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澜故作沉吟。
沉默良久后,他望向慕容瑾,“谢某答应。不为别的,只为慕小姐救过谢某与随从的命。”
他对着慕容瑾笑的温润,“并无为难,就当谢某还小姐的救命之恩。”
慕容瑾没有挟恩图报,可耐不住他非要知恩图报。
这个结果本就是慕容瑾所求,也就无所谓谢安澜如何想。
她神色严肃看着谢安澜,“谢公子考虑清楚,孝期过后,你需给我个孩子。”
关于谢安澜这个人,她比较满意。
谢安澜相貌出众,仪表堂堂,十五六岁便可远离家乡独当一面,可见睿智强干,能力超卓。
这样的人种子不会差。
最重要的,家世清白,日后不会有太多麻烦事。
谢安澜闻言,垂眸躲开慕容瑾的视线,看起来似有些羞赧,“谢某清楚。”
慕容瑾被他的表情闹得有些尴尬。
“咳!”
她轻咳了声,继续说正事,“此事有些急,距离百日只有两月,我们需要在这两月内完婚,谢公子可要跟家中父母商议?”
毕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与谢安澜虽并非真的夫妻,三年后便会分道扬镳,但这种大事还是得征得父母同意。
“此事谢某会与父母商议,五日后给慕小姐答复。”
谢安澜浅笑,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他的婚姻,该做主的做不了主,能做得了主的并不会过多干涉。
五日是来回明州最快的时间。
约定五日后谢安澜去镇国公府拜访,慕容瑾便带着廖娟离开了永盛商行。
往马车走去的时候,慕容瑾被人拦了去路。
无需抬头,她从衣着便知道是谁挡得道。
她缓缓抬头,看向挡在她面前的江清宴,“好狗不挡道,狗都懂的道理,世子不懂?”
刚见面还没开口就被骂了,江清宴气的咬牙,“慕容瑾,你这张臭嘴,本世子早晚撕了它!”
他说着作势要伸手去撕慕容瑾的嘴。
慕容瑾眯起眼睛,对着他的手抬起手,他又快速收回了手,还往后退了两步。
“慕容瑾,身为女人,你没有丝毫女人该有的温婉,活该你得不到本世子的喜爱。”
江清宴趾高气昂的看着慕容瑾,眼底满是讥讽,“你改改你的臭脾气,本世子说不定还能给你些宠爱,如小时候那般宠着你。”
“滚开!”
慕容瑾没工夫陪他闹,毫不客气推开他离开。
幼时那点情谊,早在他背叛他们之间感情的时候就耗尽了。
“慕容瑾,你给我等着,有你跪下讨好本世子的那天。”
江清宴抬着下巴,蛮横的像只战胜了的斗鸡。
见慕容瑾没有回头,仰起的下巴缓缓落下,紧抿着唇盯着慕容瑾。
不远处站在商行门内的谢安澜,折扇掩唇轻笑,跟身后风萧说:“你说,大婚面对面撞上会不会很有趣?”
风萧嘴角抽了抽,“……”
主子又要发疯病了。
没等风萧回话,谢安澜低笑出声,“定然有趣极了!风萧,入宫。”
五日后。
谢安澜亲自去了镇国公府见慕容瑾,告知慕容瑾家中父母已经同意。
对于婚事他没有任何异议,全部听从镇国公府的安排。
五日前见了谢安澜后,慕容瑾就与老夫人和镇国公夫人说了此事。
今日谢安澜登门给了她肯定答案,她便直接带着人去见了老夫儿和镇国公夫人,有些事当面说开。
当然她们并不知道慕容瑾与谢安澜的三年之约。
来之前,她也与谢安澜通了气,这件事只要他们知晓就好。
见过老夫人和镇国公夫人,慕容瑾亲自送谢安澜离开镇国公府。
慕容瑾与谢安澜离开,老夫人与镇国公夫人商议着两人婚事。
按理说,镇国公府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办婚礼,可成婚没有不办婚礼的道理。
可若是办了婚礼,自会被人诟病,也让人觉得镇国公府彻底失了繁荣。
思索良久,为了不让人觉得镇国公府不行了,这婚礼也得办。
还要往隆重了办。
反正婚事是皇帝旨意,有本事他们找皇帝说去。
慕容瑾目送谢安澜上了马车,正准备回去,宫中来了人接她入宫面圣。
今日慕容瑾穿着依旧素净,但却体面,可直接入宫面圣。
她让人去与老夫人和镇国公夫人说声,随着王德禄入了宫。
议政殿跪拜皇帝,皇帝给她赐了座。
慕容瑾谢恩坐下,等候皇帝开口。
江明赫坐在龙案后翻看奏折,半晌才抬头看向慕容瑾,开口便给她挖了个坑,“已经赢了蛮人数月,廖江还以边疆不安定为由不肯班师回朝,左翼将军如何看?”
听到江明赫的问题,慕容瑾心里“咯噔”了下。
这廖江胆子实在大。
虽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可廖江现在完全是在挑战皇帝权威,是在找死。
这个问题她如何回答都是不对。
廖江本就是镇国公带出来的将领,对镇国公视若亲父。
若是回答廖江的担忧没错,皇帝会觉得她在维护廖江,或者与廖江有所串通勾结,意欲谋反。
可她若是说廖江抗旨有错,便是将廖江往死路上逼,皇帝定然会顺着她的意思下令处理了廖江。
她不敢沉默太久,颔首回话,“臣女已辞去官职为父守孝,军中之事臣女不敢妄加议论。”
刚来时还自称臣,这会子就是臣女了。
此女子确实如他所了解那般,聪慧,沉稳,有想法。
江明赫盯着慕容瑾看了会,看得慕容瑾心头发紧,努力维持平静。
她不清楚皇帝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镇国公府死两个还不够,他还要将镇国公培养的将领都处理掉?
镇国公府带出来的将领都是能力超卓的打仗奇才,若江明赫真的起了那样的心思,江山必然动荡。
慕容瑾不觉得江明赫是那种不计后果的人,所以更加猜不透他如何想的。
她思绪万千想两全之策时,江明赫忽然笑了起来。
“是朕想的不够周到了!朕今日召你前来,其实是想问你可选好夫婿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