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深吸一口气,“陆总,其实糖糖她这些年一直在乡下休养,学识啊人品什么的其实不如她妹妹,如果你们实在看不上她的话,换她妹妹来也可以。”
周雅琴连忙附和:“对对对,我还有一个女儿叫沈知夏,她温柔识大体,要不是老爷子当初定婚约的时候定的是大女儿,我们肯定让知夏来的。”
夫妻俩一唱一和的,完全无视了沈棠,只想把自己的女儿推销出去。
陆建军看出这两人的自私虚伪,心中万幸,差点和这种人当上亲家了。
“你的意思是沈棠小姐不温柔,不识大体?”江婉秋冷笑道:“我还没见过这么贬低自己女儿的妈妈。”
周雅琴脸庞通红,“陆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糖糖在乡下待久了不懂人情世故……”
江婉秋毫不客气道:“当初不就是你们嫌她眼盲碍事,把亲闺女扔到乡下自生自灭?现在怎么好意思反过头来怪她不懂人情世故,你俩做父母的,先弄明白责任是什么了吗?”
沈青山怒视沈棠:“你居然在背后造自己父母的谣?”
沈棠眼眸清冷,语气淡漠:“难道不是事实?”
“你!”沈青山怒不可遏,又不好当众发作,生怕和陆家的合作就此泡汤。
“陆总,陆夫人,我们都是为人父母的,怎么舍得抛下自己的孩子?当年的事我们是有苦衷的……”
江婉秋冷冷道:“再有苦衷,也不是你们抛下亲闺女的理由。”
“我家云州是身体不好,可我们从未想过放弃他!”
“作为父母,你们真的很失职!”
“我江婉秋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人,拿自己孩子当什么了!幸好没结婚,否则我儿子还没死,我就被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亲家气死了!”
陆云州:“?”
沈青山和周雅琴脸色难堪。
“陆总,我最后问你一句话,这婚约真的要取消?”
陆建军点头,一脸平静:“对,取消。”
沈青山气笑了,连说三个好字,“取消就取消,我沈家还不稀罕了!以后你们可别来求我家才是!”
“我们走!”
临走时,他一把拽上沈棠的胳膊往外扯。
陆建军见此顿时急了,“你松开她!”
沈棠甩开沈青山的手。
沈青山被她这么大力一甩,一时没站稳,整个人冲着走廊外面扑了出去,正好迎面砸在服务员端着的一盘菜上。
“老公!”周雅琴赶紧去扶他。
沈青山一身油腻,气得暴跳如雷的吼道:“沈糖!你给我回家!”
“晚点来陆家门口接我。”沈棠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
陆云州诧异的看向父亲,“爸,她到底和您说了什么?为什么要取消婚约?”
从小到大,爸爸妈妈一向尊重他的决定。
只有结婚冲喜这一事上,坚决不听他的意愿。
现在竟然因为沈棠的几句就取消婚约了?
陆建军却顾不上回答儿子,转身和媳妇商量起来。
“奶奶回家,咱们一定要好好招待!赶紧吩咐下去,让佣人们把家里最大的主卧重新打扫出来,里里外外都要清扫干净。”
“对了,我听叔奶奶提过,奶奶她从小就是资本家大小姐,平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主卧要弄成中式传统风格的,奶奶肯定喜欢!”
江婉秋也无视了儿子疑惑的表情,点头说道:
“再招几个厨子吧,也不知道她爱吃什么菜系,本帮菜主厨和其他菜式主厨都预备好,最好呢找老字号的主厨来!对了点心师也得安排好,京式、粤式和苏式的也都要。”
“家里的布置也要改一下,我怕奶奶刚来这里不习惯。”
看着父母热火朝天的聊起来,那架势,比他安排他婚礼还要起劲。
陆云州一脸懵逼。
“奶奶要回家?”
奶奶不是和爷爷在帝都休养吗?
他没接到消息说要来海市啊。
再说,就算奶奶要来海市,爸妈什么时候这么热情隆重的招待过?
连家都要重新装一遍的份上?
过了吧。
……
回沈家的路上,沈青山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周雅琴也不敢招惹丈夫,好几次用埋怨责备的眼神看向沈棠,欲言又止。
沈棠就跟没事人似的,一直兴致勃勃的望着车窗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的。
周雅琴憋了一肚子气。
这臭丫头搞砸了婚约,导致沈家损失惨重,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欣赏风景。
到底是乡下来的,一点见识都没有。
早知道就说服夏夏嫁给陆云州好了。
陆云州虽然是个病秧子,但谁知道还能活几年了。
等他一死,财产不都是夏夏和沈家的吗。
这一刻,沈青山和周雅琴肠子都悔青了。
果然,一进家门。
沈青山立刻抓起高尔夫球杆,愤怒的冲着沈棠打来。
“你个死丫头害得我们不能和陆家联姻,老子打死你!”
球杆挥过来的瞬间。
猝不及防就被一只白净纤长的手给拽住了。
沈青山怒冲冲的瞪她,眼里满是震惊。
这死丫头的力气咋这么大?
沈棠一把夺过球杆,毫不留情面的冲着沈青山的膝盖狠狠打去。
嘭的一下!
伴随着沈青山的惨叫,他扑通跪倒在她面前。
“死丫头你竟敢打你老子!”
沈青山又惊又怒,想起来揍她,可膝盖传来阵阵剧痛,根本起不来。
“糖糖!”周雅琴吓傻了,连忙扑过来要扶丈夫。
然而,下一秒,球杆也冲着她膝盖挥舞过来。
嘭!
“啊!”周雅琴痛得跪倒在地。
“十八年不闻不问,生而不养,你们不配教训我。”
沈棠单手撑着球杆,头微仰着,居高临下的扫视着夫妻俩,语气清冷而淡漠。
“死丫头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不把你亲爸亲妈放在眼里,现在陆家不要你了,我沈家也不要你这种孽障!”沈青山怒道。
“你给我滚,滚回你的乡下去!”
“老公,把那笔钱拿回来。”周雅琴吃痛的叫道。
“对,那一百八十万,全都拿回来,你不是说我不配当你老子不配教训你吗,那你有本事别花老子的钱!”
沈青山气得快爆炸,脸都成了猪肝色。
沈棠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那笔钱不是给我的,是给刘婶的,是她替你们尽了十八年的抚养责任,你们该给她的。”
“不给是吧,行啊,我这就找记者好好宣传一下你们是如何弃养我,又想卖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