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虹安排了助理徐芬全程陪同公婆游玩大杭州。
次日,徐芬开着公司的公车早早出发去虹姐家接人。
所谓公车,就是周如虹之前开的旧车,新小公司,资金有限,没钱购置体面豪车,这辆淘汰下来的旧车放在公司给员工外出办事代代步。
周如虹上下班开的是去年关立诚新买的车,五十多万,偶尔来客户,接待还算体面。
徐芬昨晚接到虹姐的电话,立即上网查看攻略,利索地一下就安排出三天行程,整理成文档,提前发给虹姐看,周如虹转公婆大致说了说。
两老乐呵地点头表示满意。
陈阿娥说:“都好都好,如虹,你在杭州这多年熟得很,我们去哪都成,反正都新鲜,由你们随便安排,爸妈啥心都不用操,哈......”
周如虹笑着点头:“行,妈。”
周如虹心想,公婆口头虽没有要求,不过也要让他们玩得舒心,以表孝心,可这舒心渗透在点点滴滴,坐车走路吃饭,安排起来也没那么简单。
关立诚接过手机,看了看小徐发来的攻略:“爸妈年纪大了,出去玩只要别太累,没什么问题,小徐这份攻略,一天坐车大概七十公里,路上行程三个小时,游玩两个景点,可以的。”
不愧是理科尖子生,从景点一下就估算出路程和时间以及是否在老人体力承受范围内。
既然老公这么说,周如虹就放心些了。
陈阿娥坐一旁,只看着听着,默默笑着。
次日,关大雷和陈阿娥早睡早起,收拾妥当,高高兴兴等着出发。
周如虹和关立诚在卧室,朦胧中听见外边锅碗瓢盆丁零当啷响,翻个身,滑开手机一看,不过五点,忒早了。
迷糊到七点,黑着眼圈,也跟着起了。
往常,他们都早不了,周如虹直播,晚睡晚起,关立诚更是习惯了夜间工作。
出了房门,早饭已妥当,烧饼馒头豆浆一条龙,婆婆正站在阳台伸手扭腰,却不见公公人影。
婆婆耳朵好,听见声响,转头见儿媳在扭头,准是找老头,说:“你爸啊,等不牢,下楼遛弯去了,都溜了一个小时了,还不回来,待会人来了,还得我们寻他。”
这口气听着嗔怪,其实恩爱到老,叫人羡慕。
周如虹笑:“没事,妈,还早呢,我们小区大,边上还有一个大公园,早上空气好,准是爸想多走走看看,反正,小徐八点才到。”
“好,你们快吃早饭吧,如虹,你也要赶着上班,早上要吃了出门。”
“早着呢,妈,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如虹是下午加晚班。”关立诚接过话说。
“是哦。”陈阿娥顿悟过来。
先前她在心里嘀咕,儿媳开公司上班的人,咋还不起来,自己饿着,立诚和孩子也都饿着肚子睡觉,难怪个个脸色精神不好。
八点,门铃响,徐芬到了。
打过招呼,周如虹交代了几句,无非是路上慢点开,累了就找地方坐着歇歇。
“我记下啦,虹姐。”徐芬咧嘴笑着应承,两个酒窝一下显露出来,三十岁了,长得还是很可人。
“我们走啦。”徐芬主动热情地拎过两老的一日游小包,带头按电梯。
电梯门开了,关大雷和陈阿娥跟着进了电梯。
陈阿娥稍稍打量这姑娘,中等偏小的个子,体型纤瘦,脸蛋细窄细窄的,模样俏人,心思,南方姑娘到底跟北方姑娘长得不太一样,小巧玲珑的。
“小徐啊,你哪里人啊?”
“哈,老太太,我冷江的(虚构一北方地名,除了以往出现过的地名不变,以后地名都虚构)。”
陈阿娥一下定住,太出乎意料了,说:“这么远啊,那你咋来杭州工作了呢?”
