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小时候你常偷偷给我们哥俩塞好吃的呢！”
袁畅硬把莲子塞给福贵，摆摆手就继续朝村长家走。
福贵握着莲子，心里一阵酸楚，想到一年多没见儿子了。
他慢吞吞朝自留地走去，手不自觉地摸向烟袋。想起袁畅那双清澈的眼睛，他摸出一颗莲子放进嘴里嚼了嚼，脚步立刻定住。
嘿，心脾一阵舒爽，口腔里清香四溢，他笑得双眼眯成了缝。
袁畅刚走到袁有财家门口，就看见几个小伙子站在门口张望。
看见袁畅，他们互相挤挤眼睛：“哎，袁畅，你还敢来？大壮不欺负你，你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袁畅没理他们，抬脚就要进门。一个小伙子拉住他：“哎，你咋这么没心没肺？大壮说你昨天瞧不起他，回来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正忙着跟你叫板呢，你现在进去不是找不自在？”
“不能，大壮现在被县里来的女技术员吸引住了，哪有时间搭理他？”
“村长在家吗？”袁畅像是没听到他们的挤兑，直接问道。
小伙子们懒得搭理他，朝院子里努努嘴，各自散去。
袁畅切了一声，走进院子。
他轻手轻脚地经过袁大壮的窗户，忽然听到一个女孩子清脆悦耳的声音。
“现在搞养殖的老办法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不但提高不了生长速度，还增加了养殖成本。这样让很多养殖户失去了信心，也造成了经济损失。所以我提倡科学养鸡，结合当下最科学、最有权威的养殖技术，发展新兴的养殖业……”
袁畅在窗外听得津津有味，完全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屋内的袁大壮托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给他讲课的美女流口水。美女身材纤细，皮肤白皙，戴着精致的红边近视眼镜，一头乌黑长发梳成马尾，随着她纤细的身子来回晃动。
袁畅忍不住发问：“你所说的科学养鸡，是不是就是用激素饲料缩短鸡的生长速度？可这样的鸡肉，营养价值会不会大打折扣？”
美女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窗外这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她很开心有人听她讲课，可是对方质疑她所说的科学养鸡技术，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脸色也变得难看。
“你说的是那些急于求成的商贩。我带来的是权威的养殖技术，怎么能跟那些人相比？想让鸡生长速度提高，未必一定要用含有激素的饲料。现在城里有几家很正规的饲料公司，出售的就是我们研究所研制的全价饲料，对人和鸡都没有不良因素……”
“袁畅，你在我窗外干什么？”袁大壮指着袁畅暴喝一声，怒目而视。
美女技术员摆摆手：“没事的大壮，他有求知欲是好事。县里鼓励各个村庄开展副业，提高生活水平。如果谁愿意学习养殖技术……”
“张老师，他一个没家、没地、没钱的三无青年，有什么能力搞副业？哼，他的副业无非是看见美女搭讪几句，说点黄段子而已。养鸡？你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鸡生长的长短，他明明是在戏耍你！”
经过袁大壮的歪曲事实，美女技术员张爽的脸颊立刻涨得通红，狠狠瞪了袁畅一眼：“养殖场不是说办就办的，需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和能力。你这样游手好闲的人，还是不要浪费我宝贵的时间了！”
张爽把手里的资料啪地一声丢在电脑桌上，一脸厌弃。袁畅嗤笑一声，懒得跟袁大壮争辩。他来是有要事的，万一跟袁大壮发生冲突，袁有财那边的事肯定没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袁畅还是有分寸的。
“袁畅，你来我家找我有事？”袁有财擎着香烟，打着哈欠走出屋子。他老婆胖婶手上沾满泡沫，往围裙上蹭了蹭，瞪起圆溜溜的小眼睛，伸出肥呼呼的黑手指着袁畅的鼻子警告：“袁畅，我告诉你，别捣乱！我们家大壮正在跟老师学习技术，你要是想捣乱，老娘跟你没完！”
“胖婶，我是来找有财叔的，谈正事！”袁畅虽然看不惯胖婶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可是求人办事就得矮三分。他不得已忍住气，好言好语回答道。
袁有财听说袁畅被阿兰赶出家门的事，心想袁畅一定是因为分家不公平想找自己说理。他把烟头丢在地上，用鞋尖使劲碾了碾，又朝地面吐了一口黄痰：“进屋说吧，别影响大壮上课。”
砰地一声，袁大壮把窗户关上，随手把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屋子里传来技术员张爽尴尬的轻咳声。胖婶一扭肥硕的屁股，转身回屋继续洗衣服。
袁畅跟着袁有财走进屋里，坐在八仙桌边。袁有财又抽出一支香烟，袁畅连忙拿起打火机帮他点燃。
袁有财斜眼瞟了一下袁畅，深吸一口气：“袁畅啊，你们家的事我听说了。这事按理说我这个村长也不好插手啊。你看你家的鸡舍是阿兰过门之后才办起来的，当初阿兰嫁到你家……”
“叔，我不是来谈分家的事的，我嫂子怎么分我都没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