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求了一道恩典
叶葵立即起身解释。
“臣对皇上的处置绝无异议，是臣有隐瞒之罪。”
皇帝脸上的讶色一闪而逝，示意叶葵往下说。
“八日前，臣到了万安县，当时天色已晚，臣贪着赶路错过了投宿的时辰，就在城郊一处破庙歇脚，半夜时分破庙里来了一些土匪打扮的西凉人，臣根据他们的消息，不仅杀了落单的西凉太子，还知晓京城里有一张西凉探子的消息网。”
皇帝震惊的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叶将军，你站起来继续说。”
“臣从他们口中得知，与我父亲叶晖通奸的邓氏就是西凉探子之一，昨日大殿上臣之所以失态，正是担心杀了邓氏，线索会中断。”
皇帝抬手将桌案上的茶盏挥落在地，一改叶葵初见时的儒雅，整个人散发出令人不敢直视的狠厉。
“西凉探子都敢在万安县肆意行动了，朕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接到，就连京城都有西凉探子的消息网，朕亲封的侯爷还口口声声称西凉探子是他心爱之人，好、好、好得很！”
叶葵明知皇帝在气头上，却还是将叶晖的事情摆到台面上了。
“叶晖昨日在万寿殿口口声声说他对邓氏旧情难忘，这便说明他们相识多年，邓氏西凉探子的身份，不知叶晖知晓多少，西疆战事持续多年，会不会有他们的手笔？毕竟我母亲曾是叶晖的夫人，母亲与外祖父的书信，叶晖会不会知晓其中的内容透露给邓氏？”
皇帝顿时反应了过来，赞同的点了点头。
“叶将军，你说的完全有道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西疆战事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束，倘若有叶晖和邓氏在中间给西凉人传递消息，那西疆将永无宁日。”
若说最初几年，邓氏在其中肯定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这几年她在西疆跟外祖父一起作战，无论是她还是外祖父都没有在家书里提起过西疆战事，更是甚少有东西带回京城。
或许正是他们的这种态度，让叶晖和邓氏以为薛如月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才会对她下手。
叶葵当机立断请旨：“皇上，臣想暂时留在京中，待西凉探子一网打尽，臣再前往西疆与外祖父一同守卫边疆，请皇上恩准！”
皇帝“嗯”了一声，而后收敛了戾气。
“未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此事暂时只有你和朕知晓，朕稍后会下旨让你以照顾薛夫人为名留在京中。”
定下这个计划，皇帝轻轻扣着面前的桌案，最终定下叶葵留在京中的官职：“保留武将忠武将军的官衔，暂领京畿巡防营统领一职，朕授你便宜行事之权。”
叶葵有些惊讶，京畿巡防营统领一般是天子近臣的官衔，虽然看着不起眼，却是与禁军一同守卫皇城的中坚力量，不同的是禁军守卫皇城内城，巡防营守卫皇城外城。
叶葵领旨谢恩后，又求了一道恩典。
“靖安侯既已褫夺爵位，侯府牌匾自然也该换了，恳请皇上赏臣一个恩典，臣要亲自去摘了侯府的牌匾。”
皇帝惊讶叶葵的行径，但想一想昨天万寿殿里发生的一切，又觉得合情合理。
“去吧，多带些人去，倘若侯府有人对你不敬，便拿出你京畿巡防营统领的威风来，只要不闹出人命，朕会给你做主的。”
叶葵分寸拿捏得格外好，所求既在情理之中，又不会太过分，一时间皇帝觉得自己亲封的这为新晋巡防营统领格外合他的心意。
在外能征善战，回京后又能审时度势，替他解决一些他想办却又不方便开口的事。
最重要的是这把刀好用，还不会对他的皇权产生任何威胁。
叶葵从皇宫离开的时候已经巳时二刻了，她一刻都等不及，立即到巡防营清点人马，带着人直奔靖安侯府。
昨日万寿宫宴时，京中的官员和勋贵人家们都在场，今日一早叶葵被拔擢为巡防营统领，这会子叶葵带着人去靖安侯府时，不少人都跟着去看热闹。
叶晖昨日被褫夺侯爵，又被罢免官职，本来一早起来习惯性要去早朝的，出了宅子才想起昨日已丢了爵位和官职，正想寻个法子消磨时光，就听到叶瑶哭哭啼啼回了府，说是在将军府门前被叶葵欺负了。
若是放在往日，叶瑶被人欺负了，叶晖定然第一时间上赶着帮她找回场子，可昨日叶葵在万寿殿当着皇帝的面打了他，伤势还疼着呢，他哪敢再去找不痛快？
再说了，叶葵住在将军府，叶瑶若不是自己凑上去，叶葵怎么会找她的不痛快？
她自己自找的，他凭什么要出头替她再去挨一顿打？
邓氏和叶瑶见叶晖毫无反应，母女二人又是好一顿哭诉命苦，叶晖听得烦不胜烦，正要出府消遣，门房上的人慌慌张张的跑来回话。
“叶统领带着巡防营的人来了，指名要见老爷您。”
叶晖的脸正疼着，拿鸡蛋给他滚脸的丫鬟一时没注意，手上的力道重了些，叶晖疼的龇牙咧嘴：“哪个叶统领？”
“小的眼拙，并不认识这位叶统领，不过是位女统领，带着上百个巡防营的将士过来的。”
邓氏想起昨日在万寿殿受的羞辱，“腾”地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定是叶葵那小蹄子，她还敢上门，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叶晖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立即冲上前拉住邓氏。
“没听下人说吗？她带了人过来的，你要怎么撕她的嘴？昨日连我都在她手上吃了亏，还不够长教训吗？”
邓氏不甘心，这些年她委身叶晖，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传回西凉，上封已经对她很不满了，倘若不能让叶葵声威受损，她是真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邓氏进退两难之际，又有下人着急忙慌的跑进来了。
“老爷、夫人，不好了，有人要砸侯府的匾额，府里的人拦都拦不住……”
叶晖脚下一滑，差点就要栽倒，好在身边的小厮机灵，及时扶住了他。
“欺人太甚，这个孽障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
叶晖带着小厮和邓氏母女赶到大门口的时候，侯府门前早就乌泱泱围了一群人，府里的下人正在拦着巡防营的人，双方胶着之际，只见一个红衣女郎手起刀落朝侯府牌匾砍去。
“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