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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众禽当理中客,劝我息事宁人!

紧接着,挺着肚子、官威十足的二大爷刘海中也挤了进来,一看屋里的狼藉和赵秀琴母子的惨状,立刻板起脸,官腔十足。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孟少华,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还有没有王法了?公然殴打母亲和弟弟,你这是要造反吗?”

“你爹没了,你妈拉扯你们兄妹几个容易吗?你就这样胡闹?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对得起你爹在天之灵吗?对得起街坊邻居对你的期望吗?简直混账!”

一大爷易中海也赶紧帮腔,语重心长:“少华啊,听大爷一句劝。”

“家里有困难,大家商量着来。下乡插队,那是响应国家号召,是光荣,是进步青年该做的事!”

“你妈让你去,那也是为你好,为这个家好。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还动手打人?”

“快,给你妈和你弟赔个不是,一家子哪儿有隔夜仇啊。”

两人一唱一和,一个唱红脸讲孝道,一个唱白脸摆官威,那道德绑架的味儿,隔着老远都能熏死人。

周围探头探脑的邻居也嗡嗡议论起来,七嘴八舌:

“是啊,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打长辈呢…”

“下乡多光荣啊!”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孟少华看着眼前这两位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听着周围嗡嗡的议论,心里那股邪火噌地又冒起来三丈高。

他非但没被唬住,反而嗤笑一声,抱起了胳膊。

“哟,一大爷,二大爷,您二位来得可真快啊!”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这道德经念得挺溜啊?良心?王法?你们也配跟我提这个?”

他先看向唾沫横飞的刘海中,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二大爷,您官威不小啊?一口一个王法,一口一个良心。您家刘光齐呢?”

“您那宝贝大儿子,整天在胡同里偷鸡摸狗,调戏大姑娘小媳妇儿,上个月还偷了厂里废铁出去卖,被保卫科逮个正着,这事儿您忘了?”

“您这良心王法,怎么不先管管您家那无业游民、街溜子亲儿子?他是不是最该响应号召,下乡改造改造?”

刘海中脸上的肥肉猛地一哆嗦,指着孟少华的手指头都抖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儿子的事轮不到你管!”

“我管不着?”孟少华嗤笑一声。

“那我家的事,轮得到您在这儿指手画脚,拿着鸡毛当令箭?”

“您那么有觉悟,那么讲奉献,您怎么不让您家刘光齐去啊?”

“哦,合着别人家的孩子就该死,您家的宝贝疙瘩就得留着在城里当祸害?您这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你…你放肆!”刘海中气得脸皮紫涨,肚子一鼓一鼓,官架子彻底端不住了。

孟少华根本不鸟他,矛头一转,对准了脸色发青的易中海:“还有您,一大爷!”

“乐山大佛都没您老人家仁慈,自个儿家里那点腌臜事儿还没断清楚呢吧?”

“您那点养老的小心思,真当院里人都是瞎子?您自个儿屁股底下都不干净,还有脸跑别人家来充大瓣蒜,指手画脚?”

“我叫您一声一大爷,是给您脸,可您也别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啥事儿您都要掺和一脚,显得您能耐是吧?”

“您那么能耐,那么讲奉献,您怎么不把您那点棺材本捐出来,帮衬帮衬街道困难户?”

“或者,您干脆替我去下乡?您这老胳膊老腿的,去北大荒开开荒,也算发挥余热,给咱们院儿争光了不是?”

孟少华这番话又快又毒,句句揭老底,字字戳肺管子。

易中海和刘海中被他怼得脸红脖子粗,血压飙升,指着孟少华的手指头都在哆嗦,偏偏一句有力的反驳都组织不起来。

只剩下反了反了、不像话的干嚎。

周围嗡嗡的议论声都小了下去,不少人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赵秀琴一看连院子里最有威望的两位大爷都被孟少华这张利嘴喷得哑口无言、颜面扫地,心里彻底慌了神。

最后的指望眼看就要落空,一股邪火混着被当众揭穿的羞臊直冲脑门。

她猛地一抹脸上的鸡屎污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指着孟少华,声音尖利得能划破玻璃,带着哭腔和泼妇骂街的狠劲。

“孟少华,你个挨千刀的白眼狼,养不熟的不孝子啊!”

