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爷喊住徐霆笙。
“徐同志,有你的信函。”
看着信函上的寄出方,徐霆笙微微皱眉。
“红地展览?”
闻言,于莉妃一步上前:“笙哥,是我的。这是一个展览会寄来给东东的,邀请我陪同他去月迷见面会的。”
她刚来这里,还有些人生地不熟,将信函写作自己的名字倒也正常。
徐霆笙将未拆封的信函递给她,沉声说:“以后写你自己的名字,不然单位可能会误会。”
“好。”她将头发别在耳后,故作惊讶道:“东东,快看,是月老师觉得你有天赋,要展览主办方送给你一副她的画作呢。”
走在前面的徐霆笙脚步微微一顿,于莉妃便将那幸运告知函递到了他的跟前。
“不错,”他面色缓和了几分,看向于立东道:“东东这么有天赋,以后我给你买最好的颜料。”
对小男孩的欣赏大过了刚才在医院时候的憋屈。
回去的路上,徐霆笙缓声说:“以后在外面不要跟苏墨月起争执,不得不说,她做我的妻子做的很好,收买了不少人心,你在外面只会受委屈。”
一句‘做我妻子做的很好’,就已经让于莉妃嫉妒的面目全非了。
但好在他后面的半句话是对自己的嘱咐和维护,于莉妃便乖顺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抱歉笙哥,我只是不想听见月月在外面说你的不好。”
徐霆笙眸光一凛,开门的动作停滞片刻道:“没关系,她想说什么都可以,只要她不觉得丢脸。”
话语间,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客厅一如离开时那般凌乱。
“咦,月月不是先带着乐乐回来了吗?她没收拾吗?”
那是于立东刚才爬上的柜子,现在柜子倒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徐霆笙沉下脸,直接走到了卧室门口。
“苏墨月,你在干什么?家里这么乱看不见吗?”
他用力敲响了房门,很快,卧室门就被打开了。
苏墨月一脸疲倦地看着他:“有事吗?”
“你怎么好意思问我?你回来这么久了,这家里这么乱,你就让它这么乱着?”
“乐乐很疼,好不容易刚刚睡着,你能不能小点声,不要吵醒她?”
她不耐地抬头,盯着徐霆笙盛怒的眼,没有丝毫容忍。
徐霆笙还是压低了声音,冷声吩咐:“既然知道,那就快点出来收拾好。东东一会儿要在客厅的桌子上画画。”
“你要收拾就自己收拾,我今天很累,”苏墨月气极反笑,咬牙道:“你最好不要再来打扰我跟乐乐休息。
还有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吧?这么不顾结果的照顾恩人的妻子,甚至不惜给人当后爸,还逼迫自己老婆去给你恩人当保姆,这些事,影响应该不好吧?
我劝你最好不要来惹我,否则我把你做得这些烂事全捅出去!”
话音落下,她退回屋子。
要不是徐乐乐在睡觉,她可能早就摔门了。
被关在外面的徐霆笙好半晌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房门已经紧闭了。
“苏……”
愤怒的话语还没说出口,于莉妃便一把拉住了他。
“笙哥,不要,乐乐的伤口确实很痛,月月埋怨你也是正常的。你这个时候要是再进去,说不定会让月月更加讨厌你。”
“讨厌我?她大概是忘记了自己怎么住进这单位的房子,怎么有的如今‘徐太太’的称号的!”
虽然口上不服气,但徐霆笙确实有些在意苏墨月说的那一番话。
什么叫做她当保姆?
自己的恩人不就是她的恩人吗?
让她作为东道主照顾一下,有那么困难吗?
外面的人都说她是好女人,好妻子,可徐霆笙不觉得。
什么样的好妻子会对自己的丈夫放出这样的狠话?
他越想越气,不过也担心自己的脸面被苏墨月发起疯来丢完了,只能坐回了沙发上,忍着一腔怒火。
于莉妃在一旁柔声安抚道:“笙哥,听说月月上过学,她清高是应该的,你就不要生气了。”
表面上她是在劝和,但说的字字句句都仿佛在将两人之间的裂缝,撕扯的更大了一些。
“上过学又怎么了?要不是前线的战士们浴血奋战,她有机会在和平年代上学吗?”
他声音不小,在客厅里面几乎都要震荡起回音了。
于莉妃确定,只要苏墨月没有捂着耳朵,一定已经听见了这些话。
她低头掩笑,又担忧道:“你这样说,要是让月月听见,她一定会更加埋怨你的。”
徐霆笙的火气瞬间被点燃,他正要站起身去找苏墨月的时候,目光却瞥见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那是徐乐乐独自画的第一幅画。
画上除了扎着两个马尾的小女孩,一左一右还站着一男一女牵着小女孩的手。
乐乐当时用并不是很流畅的声音说:“爸爸妈妈,乐乐。”
即便自己当时自己嫌弃她说话不自然,但心中还是暖的。
那可是他的女儿,一直都依恋自己的女儿。
就算他再看不惯如今的苏墨月,一想到徐乐乐那可怜的模样,徐霆笙还是动容了。
所以他没有回应于莉妃的话,只是转眼看向柜子。
于立东就站在旁边,无措地看着他。
东东什么事也没有,却差点因为他,耽误了乐乐的治疗。
徐霆笙皱了皱眉,一言不发站起身,亲自去将柜子扶了起来。
正在奇怪的于莉妃见状,心知他一定是不打算追究此事了,便不再说下去。
“笙哥,你先休息,我来收拾吧。”
她忙前忙后,将柜子扶起来,又把东西归整好。
徐霆笙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完全温柔:“谢谢你于同志,我确实对家务事情一窍不通。”
“没关系,以后我在家,一定不会让你做这些事情。这毕竟都是女人该做的事情,笙哥是男子汉,要做保家卫国的事情。”
于莉妃满眼崇拜地看着他,看的徐霆笙背心都有些发热了。
他轻咳一声:“你是客人,也不该做这些。今天你辛苦了,明天我请你和东东下馆子。”
说话时候,他故意往卧室的方向瞥去。
苏墨月不愿意做饭,他又不是找不到吃的。
凌晨两点。
徐乐乐的烧完全退下去,就连伤口也都消肿了许多。
苏墨月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从她脖子下面抽出来,而后又摸黑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