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刺杀的主谋
周储灵认得此人，是北南王的世子杨旭端。
他一身月白色长袍，风流倜傥，翩翩公子，也有几分文质彬彬之气，给人第一印象很斯文。
可此人是有些风流在身上的，跟九公主有婚约，但却痴迷于孟思兰，时常孟思兰走到哪他跟到哪。
周储灵曾是世家贵女，两人也是打过照面的，但了解不多，可就是因为他跟孟思兰那些烂事，在宫中的那两年九公主没少拿她出气。
给她吃残羹剩饭，让她又刷恭桶又浣洗衣物，被孤立霸凌。
一切都因这个男人。
旧仇在，周储灵实在给不了他什么好脸色，就这样盯着，也不行礼。
周家还在时周储灵就被养得离经叛道，只周家都覆灭了她居然还这么有脾气，那直勾勾的眼神，似是要过来给他两巴掌。
杨旭端笑了笑：“看来孟将军的确把你养得很好。”
“提他干什么。”周储灵很冷淡，“有事找我？”
过于单枪直刀的话，杨旭端反而一愣：“没有。”
“那我走了。”
“等等。”杨旭端拦下她，似笑非笑，“小夫人为何要躲我？”
“当然是看你不顺眼啊。”
“……”杨旭端失笑，“是看我不顺眼，还是看那两个抱在一起的不顺眼，小夫人可别拿我当出气筒。”
“我不会拿人当出气筒，我确定以及肯定，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她的偏见很明显，就差没写在脸上。
这时张妈妈忽过来：“周小姐，老夫人请您去一趟。”
周储灵点头，也不跟杨旭端废话，直接就离开了。
杨旭端挑眉，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
这性格……怎就跟辣椒似的。
孟铎居然好这一口，明明他自己也是一点就炸的性子，桀骜不驯。
不过这性子……还真有点像‘她’。
杨旭端摇头。
或许周储灵能帮他一个大忙。
周储灵被领到念慈院，意外发现不仅孟老夫人，就连孟夫人也在。
两人正襟危坐，神色严肃。
也正常，他们一向不给她好脸色。
“听说你昨天又出去惹事了。”老夫人先开口，板着脸，“周储灵啊周储灵，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思兰到底怎么惹你了，毁了她的生辰宴，还害得她差点失明，现在还差点害她丢了性命，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啊。”
孟夫人安慰了老夫人几句，才说：“储灵啊，这次的确是你做得不对，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思兰，但也没必要做这些事。
铎儿这些年对你一直不错，你也该知足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周储灵听得无趣：“是。我错了，回头我就去跟孟思兰道歉。”
二人皆是一愣。
周储灵性子傲，宁愿在太阳底下晒两个时辰，中暑都不愿跟他们或者思兰低头。
今天怎么回事，吃错药了？
“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罪大恶极，但这事不会就这么轻易过去，我知道那些杀手是你找来的。”
老夫人冷哼，认为她是做贼心虚。
周储灵盯她们几秒，嗤笑：“果然，人都是吃软怕硬，退一步只能换来蹬鼻子上脸。”
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她招惹是非，可他们就是要逼她。
“你说什么？”老夫人听不太真切。
“我说你们蹬鼻子上脸，好赖话听不懂吗。”既委屈不能求全，周储灵干脆也不跟他们客气了，“别什么黑锅都扣我头上，还杀手是我找的？
你怎么不说你们家祖坟是我挖的。”
“你、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老太婆，我忍你很久了。”周储灵真实品性爆发，“是，我现在是罪臣之女，我配不上你们孟家，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很正常。
你既这么不喜欢我，怎的不让孟铎赶我出府，一个劲地找我麻烦有意思吗。”
“大胆，你怎么能这么跟老夫人说话。”孟夫人擅扮白脸，极少这么疾言厉色，“还是你觉得铎儿护着你就能无法无天了，这个家可不姓周。”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是你们先狰狞的，我为何又要对你们和颜悦色。”
“你……”
“储灵。”
一道训斥骤然传来。
孟铎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下攥住她的手腕，逼她住口。
“你怎么能这么跟祖母说话，祖母是你的长辈。”
孟铎神色铁青，凌厉肃穆。
他没有说令人难堪或过分的话，可于亲密之人而言，一个眼神，一个偏向便足以让人心痛。
周储灵一直都知道，曾经那个对他呵护关怀，万千宠爱的孟铎死了。
他现在只会偏帮旁人，就只会指责她不懂事，不够乖，根本不在乎她承受了什么样的委屈跟冤枉，只会拿珠宝搪塞她。
周储灵一下甩开他的手：“你也来找我麻烦？”
“错了就要认，再说了顶嘴终究是你的不对，祖母是你的长辈，你是她的孙媳，有些事低个头也就过去了。”
“我可没有这样的孙妇。”老夫人惊得起身，“而且有些错也不是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能过去的，思兰因为她差点死了。
铎儿，你别忘了你跟思兰准……”
“祖母。”孟铎打断道，
“你难道到现在都还护着她吗？自从她进孟家我就没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你为救她一条命都快搭在战场上了。”
老夫人训斥，“你到底还要护她到什么时候。”
周储灵心力交瘁，是真的没有力气。
天天被找茬、冤枉……她有委屈在，也知孟铎也因她承受很多压力。
贸贸然用军功救出罪臣之女落下话柄，顶着长辈族人的威逼、朝局动荡、世家跟皇权……种种都是压力。
孟铎声音却十分坚定：“祖母，请您别忘当初答应我的事。”
孟老夫人语塞。
孟夫人意外的竟也是沉默。
老夫人最后只能拍桌：“你到底还要给她兜多少次底。”
“多谢祖母成全。”
孟铎恭敬行礼，带周储灵离了念慈院。
他走得很快，周储灵小跑才能跟上。
孟铎在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