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今瞳孔一震,里面泛出深邃的幽光来。
薄权国也整个人怔住,不敢相信离婚这两个字会从兰夕夕嘴里说出来。
薄家没有离婚先例,薄家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何况,兰夕夕一个普通女人,连大学学业都是敷衍了结,离了他们什么都不是,怎么敢提离婚?
兰夕夕不理会他们的震惊,转身就走。
那小小的背影决然挺拔,带着不可忽视的气场,好似冬日傲梅,谁都不可忽视。
薄权国看着那身影,心头闷郁怒火,喘不上气。
片刻后捂着胸口骂道:“我就说她容纳不下宁宁!故意针对宁宁!连一瓶奶都要如此计较!”
“她就是占着薄家没有离婚先例,故意拿捏我们!想吓唬我们!让我们迁就她!可恶!”
兰柔宁脸色低落走上前:“阿弥陀佛,爸,是我的错。”
“夜今,对不起,我只是想以大嫂的身份代替你大哥照顾你,还为此出家了,没想到夕夕依然这么介意,都是我的存在,让你和夕夕产生误会,抱歉。”
薄夜今对于兰柔宁的一堆话语,只冷冷启唇:“以后夕夕的东西,别乱碰。”
丢下话语,他大步流星离开,高挺身姿不留一丝温情。
兰柔宁垂着的手紧紧捏到一起。
这四年,她处心积虑以为可以得到薄夜今的偏爱,甚至以为兰夕夕失去孩子,加上作死行为,会直接断绝这份婚姻。
可没想到,薄夜今不仅没对兰夕夕厌恶,还这么护着……
该死,她会加大手段,让这段婚姻走到尽头的!
……
房间内。
兰夕夕整理东西,身份证银行卡全装进包包里,同时摔了一切婚纱照、情侣照之内的东西。
19岁的兰夕夕爱薄夜今,拍个婚纱照都挑选了100家公司,选出最满意的一家。
23岁的兰夕夕,恨不得把这些丢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烧成灰烬,再把当年的自己拍死。
薄夜今眼眸沉沉,迈步走过去拉住兰夕夕的手——
“柔宁此次做法的确有失考虑,我代她向你赔礼道歉。”
兰夕夕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放下尊严,耐心道歉,胸口一下被气得胀痛了。
她不苟言笑的老公,居然替寡嫂向她这个老婆道歉!忍不住清笑:
“你代她向我道歉?以什么身份?她的老公还是爸爸?哦,无名有实的野男人、奸夫吧!”
薄夜今拧起眉头,周身散发自带的上位者气场,目色沉沉:
“兰夕夕,好好说话。”
兰夕夕仰头望着男人,那张脸一笔一划都巧夺天工,惊为天人,是她最痴迷的,现在却没有了任何滤镜。
“是不是要我一直让着兰柔宁,吃亏包容她,受了委屈也不开口,还要感谢她,才叫好好说话?”
“那这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好好说!”
薄夜今看着兰夕夕生气的小脸儿,目光愈发深邃,抬手揉了揉眉心:“几瓶奶而已,至于?”
“我已经让程昱礼加急。”
兰夕夕再次听到‘几瓶奶’,手心捏紧:“薄夜今,你到现在还以为我要的是那几瓶牛奶吗!生气只是牛奶的问题吗?”
不是。
是他从来的偏袒!一味的向着兰柔宁!
在他眼里,从来没有一次选择过她。
她寒了心。
“算了,你永远不懂。我是认真的要离婚,现在就走!”兰夕夕不想再多说一个字,推开他想走。
薄夜今一把扣住她手腕,低头,封缄住她唇,霸道又带着惩罚意味:“别再让我听到离婚两个字。”
“要,或不要,我只在床上遵循你的意见,其他地方免谈。”
兰夕夕脸颊一阵红一阵白:“……”
他过去在床上是挺尊重她,他们最和谐的也只有床上,4年婚姻,她活成卑微的床.伴。
而这就是薄夜今对她的态度,不管她多么心死,难过,都认为她在闹,可以云淡风轻化解。
她所有的情绪,生气,像个笑话。
只是这笑话太冷,她笑不出来。
薄夜今吻着兰夕夕,并未将兰夕夕的话放在心上。
她不会离婚,几乎这是铁定的事实。
过去,她闹性子提过几次离婚,且薄家没有离婚先例,她很清楚。
何况——
当年她为了嫁给自己,不惜背叛自己的孪生妹妹,用尽手段。
结婚四年,兰夕夕更是把薄夜今的一切刻进了骨血里——她熟悉他的口味,知道他的喜好,了解他胃痛发作时紧皱的眉,甚至能在他抬手前就递上那杯温度刚好的龙井。
她像是为了他而活着。
这样的兰夕夕,怎么可能跟他离婚?
只是年纪小,不够成熟,爱闹罢了。
闹就闹吧。
总归是自己的妻子,该哄就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