“杭州好呀,工作机会多呀,我们老家除了国企,没什么好单位,在虹姐的公司工作很好呀。”
陈阿娥笑着点头,这姑娘会说话。
走到车边。
只见一辆平平无奇的黑色小轿车,虽然油漆不光亮,外面看着倒干净。
徐芬昨晚特地开去洗了,两边打开后车门,看着两老坐稳当了才关门,做事很是细致。
陈阿娥一落座,只感觉屁股咯噔一下,左右摆了摆、瞧瞧,原来压在了安全带扣子和绳上,赶紧挪了挪,拉开绳头,咦,这座位面都脱皮了,露出内层黄色海绵,看着强迫症犯了,当场想给它补起来。
心里嘀咕,小徐这车也特旧了,毕竟打工的,开不起好车,理解。
她摆正身体,好挤啊,前后位置太窄了,比立诚的车小多了,又矮,屁股太接地气,主要是膝盖窝子得小九十度折弯着,难受。
她胖,这些年立诚给她买了不少滋补品,养得好,关大雷更是个大胖高个子,立诚的名酒他这些年没少喝,啤酒肚越发见长,两人只好靠背坐着,多点空间,可还是不舒服,全身的肥肉好像挤到了一块,不舒展。
如虹怎么安排小徐开她自个的小车出游,昨天那辆车不挺好的,陈阿娥心思。
不过,准时如虹自己要开去上班,毕竟是有身份的人,立诚在北京有三辆车,偶尔来接她,哪一辆拉出来都比这辆阔气舒服。
面上不好挑剔说什么。
徐芬透过后视镜,看两老已经坐好,说:“老先生,老太太,那我们出发喽。”
“出发吧。”关大雷隔着口罩大喘一口气,应答。
车才开出地下车库,这高斜坡,矮车,倾斜得厉害,陈阿娥感觉胃好像要翻过来,头跟着晕了,闭眼交给命运。
重重的“咯噔”一声,车子轮胎碾过缓冲带,一个大震响,睁开眼睛,捂着胸口,叮咛:“小徐,你慢点开哦。”
“欸,好嘞。”徐芬透过后视镜,看老太太悬着一颗心,笑着安抚:“老太太,是不是车坐得不太舒服?”
“没事,挺好的。”小徐开自己的车接送服务,她总不好嫌弃人家。
“这是虹姐以前的旧车,公司就这一辆公车,所以我们平时就将就开开。”徐芬笑说。
原来是如虹的车啊,陈阿娥心思,那昨天那辆车怎么不开呢,不过面上不再多说什么。
“您要是不舒服,我跟虹姐说下,要不要跟她自己那辆换下。”
“不用不用,我们出去玩,坐什么车都行。”
“哈.......”徐芬笑笑,不再说什么。
话音刚落,手机响,正是虹姐。
“换车?我正想要不要给你电话呢,刚老太太才说,确实旧车他们坐着不太舒服,那我这就开回来!”徐芬高兴地掉头。
先前,周如虹吃着早饭,突然想起来。
昨晚睡前她还想到了,今天让徐芬开她的车带爸妈出去,早上一迷糊,起得早,就忘了。
周如虹在地下室等。
交换了车子。
“如虹,没事的,我们出去玩,要那么讲究干吗,你上班见客户还是开新车吧。”陈阿娥笑说。
“爸、妈,出去玩才要坐得舒服,没事,这两天没有什么客户过来。”
“那行那行。”陈阿娥依顺儿媳的安排。
徐芬坐上新车,感觉就是不一样,宽敞阔气,踩上油门飒爽,好像自己也是BOSS,先前她替虹姐接待客户,摸过两回方向盘,不由地心动。
只可惜,以她的工资,何年马月能买得起,只有羡慕的份,不过这三天开开豪车也好的。
周如虹在公司。
医院来电话,手术可以安排了,这还是她托里面认识的人帮忙盯着才优先来的名额。
疫情刚缓解,好多孕妇产妇排队产检、预约生孩子,流产手术也是多了不少,医院各方面资源都紧张,自然由着急的。
不过,朋友说了,手术前,抽血白带尿检这些还得重先过一遍,上次血指标没达标,让她尽早抽过来复查。
“行,我看下时间回你。”周如虹挂了电话,皱眉忧愁。
她得找个理由出差才行,流产后住到酒店休养,否则在家,公婆肯定起疑。
这么想着,她拉开抽屉,翻出医保本。
这时,有人敲门,抬头一看,方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