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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琉璃弹丸

小孩一只手揪着衣袍下摆,小声道:“可这是我唯一的玩具了,刘公公说我玩物丧志,父皇就让他把我所有的玩具都扔了,这个弹丸是我好不容易磨出来的.......”

唯一的玩具啊......

沈默内心复杂地看了看他,又扭回来低头再看看垃圾桶的小石头。

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对自己狠不下心。

便站起身,从货架上的小桶里抓了一把玻璃弹珠递过去。

那小孩看到沈默手里透明的、还泛着彩色光的小弹珠,瞬间两眼放光,惊叫道:“哇!琉璃弹丸!”

沈默跟他打着商量:“我把你那个弄脏了,用这些赔给你行不?”

“嗯嗯嗯!行行行!”小孩猛猛点头。

沈默斜嘴一笑,果然,这种小屁孩最好打发了。

但只见那小孩只在她手心里捏了一颗走,并一本正经道:“你只拿了我一个,赔我一个就行。”

沈默内心微动,这小孩本身还是不坏的嘛,这么可爱的孩子,为什么也被爸爸抛弃了呢?

她将手往前伸了伸,大方道:“全拿去吧,不是说没有玩具吗?”

“不行不行。”小孩还是连连摆手拒绝。

沈默不由分说,将玻璃弹珠全塞到小屁孩衣兜里。

小屁孩眨眨眼,随即拽下腰间的两块玉佩,将它们往沈默手上一扔,转头就跑。

小屁孩的动作太快,沈默都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从卷帘门的方向消失了。

她连忙搬了个凳子去卷帘门那边,站上去将门头上的八卦镜取下来,翻开镜面对着自己。

瞬间,半透明面板展开,熟悉的电影格子出现在眼前。

与昨天看到的不同,面板中央的格子亮了两个,沈默点开第二个最新亮起的格子,画面立即放大、展开播放。

【景隆王朝,轩辕二十三年】

那是间挂着明黄色锦缎的宫殿,一个穿着朱红小朝服的孩子正趴在桌上练字,笔杆比他的小臂还粗,边写边哭,旁边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十分不耐,稍稍抬了抬手,侍立的太监便撤走了屋内的所有的玩具和吃食。孩子哭着去求皇帝亲爹,却连面都见不到,被关在金銮殿外。直至太阳落山,他慢慢走回自己的宫殿,在路上捡了一个石子,好不容易打磨圆,手指一弹,却滚到了狗洞里。

画面到他爬狗洞的界面戛然而止,定格在小孩挂着泪珠脏兮兮的小脸上,沈默赫然发现这张脸就是今晚那个自称太子的小孩!

原来他真的是太子啊,还是一个连太监都能罚他不吃晚饭的可怜小太子。

旁边那个穿着华服手染豆蔻的女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姨母。

她下意识抬起手,想擦擦小太子脸上的泪,手指却直接穿过屏幕,同时界面出现了一条提示信息:

「观测者权限:仅限信息读取。空间交互:禁止。」

原来自己只是观测者么?所以不能触碰到镜子中的人?

她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这个界面,发现除了这些数不尽的格子以外,界面的最左侧还有一列“观测者、体验者、参与者、管理者”四个等级,只有“观测者”这三个字是亮着的,其他的都是暗的。

界面的右上角有个“空间交互”的键,沈默伸手一按,又跳出来一行提示信息:

「观测者无权限,解锁十个位面后方可升级体验者。」

看来自己还是最初级的体验者,点啥都不行。

她只好将八卦镜又挂了上去。

低头摩挲着手中的两块玉环佩,每块都有半个巴掌大。

想起孙教授曾说过,好玉是“有骨的”,这两块玉环佩就透着股劲,不软趴趴,也不锋芒毕露,握在手里温温润润。

接着她将环佩举起来对着光看了看,那上面的花纹她没见过,中间刻着两个古文字,玉石很通透。

沈默心头一动,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上网搜索相关的历史记录。

然而,屏幕翻遍,却一无所获。

更奇怪的是,在她的记忆里,史书上从未记载过“景隆朝”这个国家的半点信息,她是学历史的,专业课学得不差,大学时还拿过奖学金,这一点她可以肯定。

上大学的时候,圈子里的朋友们要么出国、要么读金融,只有她在国内海城的大学选了一个冷门历史专业,沈默当时想的是反正家里有钱,无论她学什么,都有家里给兜底。

当时母亲让她换个专业,她没有听,只想按照自己的喜好来,那几年她拍了许多古董。

本以为父亲会反对,没想到父亲一点都没在意,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管过她。

这时,手机弹出一条娱乐新闻推送——

赵怀仁带着林美芝和她的一双儿女,在豪华酒店为儿子举办成人宴,照片上的林美芝穿着高定礼服,笑靥如花,赵怀仁在一旁宠溺地看着那对儿女。

赵怀仁那样慈爱的眼神,她和母亲曾经也拥有过。

她不明白,在自己心中高大伟岸的父亲,怎么一夜之间就碎了?

二十多年的亲情,母亲付出的血汗,难道就真的一文不值吗?

凭什么她们母女被推入深渊,而鸠占鹊巢的人,却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本该属于她们的一切?

沈默死死咬住下唇,渗出了血珠都浑然不觉。

让人心痛的不是从来没有,而是曾经拥有,又被无情夺去。

从前她总以为父亲是通情达理的,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父亲怕是早在那时就把心尖上的位置全给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连半分余光都吝啬分给自己,又怎会真的在意她选了什么专业、干了什么事情?​

离开赵家那天,别说那些她费尽心思拍回来的古董,就连当年父亲送给母亲的一枚小小的金戒指,都被管家拦着不许带走。

能带走的只有五百万的外债。

母亲跟着父亲熬了二十多年,结识的人全是父亲生意场上的伙伴。

当年母亲还是风光无限的沈太太时,那些人见了她谁不是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沈太太”喊得多热络?​

可被扫地出门的第二天,母亲红着眼眶拨通那些好友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不是忙音就是敷衍的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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