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路上,陈守信心情格外愉悦,今天不仅顺利通过考核,还收获了两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这在他看来,比考核通过更让人高兴。
春日的暮色温柔地笼罩着四合院,远处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最近院里喜事连连,阎解成和于莉的婚事刚办完,秦淮茹的肚子也显怀了。
虽然陈守信在院里依旧是个小透明,但该随的份子钱一分不少,他深知在这个年代,人情往来的重要性。
刚进院门,就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陈师傅,在家呢?”
是街道办的王建国,这位老好人总是笑眯眯的,让人如沐春风。
“王哥快请进。”陈守信连忙开门相迎。
“手续终于批完了。”王建国笑着递过来两本红本本,“你小子可是咱们这片第一个响应政策的。”
陈守信接过证件,手有些发抖。五十三平米的房子,加上门前的小院,一共花了一百三十九块钱,这可是实打实的产权房,在这个年代,意义非同寻常。
“谢谢王哥专程跑一趟。”陈守信由衷感谢。
“应该的,你这样的年轻人就该有点追求。”王建国笑着摆摆手。
送走王建国,陈守信站在屋里,环顾四周。东边分出的卫生间和厨房,西边搭建的二层小阁楼,窗台下的大书桌,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他打开煤气灶,准备犒劳自己一顿。锅里的康帅傅方便面很快煮好,今锣火腿肠的香气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远处传来贾张氏的咒骂声,陈守信充耳不闻,终于等到涨薪那天,心里那个美滋滋,房产证到手,这双喜临门的日子,值得好好庆祝一番。
夜色渐深,院里渐渐安静下来。陈守信坐在书桌前,翻开一本机械原理的书籍,虽然有系统加持,但他深知,真正的技术进步还得靠自己钻研。
明天是休息日,他打算去趟五金市场,买些工具回来,最近看中了一套进口的千分尺,虽然价格不菲,但对提高加工精度很有帮助。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四合院斑驳的墙壁洒落,陈守信站在门口,手中的房产证和土地证在晨光中泛着微光,他轻轻抚摸着证件上的印章,仿佛在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终于...”他喃喃自语,目光扫过院子里新栽种的花草。一百多平米的自留地,二环以内的四合院,在这个年代已经足够令人羡慕。
陈守信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屋内,房间虽然简陋,但每一件家具都透着他的心思,角落里摆着一个木箱,那是他这些天的心血。
打开箱子,五节套杆整齐地躺在其中,崭新的纺车轮在晨光中闪着金属光泽。这是他花了整整一周的工余时间打造的钓具,连轮子上的皮带都是从修车铺淘来的废旧轮胎制成。
“这手艺...”他摩挲着钓竿光滑的表面,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工厂里的日子也变得不一样了。以前,他总是独来独往,现在却发现身边多了许多善意的目光。
“陈师傅,这零件加工得真是绝了!”李师傅端详着他刚完工的零件。
“守信啊,今儿个手艺又见长了。”张老王擦着汗走过来,“下班要不要一起喝两盅?”
陈守信婉拒了邀请,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背着精心准备的钓具,他早早来到了北海。
湖面上雾气缭绕,岸边已经站满了钓友,大多数人挤在东岸,那里阳光充足,看起来很是热闹,陈守信暗自摇头,这些人显然不够专业。
“四月的鱼...”他目光扫过湖面,“都喜欢往暖和的地方钻。”
远处,他看到了三大爷阎埠贵弯着腰在调整鱼竿,两人目光相遇,阎埠贵立刻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呵。”陈守信轻笑一声,径直朝西北角走去。
那里人少,只零星坐着几个老钓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专注地盯着水面,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小伙子,装备不错啊!”老者眼睛一亮。
陈守信打量着对方,虽然穿着普通,但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绝非寻常,最重要的是,这位置选得很专业。
“全靠自己摸索着干的。”陈守信一边回答,一边开始布置钓位。
“这伸缩竿的工艺...”老者凑近细看,“还有这渔轮,做工真是精细。”
“在机床厂当钳工,平时没事就喜欢捣鼓这些。”陈守信麻利地架设着装备。
短杆用来钓浅水区,长杆备着钓深水区,铁制保温桶里装着热水,搪瓷茶具摆放整齐,陈守信的茉莉花茶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来,尝尝。”
陈守信接过烟,手指微顿,这可是正宗的中华,不是市面上那些带过滤嘴的仿制品,他仔细打量着老者,心中若有所思。
“老先生也是行家啊,这位置选得就很专业。”陈守信一边说着,一边给对方倒了杯茶。
“哈哈,你小子滑头,这不就顺带着把自己吹上天了嘛?”老者笑着接过茶杯。
正说着,陈守信的鱼竿突然一动,他眼疾手快,动作行云流水般提竿、抄网一气呵成。
“好身手!”老者赞叹道,“这技术,没个十年功夫练不出来。”
两人一边钓鱼一边聊天,渐渐熟络起来。老头自我介绍姓欧,叫欧建民,说自己是个大头兵。
但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度,还有远处停着的小吉普车,哪像是普通士兵?陈守信心中了然,却也不点破。
在他看来,钓鱼最讲究一个缘分,管他是将军还是士兵,能聊得来就行。
阳光渐渐升高,湖面泛起粼粼波光。一上午下来,老者钓了三条鱼,而陈守信的收获则要丰盛得多。
“这水性...”欧建民看着陈守信的渔获,“你小子懂得不少啊。”
“瞎琢磨的。”陈守信谦虚道,“主要是运气好。”
“运气?”欧建民笑着摇头,“这位置的选择,时间的把握,还有这些自制的装备,哪一样是靠运气的?”
陈守信没有接话,专注地调整着鱼线。
“行了,下午还得赶场子,先走了。”欧建民站起身,整理着衣服,“下周有空再来?”
“好啊,欧老您慢走。”
欧建民走后,陈守信换上大钩长杆,继续垂钓,初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柳枝洒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虽说天气晴朗,但寒气依旧逼人,河岸边的芦苇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陈守信调整了下坐姿,目光专注地盯着水面。浅滩的鱼儿似乎都躲进了深水区,水面平静得有些过分,远处传来几声悠长的汽笛,一艘货船缓缓驶过,激起的浪花拍打着岸边。
不过十来分钟,鱼竿突然一沉,陈守信眼睛一亮,这力道,绝对是条大货!他屏住呼吸,手上的动作轻柔而谨慎,生怕一个用力过猛断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