。”

大不了就是一死!

而且,既然江家接她从尼姑庵回来,那必然有用的到她的地方。

现在的她已然不傻了!

该还的十四年养育恩情,已经在五年前为江昭昭顶罪时,就还完了!

江大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无非是利用我与你的父女之情,做尽残害手足的勾当!”

江婉清刚要再说话,就听见一道急迫的声音。

“老爷!”

是江夫人的声音,也是曾经爱她护她的娘亲。

江夫人被丫鬟搀扶着走了来,身形顿住,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她将江婉清扶起来,颤抖着,想要去抚摸那张肿的很高的脸,却扑了空。

“婉婉也是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老爷你怎么下得了手打她。”

“要不是她还——”

“老爷,别再说了,婉婉也是我们的女儿啊……”

“你在尼姑庵的这五年受苦了,娘想过了,无论你之前做过什么,阿娘都原宥你。”

她小心翼翼的,想牵江婉清的手,但瞧见满手的血污,又收了回去。

江婉清依旧一句话都没有说,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无比讽刺。

五年前,分明是蠢笨如猪的江昭昭,替二皇子应了那瓶毒酒,可江家人却让自己替罪!

江昭昭摇身一变,成了萧宥齐与太子的救命恩人。

而她被送到尼姑庵,一磋磨,就是五年。

江夫人看着娇养了十四年的女儿,竟一声都不肯答,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老爷,这一次我相信婉婉是清白的,没有做过伤害昭昭的事。”江夫人好似是真心般的开口。

又看向江婉清,泪眼婆娑:“伤的这样重也不吭声,娘会心疼。”

小心翼翼的翻开她的手背:“这么长的石块刺进去,我的婉婉该有多疼啊。”

“痛习惯了。”江婉清说作势就要抽出手,却被捏住手腕。

江夫人打量着身形单薄的江婉清,眸中满是怜惜:“偏院还未收拾好,娘命人收拾了客房,物件摆放都是按照以往你的喜好,娘现在就带你去。”

客房?

也对,早在江昭昭被江家认回的第一日起,她就被迫搬出了凌霄苑,被赶到了杂草丛生的偏院。

江夫人又让丫鬟去请府医:“先到正厅,等府医来治伤,其余的都不要想。”

“娘相信你不是绑架的幕后之人,一切等你阿兄跟宥齐救回你姐姐再说。”

江婉清如今已经完全清醒,她吃的苦头,受的磨难,都是江家人一手造成的!

她盯着江夫人打量,随口说了一句:“真的吗?”

她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当然。”江夫人连忙开口,眼圈更是发红:“婉婉,不要怕,娘不会不要你,你也永远是江府的二小姐。”

江大人站在一旁,厌恶的看着她,江夫人泪眼婆娑,拥着怀里曾经爱若珍宝的女儿去正厅。

喊了婆子来擦洗,很快府医就提着药箱来了。

仔细查看伤后,便先上药用布包裹住伤口,伸手搭脉,表情越发严肃。

江夫人心漏了一瞬,神色紧张:“张府医,二小姐的身子可有不爽之处?”

张府医拱手:“二小姐身体……”

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的声响,翠果大喜:“老爷夫人,姑爷从匪寇手中将大小姐救回来了,此刻正往大厅这边来呢!”

江氏夫妇脸上全是焦急,真情流露。

江婉清整张脸都挂了彩,青紫肿胀,看着十分骇人,身上的衣物也脏乱不堪。

江昭昭一袭蜀锦锻鹅白衣裙,皮肤白皙、眉眼精致,就连梳着的妇人发髻也未有一丝一毫的散乱,则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昭昭靠在萧宥齐怀中,如弱柳扶风一般,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睛里含着泪。

“昭昭,我可怜的女儿——”

江夫人两步上前,再也不看江婉清一眼,拉着江昭昭的手就不松开了:“你身子本就弱,受了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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