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等着看好戏?
“不要、我没……没有……有害!”
又又一着急就语无伦次。
不对呀,她是按照仙侍的方子煎的药。
唯一的意外就是她还不会烧开水,只是担心药苦才给父王放了几颗自己爱吃的蜜饯和饼干屑,这些东西也不是毒药。
爹爹怎会吐血?
王爷晕厥,仆人以管家的命是从,立刻就套了绳子来捆又又。
她小短腿一见势头不妙就想跑,可刚出了门,却被两个大块头紧紧围住。
“嗯?干什么呢这是?”
陆人甲咬着牙拳头交握,骨节转动发出“咯咯”响声。
粗壮的手指仿佛轻轻一下,就能把王府的仆人捏个粉碎。
“小郡主下毒暗害致王爷呕血昏迷,将她捆起来是管家周叔下的命令,你不帮王爷,却要帮着那个小狼崽!”
仆人眼睛里迸出狰狞凶光。
“王爷曾吩咐我们二人要好生保护郡主,我真不知这宁王府,是王爷当家,还是周叔当家?”
陆人乙迅速将又又抱在怀里,一只胳膊充当小家伙的肉墩,一只胳膊捂着小家伙眼睛背过身去。
“郡主别看!”
只见他哥哥提着仆人的手反向一折,在激烈的嚎叫声中,那套绳子仆人的胳膊已经齐整断了下去。
“啊!!”
血光四溅时,满院仆从丫鬟如同受了惊的鸟儿,四处逃窜。
想不到他们家温和谦恭的王爷,竟有这等徒手撕人的手下。
“郡主乖,不哭的哦,买糖吃。”
这里实在是太吵了,陆人乙一个闪身抱着又又飞到了她居住的小院。
路上还不忘从袖带里掏出一颗橙子糖塞入又又口中。
“唔!”又又虽害怕这两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但她明事理,知道谁是危急时刻护着自己的人。
“管家说……说又又给爹爹下毒,你竟然相……相信又又?”
百口莫辩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小家伙感动地眼底都涌出了泪花。
“郡主上街买的药都是给王爷驱痛清浊的,即便煎糊了,也不至于有毒啊。”
“嘿嘿!”
又又乌黑的瞳底露出被人理解的欣慰:“我……我就知道,爹爹找你们保护我,都是有……有原因哒!”
“你们和爹爹一样,对……对又又都超级好耶!”
小家伙趴在陆人乙肩头,认得刚刚熟悉的路,又马上说:
“不要睡觉觉,要去看爹爹!”
又又心里愧疚又着急,她急于看看爹爹到底怎么回事。
“郡主,袁玉、袁宝两兄弟在王爷身边守着呢。”
到了院子,陆人乙唤了碧螺出来,交代她要好生把小郡主哄睡。
可是又又第一天到宁王府,就把养育她的爹爹整得吐血昏迷,她如何能睡得着!
—
东宫这里消息很快,太子还未就寝时就惊动了。
“你说什么?”
深秋夜里冷,锦裘中探出了太子那意犹未尽却幸灾乐祸的笑脸:
“那闯祸精第一天在宁王府住下,就把五弟给毒得吐了血?”
“的确如此。”
心腹光影投在寝殿外头的窗纸上,也同样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那小东西谋害宁王,听说王府管家已经将她绑了起来,打算天亮之后送回宫中治罪的。”
“果然是灾星,走到哪里都是令人家宅不宁的玩意。”
太子心中再次叹了声“幸好”,然后迅速穿衣起身。
“殿下?”锦裘中探出女子螓首,细白的腕子捉住太子的袖口,声音媚若酥骨,“今晚是妾身绝佳的受胎之时,您……您就这般错过了?”
“要皇孙的事明晚也成,可今夜是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那个闯祸胚子,太子只要一见着她就一准大祸临头,他迫不及待想要做推手,令父皇将其赶出燕京。
裴峥从东宫出来,就径直奔向帝王就寝的太极殿。
快到的时候,就换上一副紧张关切的样子。
到了帝王寝宫,他脚步慌乱、额角还渗出了层层汗珠。
“父皇,五弟误食毒药性命垂危,儿臣知太医院今夜当值的是专为您请脉的徐老太医,求您下旨让他出宫为五弟诊治!”
“什么?宁王好端端的,怎会服了毒药?”
帝王身边的李内侍先出来。
“是误服。”
裴峥纠正道:“孤早就说那稚子顽童品行低劣,现下好了,就连五弟也深受其害。”
太子假意发完了牢骚,忙道:“劳烦李内侍去请旨,求徐老太医救五弟一命!”
“陛下刚睡下,奴才现在就去。”李内侍深觉此事严重,拔腿就往室内跑。
帝王身体逐渐老迈,被惊醒时还一脸懵。
这个哑巴儿子素来没什么存在感,不明白一个小娃娃端的药,他怎么说喝就喝。
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安危开玩笑么?
一刻钟后,宫中发出两道御旨。
一道是帝王下旨令徐老太医出宫救治。
一道是发给殿前司的,令今夜当值的副帅带兵陪同前往。
侍卫各个带刀,下颌线严肃得如同问候犯人。
今夜的宁王府,注定有些不寻常。
宫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太子妃当然也惊醒了。
当她听闻又又又犯事,搂紧了怀中的裴若曦,笑得如花一般。
“废了的皇子还是皇子,胆敢毒害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裴若曦唇角也难掩轻蔑,“母妃,幸好咱们提前把又又赶走了,要不然今日大祸临头的,可就是东宫了。”
“只是母妃。”
裴若曦眼底又微红起来:“父王这几日心情好又纳了个良娣来,听说两人日夜耕耘……”
太子妃神色暗了下,又苦笑道:“母妃自生了又又之后就坏了身子,如今再想生个皇孙……怕是难,你父王想要另寻他法,母妃也阻止不了。”
“生男孩……那有什么难的。”裴若曦一时间心计飞转。
“您毕竟生育过,有病治就成了,难道你就忍心嫡长孙从别的女人肚子里爬出来,将来再夺了我们母女的宠爱?”
“别的女人想生可以,但宠爱,断断不能!”
“母妃,您这样做。”裴若曦悄悄附在张氏耳畔,低声说了些什么。
“若曦你……”
太子妃不可置信,一听内容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个?”
裴若曦眼神笃定,“母妃,嫡长孙不论是谁生的,只要您养大的都算您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