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桑连晚:只有我能救
说话的是孙家二伯。
他兄长是永安王副将,在边关跟着永安王一起伏诛,孙家也被判了流放。
所以看到王府倒霉,他第一个站出来奚落。
还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什么可怜,我看是活该!”
“好好的王爷不当,跑去通敌叛国,我要是有这样的家人早就一头撞死了,哪还有脸活到现在。”
“有些人就是命不好,受不住皇亲国戚的命格,倒霉到办喜事当天被流放就算了,还连累我们。”
曾经的他们对王府有多谄媚恭敬,如今看到王府跌落神坛,他们就有多落井下石。
王府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唯有何夏瑶,心里除了愤怒外,还多了些别的心思。
她看向孙二伯,“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是桑大小姐嫁过来才害得王府被流放的?”
“成亲之事是大喜,大喜的事怎么可能带来流放之灾,你可别胡说。”
听上去,她似乎在替桑连晚说话,但话里话外却在暗示是桑连晚嫁进来才害得王府被流放。
孙二伯听明白她的意思,接话道:“我怎么胡说了?大喜当日害得婆家被流放,不是灾星是什么。”
“城门口的事我们都看到了,如果不是桑连晚,你们的银子也不会被收。说不定她就是专门来克你们的。”
“你们这群老弱妇孺,就等着半路被她克死吧!”
孙二伯说这些话不是因为跟桑连晚有仇,而是为了搅得王府内部不得安宁。
众人果然因为他的话,视线转向桑连晚。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眼底或多或少带上了责备。
繁缕没想到这些人会忽然怪到自家小姐头上,心里愤怒的同时也有些担忧。
如果他们真的因此责怪小姐,那她们这一路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繁缕担忧时,桑连晚却转头看了眼何夏瑶那张藏不住得意的脸,眼眸微眯。
若是平常,她或许还有精力跟她玩玩儿。
但她现在又累又饿,从穿进来后就没休息过,现在只想溜进空间吃泡面、睡大觉。
何夏瑶非要这个时候撞枪口上,她当然不会客气。
在众人的注视下,桑连晚一步步朝何夏瑶走去。
她面色沉冷,带着几分压迫,让何夏瑶本能心底发怵。
但想到这么多人看着,她不信桑连晚敢对自己做什么,便站在原地梗直了脖子,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见她这么配合的伸出脸,桑连晚也没客气,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十足十的力道扇下去,何夏瑶原地旋转一圈后直接趴地上,天旋地转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谁也没想到桑连晚会突然动手,周沙等人都震惊了。
哪有大家闺秀连话都不说,直接动手的?
不同于他们的震惊,繁缕更多的是疑惑和紧张。
小姐现在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何夏瑶还没从天旋地转中缓过神,下巴就被人大力捏住。
紧接着,桑连晚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我要是灾星的话,第一个肯定克死你。”
桑连晚的手微微向下,握在她脖子上,“你要不要现在试试,被我克死是什么感觉?”
她手上并没用力,何夏瑶却莫名感受到一阵窒息。
“你……”
她声音发抖,脸上不受控制露出恐惧。
下一刻,桑连晚轻笑一声,松开了她。
她居高临下,神情轻蔑,“下次想耍心机,记得手段高明些,我有厌蠢症。”
何夏瑶半趴在地上,垂下的头发遮住脸上神情,但混着泥土死死捏着的手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她刚才竟被这个女人吓到,忘了大庭广众之下,桑连晚根本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何夏瑶只觉得周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就跟巴掌一样。
她从没受过这样的羞辱,心底对桑连晚的恨意几乎达到顶峰。
桑连晚压根儿没管她恨不恨,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忽然朝孙二伯看了一眼。
“一个大男人,尽干些挑拨离间的事,不如直接割了你那二两肉,进宫做个公公,还能免了你受流放之苦。”
孙二伯脸色一下就黑了,“你……”
他愤怒的冲上去,却因为跨步太大,脚上的铁链不够长,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周沙并没制止流放队伍里的矛盾,只是视线不由自主的在桑连晚身上多停留了几分。
他有种直觉,这女人很有可能是这次流放路上的变数。
只是不知对他而言,这变数是好是坏。
周沙心里刚冒出这个疑问,现实就很快给了他答案。
经过简单休整,周沙准备招呼众人继续出发。
他用手撑地正要起身,手上却传来冰凉滑腻的触感。
下一刻,忽然有人大喊:“老大,有蛇!”
负责发食物的官差一边喊,一边拔刀朝蛇砍去。
但蛇速度很快,在被砍成两半前,一口咬在周沙手臂上。
殷红的鲜血顺着两个窟窿流出来。
周沙来不及思考,眼疾手快撕下衣摆缠住手臂。
官差全围了上去,犯人们却在往后躲,生怕还会冒出蛇把自己咬了。
唯有桑连晚上前两步,眼底泛着兴奋的光。
詹辞陌注意到她的异常,隐约猜到这女人是要做什么。
可桑家大小姐,有这样的本事?
赵马为看着地上蛇的尸体,皱眉,“是五步蛇。”
他们常年在外押送犯人,很清楚这蛇有多毒。
到底是做领头的,即便被咬的是自己,周沙也很快做出安排。
他吩咐年纪最小的官差:“向三力,你腿脚快,马上去最近的城镇找大夫。”
随后又看向刚才砍蛇的官差:“韦迁,你找找咱们带来的药,有什么能延缓毒性发作的。”
这么一会儿,周沙的手臂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 胀起来,额头也因为剧痛冷汗直冒。
向三力没有犹豫,抓起自己的佩刀就要跑去找大夫。
桑连晚却拦住他,“就算你跑断腿,也不可能在他毒发身亡前把大夫找来。”
为了赶路,他们一晚上没休息,来回一个时辰都不可能找到大夫。
而周沙最多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
见站出来的是桑连晚,赵马为直接抽出佩刀,“你这女人要再找事,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显然,他还记着桑连晚抓住他的鞭子,害他丢脸的事。
面对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桑连晚丝毫不慌,直视着对方,“砍了我,你们老大必死无疑。”
“他现在的情况,只有我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