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辞微微扬起下巴,杏眸深处闪过倨傲。
她听到流言,特意让人调查了宋知意,是想给她个下马威,让她知难而退。
这玉簪,就是对宋知意的警告。
她是相府嫡女,宋知意却是一介农女。
这是两人之间永远都跨越不了的鸿沟!
见罗氏和宋知心欣喜地看着玉簪,眼神发亮,叶清辞心底越发得意。
宋知意识破她的意图,冷声拒绝。
“安定侯夫人已经给过我谢礼,叶小姐这礼物,我就不便收了。”
言下之意,便是叶清辞没这个资格。
叶清辞眼神火苗攒动。
“宋姑娘不会瞧不上吧?”
她地位远高于宋知意,如今赏下玉簪,宋知意该感恩戴德才是!
谁知,她却一脸瞧不上的模样……
这是要在陆郎面前装高洁?
还是说,陆行安送过她更好的?
无论是哪个,都让叶清辞心烦意乱。
宋知意正要开口,旁边的罗氏却谄媚地笑着上前。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瞧不上呢?民妇替二丫头收下了,多谢叶小姐!”
宋知意脸色沉下,“娘,无功不受绿,我刚才怎么说的,你忘了?”
罗氏捏着簪子格外不舍,为难地看着宋知意,却被她凌厉的眼神吓到了。
宋知心也道:“娘……听妹妹的。”
这叶小姐就是来耀武扬威的,她们要是收了这玉簪,将来势必落人一等。
罗氏叹了口气,“叶小姐,二丫头说的对,这簪子我们不能收。”
叶清辞的脸色有些难看。
陆行安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温声道:“清辞,我这边也忙完了,不如我们先回去。”
刚才他许诺宋家的话,不知叶清辞有没有听到。
再留下去,他也怕宋家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还是暂时离开。
叶清辞吐出一口浊气,笑盈盈望着陆行安。
“好啊,陆郎,我父亲很是惦记你,不如,你随我去拜访他一番?”
“我也正想去拜访伯父。”
陆行安心脏狂跳。
他握住叶清辞的手,冷淡地看了宋家人一眼。
“宋伯父,你们一家既已安顿下来,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感受着他结实宽厚的大掌,叶清辞心中稍安。
她笑着道:“陆郎,你放心,父亲帮你找了几个京中名医,将来你就不必来劳烦宋姑娘了。”
“嗯。”
陆行安随口应答,“都听你的。”
宋知意站着没动,“阿蛮,送客。”
宋家人本想相送,可听到宋知意的吩咐,收住了将要抬起来的脚。
阿蛮上前,乖巧地道:“陆公子,叶小姐,奴婢送你们出去。”
送走两人,宋家人心事重重。
罗氏道:“叶小姐不愧是京城贵女,那样好的首饰衣裳,咱可是见所未见……”
宋知心眼神忽闪,若有所思地看向宋知意。
“知意,你要是嫁给陆公子做妾,将来一定也能穿这么好的衣裳,戴这么好的首饰。”
兴许……还能养的跟叶清辞一样,金尊玉贵。
瞧见她眼中渴望,宋知意轻嗤。
“我说过,不为妾。更何况,这两位都不是好相与的,嫁过去是自找麻烦。”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从没救过陆行安。
至于叶清辞……她是相府千金,名气在外。
从小儿在深宅大院里长大,必然不如表面那般温婉单纯。
她说这些,也是存了警告宋知心的意思。
宋知意看向心不在焉的宋家人。
“将来,谁要是再提陆行安,我直接送你们安定侯府住,我倒是要看看,陆家肯不肯收你们。”
“不提就不提,你凶什么?”
罗氏嘟囔了一句,可想到经济大权都在宋知意手上,也不敢闹的太过。
旋即,她眼神闪烁,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于是,笑着走到宋知意身边。
“好女儿,方才那字据上说钱货两讫,陆家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连这么好的婚事都不要了?”
宋知意随口道:“五百两。”
“这么多!”
罗氏欣喜地叫了起来,“乖女儿啊,你还小,不懂的怎么掌管钱财,不如都给娘,娘给你收着。”
宋知意道:“今天买宅子花了二百两,购置家具家用又是一百两,如今只剩下二百两了。”
她拿出一百两银票,给了罗氏。
“这些给娘,剩下的我还有用处。”
罗氏收起来怀里,不满地撇嘴。
“跟娘还藏私,真是白养活你了……”
说罢,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去选房间。
宋知意回头看了看充满欢声笑语的屋子,叹了口气。
“阿蛮,今天采买的东西不够用,你随我再去买些被褥吧。”
“是。”
阿蛮应下,和宋知意一起出了门。
路上,宋知意越发觉得没安全感。
“阿蛮,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厉害的护院吗?”
她的新家,可不能像今天这样谁想来谁就来,得招几个厉害的护院,看守门户。
“阿蛮知道有个市场,能……”
话还没说完,暗处就飞出一根针,直直地刺入阿蛮脖颈。
“姑娘……我……”
话还没说完,阿蛮就软软地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宋知意一惊,警惕地看向墙头:“谁?”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从她背后闪过,一个掌刀击来,宋知意也被迫阖上双眼。
天旋地转,她迷迷糊糊地闪过一个念头。
她初来乍到的,也没得罪谁,到底是谁要害她?!
还有……
如果这次能活下来,她一定要多招几个厉害的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