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新婚的国君公子名契,公子契、契公子都是对他的称呼。
公子契尚不及审问这不知从哪里落下的陌生女子,但父亲有命,他也不得不听从。
公子契准备去扶即将成为他夫人的公主。
哪知国君的传令官拦住了他的去路,公子契面露不满,正待发作,传令官直言:“六礼未备,公子还是谨守男女之别为好。”
六礼乃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严格来说,亲迎一礼未成。
“也是,”公子契收敛了情绪,“还是君父和礼官考虑周全,契险些就要失礼了。”
传令官让人将公主带下去梳洗打扮了再出来继续进行仪式,公主毕竟是远道而来之客,本就不可避免地有些水土不服,如今更是因这意外添了几分忐忑恐惧
公子契望着公主的背影,发乎情止乎礼,满眼担忧,却只是道了一句:“公主受惊了,但请好生歇息。”
巧笑倩兮的公主闻听此言后稍稍回头一顾,因守着礼节而没有与公子的目光完全对上,她眸子微微低垂,颔首低眉:“嗯,多谢公子。”
她想她要嫁的国君公子大抵也是位如意郎君吧。
此来行千里,但愿值得。
安然不方便轻举妄动,仍立在破花轿的空隙里,也不是不能杀出重围,只是心里实在是过不去。
到底是她安然一个不小心砸坏了人家重金打造的花轿,是她安然吓到了新婚在即的公主、惊到了公子的白马以及在场众人。
是安然的错漏,她破坏了人家婚礼这样的好事。
只是,如此意外竟无人与她计较,安然有些诧异,这人间的众人就那么……体恤弱女子,但她看上去也不是娇滴滴的弱女子啊,她也身高八尺的诶。
公主走后,那与国君公子相对而言的传令官示意几位侍女走到了安然两侧。
“敢问阁下,这是要干嘛?”安然也不惧,直接当众问了出来。
传令官回答了她:“今日之事不知罪在不在你,国君要亲自审问。”
安然再问:“审问就审问,找这么多侍女做什么?”
不至于是侍女们押送她吧?
“见国君要先沐浴梳洗,你现在这样恐怕失礼。”传令官再次做出了回答。
安然心想:合着就是嫌我没有注重礼制服饰仪容仪表呗。
罢了,且陪他耗一耗,寻个合适时机再脱身也不迟。
只是被侍女们带回行宫别苑梳洗打扮好许久后也未被提审,安然想着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就安安静静地端坐着,平复气息,调养心神。
直到深夜,她才被国君召见,由一众人等引着去面对国君的审问。
这人间的国君挺有意思,居然深夜办政务。
不过,这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怎么都不是透着威严肃正,而是满溢着旖旎的情趣。
情趣?
她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上界神灵啊,哪里敢碰情之一字。
白日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大胆猜想似乎得到了一些验证。
侍女们将她领到了一座寝殿下迅速离开,门口侍卫示意她进去。
她一迈过大殿的门槛,进入其内,后面的大门便被重重地关上。
她走近内殿,只见未着寸缕的两道身影重叠着,生生惊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