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
她睡得很沉,怎么都醒不过来。
直到一双小手拍上她的脸,她才疲惫地睁开了眼。
煤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何素依瞬间惊醒,如果不是小国拍她,她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就这样死了!
“小国,小国你怎么样?”
看着有些站不稳的孩子,何素依艰难起身开门,却发现门窗紧闭,从里面根本打不开。
窒息感让她手脚发软,她拼命的撞门、撞窗,砸到两双满是鲜血,才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拼命回屋将小国抱出来后,她力竭倒地。
恍惚间,好像有人将她抱了起来,接着便是医生急切的声音。
“何同志是重度煤气中毒,可高压氧舱设备只有一台,你确定要救孩子吗?孩子是轻度,脱离中毒环境之后呼吸新鲜空气就可以了,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男人紧握双拳,满脸都是纠结之色。
大哥临死前曾握着他的手,将自己的一双妻儿交付于他,他要杜绝所有让大哥唯一血脉出现意外的可能。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谢振华咬牙命令:“孩子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先给他用!”
男人毫无感情的声音让何素依彻底放弃挣扎,陷入昏睡。
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机的女人,谢振华抖着唇,吻上了她的额头,干涩的嗓音充满死气。
“你放心,如果你出了事,我立马下去陪你。”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轰”的一声。
伴着一道惊雷,何素依惊坐而起。
见她醒来,一直守在病床边的谢振华立马握住她的手:“素依!”
听到他的声音,何素依才悠悠回神,然后迅速抬起手。
“啪——”
这一巴掌她用足了力,两辈子的委屈堵在胸口成郁,她疯魔般的抄袭桌上的水果杯子往他身上砸。
“滚!”
谢振华一声不吭地抗下,直到何素依没了力气,才强制地将她摁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接下来,谢振华一改往日工作狂的习性,整整一天都呆在她病床前嘘寒问暖。
可何素依的心没有因此动摇分毫,而是冷冷的盯着他:“门窗为什么会被从外面锁起来?是谁要害我?”
谢振华端着鸡汤的手僵住,哑声说:“大嫂她不是故意的。”
“她不知道你在家里睡觉,也没想到煤气会突然泄漏……”
“你又想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对吗?”
何素依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生机,只是冷冷的质问他:“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这么在乎她,又何必在这里对着我惺惺作态!”
“素依!”
谢振华又拿出了上辈子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跟她讲道理:“你为什么总爱针对大嫂呢?小国也在屋里,她总不能因为想害你而搭上自己的亲儿子吧!”
“难道不是吗!”
上辈子她不就为了陷害她,搭上了小国的性命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谢振华满脸失望地看着她,“亏大嫂不计较你找人害她,拖着病体去警局给你签谅解书,你自己好好静静吧。”
他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整个病房静悄悄的,何素依攥着身下的床单,布满血丝的双眼麻木盯着墙上的日历,然后不停地安慰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
后天,后天她就能解脱了。
只要能活着离开,只要能永远与这些烂人烂事划清界限,这些折磨都不算什么。
可当天晚上,病房就来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