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初上,宫灯点燃,夏清染不愿与夏凝涵做口舌之争,于宴会开始前半个时辰才至怡和殿。
殿内坐满了人,夏清染一眼便看见魏云霆身着玄色锦袍,坐在中间靠前的位置上,身旁的白令羽看着场上众人,不知在说些什么,想来也是说的谁家姑娘好看,谁家姑娘娴淑之类的浑话。
魏云霆察觉到似有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顺着目光看过去,发现是夏清染,夏清染身着红色锦袍上面用金线勾着大片的海棠,裙摆随着走动摆动,腰间的暗红色玉佩则是稳稳的挂在腰间不曾摆动分毫,头上簪着红宝石金簪,整个人如同浴火的凤凰般光彩夺目。
容颜艳丽,嘴角含笑,美得明艳。不禁感叹,唯有红色才衬得起夏清染,却莫名觉得头上那只红宝石簪子配不上如此风华佳人,想起魏家有一块血玉,若是能制成簪子,戴在头上,应会更加适合。
夏清染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反而对着魏云霆点了点头。魏云霆回过神,惊讶于自己竟然会这般在意夏清染,面色深沉了几分。
众人发现夏清染,先是被其满身威仪所震慑,不禁感叹一句皇室贵女,明艳无双。纷纷起身行礼,夏清染一一回礼,而后又给各位王妃宗妇长辈请安。
为首的安庆公主,夏帝的妹妹,笑着让夏清染起身,拉起夏清染的手,关怀问道“身子如何了,早便想去看你,可皇兄有令,不让去打扰你,如今看你面色红润,想来是无碍了。”
“多谢姑姑挂念。本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我娇弱,一直拖着不爱好。”
“我那有一颗百年人参,你好好补补。”安庆公主对着身后的婢女吩咐道“让人取来,送到凤仪宫。”婢女应下。
夏清染起身行礼“长者赐,不敢辞,清平在此谢过姑姑了。”
安庆公主笑着说好,显然对夏清染十分满意。众人夸着纷纷夸奖夏清染,如此进退有度的摸样深得各位诰命夫人的喜欢。
夏凝涵身着淡粉色莲花罗裙,外罩白色水纹纱,头上簪着白玉莲花簪子,整个人若出水芙蓉般清丽,腰肢不及盈盈一握,双目楚楚,不知惹了多少公子心生怜惜。不知何时上前,声音婉转“给姑姑请安。”
安庆公主笑着让夏凝涵起身。“不知姑姑与各位夫人在说什么,这般高兴。”
“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安庆公主饮了口茶,全然不见刚才与夏清染时的热络。安庆公主不喜珍妃,连带着对夏凝涵也很冷淡。
夏凝涵笑着开口“皇姐身子不好,怎么不在栖凤宫内好好休养。”
“太医说多出来走走好得快。”夏清染微微挑眉“怎么,皇妹是不想我来?”
“皇妹只是关心你,皇姐未免心存龌龊。”
夏清染不介意的笑了笑“那便多谢长安关怀了。”
夏凝涵只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内心有些憋闷。
“母亲。给母亲请安。”林贤晰笑着在安庆公主面前单膝跪地。庆安公主当年嫁给武安侯,并于武安侯诞下一子便是林贤晰。二人感情十分好,武安侯虽有两房妾室,却无所出,因此这林贤晰便是武安侯独子,夫妻二人十分溺爱,夏帝也十分宠爱,导致林贤晰的性子洒脱,有几分无法无天。
安庆公主笑着让林贤晰起身,介绍道“这是清平和长安。”
“小侯爷。”夏清染福了福身子。
夏凝涵则是热络道“表兄。”
二人一红一粉,一个满身威仪,风华摄人,一个温柔似水,平易近人。林贤晰目光流转,语气中多了几分调侃“怎么,这该见外的不见外,不该见外的倒是这般见外。清平当年可是还缠着我一同玩呢,怎么如今长大了到这般见外。”
“清平年少不懂事,这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不然知道的人是知晓小侯爷亲和,不知晓的还以为小侯爷好欺负。”谁人不知林贤晰这混世魔王无法无天的性格,他若是好欺负,全天下便都是老实人。
林贤晰虽未小侯爷,但是近几年夏清染忙于读书,不怎么出外游玩,二人除了宫宴,未曾私下说过话,这会觉得夏清染比起从前呆板,更多了几分灵动。“这话深得我心。你本是嫡公主,别人叫不得,你还叫不得么。你我本就是兄妹,莫要见外。”
夏清染笑意盈盈称是,一旁的夏凝涵却是被二人挤兑的双目微红,仿佛受了什么委屈般。
“长安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林贤晰明知故问,一脸真诚让夏凝涵无处可发泄,语气中带了几分哽咽“风沙迷了眼,一时有些难受罢了,等下便好了。”
“宫殿内哪来的风沙,长安公主还真是娇气。”几分不屑令夏凝涵觉得难堪,起身回到自己座位上,也不管身后众人是何神色。
庆安公主暗自摇了摇头,长安过于小家子气。笑骂道“臭小子,说话注意点分寸。”
林贤晰作揖“是。”走口不走心的应着,惹了庆安公主又骂了几句。
夏清染看着林贤晰一副敷衍的样子,又想起上一世林贤晰接手武安侯府后的狠绝以及在朝廷上出谋划策的样子,深知这位小侯爷远非大家所想的那么简单。
说了几句话,夏清染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傅子柔与柳雅文便过来行礼。夏清染与二人是手帕交,傅子柔是上卿之女,才情极高,柳雅文是左司马之女,左司马虽未武将,却希望女儿文雅些,故此取名,可却事与愿违,柳雅文喜爱习武,性子也十分豪爽。
二人早便看见了夏清染,只是她一直与庆安公主叙话,二人不好打扰。上一世夏清染有意疏远二人,避免引来皇上猜忌,给她二人带来灾祸。如今见面夏清染百感交集,有些无措。
“公主如今可是大好了?”傅子柔关切的问道。
“没事了。”
柳雅文长舒了一口气“你不知道,那天你差点被烧死,我都要急死了,要不是父亲拦着,我定是要去救你的。”
夏清染轻笑“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你还是多听听左司马大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