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报恩赶我和女儿走?我转头改嫁京圈大佬虐疯渣男
喻倾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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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夏。
闷热的电话亭里,苏墨月攥着电话筒,手里全是热汗。
终于,那头接起,男声低沉,“找苏司令?他不在。”
苏墨月呼吸猛地顿住,好一会儿才挤出两个字:“大哥……”
“月月?!”
男人音量陡然拔高,紧接着是一阵慌乱的响动,像是有人撞翻了椅子。
“是小妹吗?让我听听!”
“拿过来!我先接!”
熟悉的嗓音顺着电话线涌过来,苏墨月死死咬着下唇。
她为了嫁给爱情已经离家五年了,连电话都不曾打一次。
可几个哥哥还是和从前一样,把她捧在掌心。
鼻尖一酸,眼泪毫无预兆的砸在拨号盘上。
“大哥,我想回家。”
这句话说得极轻,那头却突然静了。
“这次带小侄女回来吗?”二哥声音温润,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小哥的声音也紧跟着钻进来,“小妹,你隐瞒身份结婚的事,我们没怪你,你给我个地址,原地等着,我现在就去开车。”
“胡闹!长途车要开证明!我亲自去!”
“凭什么你去?我已经让通讯员去办手续了。”
苏墨月胡乱地抹了把眼泪,竭力保持平静,“我先给孩子办入学,不然错过学龄,她没法上学,再等你们来定康接我们……回家。”
走出电话亭时,乌云压得很低。
像极了她与徐霆笙的初见。
那会儿她刚在定康市的学术研究会上领了奖,出来就撞见他被人群推搡。
“资本家的狗崽子!”
“土地主!”
“当了半辈子吸血鬼,像你这样的,这辈子都讨不着媳妇儿!”
饶是这样,徐霆笙的背脊也挺得笔直。
“他不是!”她冲了出去,张开双臂挡在他身前,“我嫁给他。”
于是他们顺理成章的结婚,她怕家人的身份会让他难以接受,索性断绝了和家里的往来。
一年后,两人生下一个女儿。
纵使徐霆笙对她冷淡,她也没退缩过,她以为只要有一腔爱意,迟早可以捂热他。
直到今天——他们结婚五周年的日子,徐霆笙带回来于莉妃和一个小男孩。
“这是于同志,战友牺牲了,我得照顾他们母子。”他说得轻描淡写,完全没有和她商量的意思。
而那个小男孩于立东,一眼就盯上了女儿徐乐乐手里的颜料盒,伸手就抢。
乐乐患有自闭症,一时反应不及往后缩了缩。
徐霆笙的声音就冷了下来,“四岁了,还不懂事?让给东东哥哥。”
“听见没有?”他皱着眉走过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乐乐的胳膊被捏得发红,疼得瑟缩了一下,颜料盒“啪”得掉下地上。
男孩眼疾手快抢过去,得意地往空中一扬,整盒颜料都泼在了乐乐身上。
翠绿、鹅黄、墨黑的颜料顺着她的头顶往下淌,砸在裙摆上,眼泪也大颗落下,但她没哭出声,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徐霆笙。
哪知,徐霆笙的目光扫过女儿狼狈的样子,竟是先低头看向男孩,“手没沾到颜料吧?快去洗手。”
等苏墨月把于莉妃母子的行李归置到客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的是这一幕。
她冲过去抱住徐乐乐,手忙脚乱地想擦干净她脸上的颜料,却怎么也擦不完。
徐霆笙却先不耐烦了起来,“有什么大不了的,早把颜料让出来,哪还有这些事?”
苏墨月的动作猛地顿住,五年的隐忍,都比不过这一刻的心痛。
她站起身,眼眶红得吓人,“你知不知道这颜料有毒!含铅!”
徐霆笙迟疑了一下,又蹙了蹙眉,“哪那么金贵?我们小时候在泥地里摸爬滚打,不也好好的?”
苏墨月再也懒得和他废话,抱着徐乐乐直奔卫生所。
惨白的灯光下,徐乐乐坐在长椅上,眼神空茫,任由护士用酒精擦拭她脸上的颜料,却始终一声不吭。
苏墨月看在眼里,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疼得喘不上气。
她真的好怕。
怕颜料损失女儿的神经。
怕这突如起来的矛盾,会加重女儿的自闭症。
平日里,她从来舍不得对女儿说一句重话。
她更知道,今天的事,不会是例外,以后只会是常态,于是她趁着乐乐输液的间隙,跑进了公用电话亭,拨通了那个刻在心底的号码。
再回到病房时,女儿正躺在粉刷着白漆的水泥房中,偏着头,看窗外的银杏树。
“乐乐。”
苏墨月靠近,坐到了床边,疼惜地整理小女孩额前的碎发。
但她没有任何回应,澄明清透的双眼偶尔开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护士过来拔针,叮嘱苏墨月道,“这孩子因为受到惊吓有些发烧,平时一定要小心对待,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是建议送到首都去看看。”
“谢谢。”苏墨月拉着乐乐的手,声音放得极轻,“跟妈妈回外公家好不好?”
乐乐茫然地扭过头,黑曜石般的双瞳里映出她的影子。
她先是缓缓点了点头,可视线越过苏墨月的肩膀,突然开始剧烈地摇头,小手也紧紧抓住了苏墨月的衣角。
苏墨月猛地回头,就看见徐霆笙站在门口,笔挺干练,但那张英俊冰冷的脸一如既往地板着。
“你来做什么?”苏墨月收回视线,转而将乐乐的医疗本,看诊记录,都收进编织袋里。
“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发疯?”徐霆笙眉头拧得更紧,压抑着怒火,“于莉妃的男人为了救我才死在鸭绿江的!我答应过他,会照顾好她们母子,你闹成这样,我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兄弟?”
那她和女儿呢?
苏墨月在心里冷笑,徐霆笙何曾想过她和女儿的处境,有过半点歉疚?
愤怒和委屈堵在喉咙里,但当着女儿的面,她不想和她争执。
徐霆笙像是没看出她的异样,自顾自道:“赶紧跟我回去,晚上做几个好菜,给于同志和东东道个歉。”
“道歉?”苏墨月猛然抬头,声音带着颤抖,“徐霆笙,是他往乐乐身上泼颜料,导致乐乐现在血铅都偏高!你让我给差点害了我们孩子的人道歉吗?凭什么!”
“没有凭什么。”徐霆笙的眼神也一下子冷了,“没有他爸,就没有我的今天,现在,你是我的妻子,就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