“我嫁给你爸这么多年,当牛做马,伺候你们老孟家。你摸着良心问问,我哪点对不起你?啊?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恨你二弟三妹?”

“现在家里遇到难处了,需要有人顶上去,就显出你这狼心狗肺了。别人说你是养不熟的,我还不信,现在见真章了,你就是个没良心的畜生!”

她指着自己狼狈的脸,又指着还在干呕的孟小军,哭天抢地:“你看看,你看看你把家里祸害成什么样了!”

“你弟弟被你泼一身尿,你妈我…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你就非要闹得家破人亡才甘心吗?”

“够了!”

孟少华一声断喝,直接把赵秀琴的哭嚎给吼了回去,那声音跟淬了冰渣子似的,冻得赵秀琴都打了个哆嗦。

“赵秀琴,你少在这儿跟我嚎丧,也少给我扯什么养育之恩!”

“孟小军是个什么东西?孟玲玲又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孟小军这小子十三岁就偷看隔壁王寡妇洗澡,被人揪着裤腰带打出胡同!”

“十六岁倒卖粮票,被民兵逮了现行,罚款还是爹求爷爷告奶奶借的钱!”

“现在呢?成天跟狐朋狗友混录像厅,偷看黄色画报,正经工作一点不会,偷奸耍滑第一名!”

孟小军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又不敢,眼神躲闪。

孟少华往前走一步,牙缝里都冒着寒气。

“还有你那心肝闺女孟玲玲,仗着你偏心,在院里那是横着走!”

“偷何家婶子晒的花生,抢三大爷孙子手里的糖,还敢仗着年纪小掀人家姑娘裙子骂破鞋!小小年纪,跟谁学的?啊?”

赵秀琴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想辩驳:“你胡说,他们小时候不懂事…”

“不懂事?”孟少华厉声打断,眼神刀子似的剜着她。

“就因为他们是你亲生的,干啥错事儿都能叫不懂事?那我呢?我懂事就该被你们吸血,被你们当垫脚石踩到泥里?”

“这孟小军的好吃懒做,孟玲玲的刁蛮撒泼,都是你这当娘的偏心眼儿给惯出来的!”

“是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才养出这两个废物点心。现在想起来让我去给他们垫背?没门儿!”

赵秀琴被当众揭了儿女的老底,脸上那点悲愤彻底挂不住了,只剩下被扒光的羞恼和疯狂。“你闭嘴,你血口喷人,他们再不好,那也是我生的,轮不到你个小畜生编排!你翅膀硬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告诉你,这下乡的名额,就是你的,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要是不去,就别认我这个妈!我没你这忤逆不孝、自私自利的儿子!”

她猛地指向孟少华,声音尖厉得破音。

这话一出,院里瞬间一静。

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所有人都看着孟少华,等着他屈服。

毕竟这半大小子,要是被赶出家门,没人管,以后日子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孟少华却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和冰冷的轻蔑。

“认你这个妈?”他慢悠悠地重复着,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赵秀琴,你配吗?”

他往前踱了一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爹活着的时候,你还能装装样子,扮个贤惠后妈。我爹一走,你连装都懒得装了!”

“这些年,你克扣我的口粮,贴补你儿子闺女;你搜刮我爹留下的那点家底,偷偷往你娘家搬;你处心积虑想把我这个前窝的碍眼货扫地出门,好让你亲生的霸占这个家!”

“还认你这个妈?你做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赵秀琴瞬间惨白的脸,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既然你今天把话挑明了,那正好。”

“咱今天就把家分了,该我的,一分不少给我吐出来!该你们滚蛋的,麻溜儿收拾包袱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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