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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爹,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行至拐角处,确定大门外的王侍卫瞧不见这边,王嬷嬷瞬间拉下脸来。

她唤来两个粗使丫鬟将江风禾扶到穗香院休息,自己则风风火火地往前厅赶。

“王嬷嬷!”江风禾出声将人唤住,面上依旧一派温和无害的模样:“我才回府,应当先拜见父亲母亲,直接回穗香院休息恐失了体统。”

“老爷夫人现在不在府上!”王嬷嬷言罢,似终于寻到出气的口子,唇角勾起恶意的弧度:“大小姐有所不知,今日嘉南郡主给夫人递了拜帖,夫人带着二小姐和堂小姐前去赴宴,怕是要晚上才能回来。”

“堂小姐?”江风禾微微蹙眉,眼底透出些许迷惑:“哪位堂小姐?”

“自然是江家遂城主家那位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江心容!”提及江心容,王嬷嬷唇角又往上翘了翘,颇为骄傲道:“说起堂小姐,那可真真是位妙人,聪明漂亮善良又大方,阖府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夫人更是把堂小姐当成眼珠子疼!”

闻言,江风禾眸光闪了闪,不由想到自己在庄子上生活的时光。

五年前她忽然毫无征兆地呕血,太医瞧不出病症,爹娘以怕她将病气过给家中兄妹为由,将她送到郾城的庄子上调养身子。

说是调养身子,却只让她带上青翠一个贴身大丫鬟。

这五年时间里,爹娘不曾派人过问她一句,庄子上的下人更是见风使舵欺负她,全然不把她当成主子对待,若非她早早觉出不对,变卖所有值钱的首饰送青翠去武馆习武,她便是不被庄子上的老虔婆折磨死,也会被那些好色的汉子毁了清白。

她原以为,爹娘只是嫌她体弱麻烦,对她多少是有怜惜之情的,哪曾想,他们宁愿将满腔慈父慈母情给远房堂姐,也不愿多给她一记眼神。

见少女脸色有些难看,王嬷嬷得意挑眉,身子一扭施施然离去。

江风禾没再出声把人唤住,就这么软软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两个粗使丫鬟身上,由着二人扶自己回穗香院。

五年时间过去,穗香院已然大变模样,树枝横乱,荒草丛生,显然,在她离开的这些年里无人打理,而她的爹娘明知她今日回京,非但不在府内等她,甚至连她居住的院子都没命人收拾出来,恨不能告诉江府所有下人,她这个江家大小姐是个不受重视的可有可无的存在。

“请大小姐在此处稍等片刻,奴婢们先将您的卧寝收拾出来!”两个小丫鬟把江风禾搀扶到树荫下,细细将久无人坐的石凳擦拭干净,又铺上一块巾布,这才进屋收拾。

趁着四下无人,江风禾掏出藏在怀中的手机一阵鼓捣,手机屏幕时亮时暗,上面的画面不停变换,却再也没出现一张可爱的脸庞,就仿佛里面出现的仙子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大小姐!”

王嬷嬷的并不恭敬的声音突兀地在背后响起,吓得江风禾险些将手机甩出去。

她慌乱将手机揣入袖中,转身平静地看向那张布满沟壑的阴森森的笑脸,柔声细语询问道:“王嬷嬷可是有事?”

“老爷提前回来了,让老奴请您过去!”说到这,王嬷嬷视线落在少女脚腕上,不阴不阳道:“大小姐可还能走?”

闻言,江风禾眼皮狠狠一跳,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看王嬷嬷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显然已经将今日发生之事添油加醋一番告知父亲,把自己办事不利的过失尽数推到她头上!

江风禾心思百转间,手腕被一只干枯的老手扣住!

“老奴扶大小姐过去!”王嬷嬷阴测测言罢,也不等对方同意,抬脚便朝院外行去。

“王嬷嬷!”江风禾低呼,踉踉跄跄跟上王嬷嬷的脚步,不无意外地在对方面上瞧见一抹隐秘的得意。

她状似隐忍地轻咬下唇,心中却是只觉好笑。

在庄子上生活久了,她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折腾不受宠的主子能让她们生出凌驾于主子头上的快慰。

是以,她也早早学会伪装,把一分痛苦夸大为八分,只要满足了他们的施虐欲,他们便不会再想出更恶毒的点子。

王嬷嬷并不恭敬的拉扯被许多路过的下人看在眼里,连带着落在江风禾身上的目光也添了几分冒犯。

行入主院,不等有人出声,江风禾骤然挣开被王嬷嬷拽着的腕子,跌跌撞撞扑向父亲,艳丽的面庞上是难掩的悲戚:“爹,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江鹤到嘴边的训斥骤然一噎,下意识伸手虚扶了女儿一把,皱着眉头询问道:“怎么了?”

“王嬷嬷她倚老卖老,当着临安王世子的面欺负女儿,简直是把咱们江家的脸面扔在地上踩!”江风禾说到这,吸了吸鼻子,抬起双手露出腕上青紫的指痕。

闻言,江鹤骤然变了脸色:“什么?”

“老爷息怒!”王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辩驳道:“大小姐说谎,事情原委老奴早已禀明老爷,老奴根本没有欺负大小姐,是大小姐冲撞临安王世子的车驾在先,老奴一时情急想将大小姐拉走,这才误伤了大小姐,还请老爷还老奴一个公道!”

“你这刁奴,难怪方才敢当着一众下人的面给我难堪,原是仗着自己是府内老人,得父亲信赖,提前在父亲面前颠倒黑白告黑状!”江风禾横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骤然红了眼眶,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老奴没有!”王嬷嬷大呼冤枉,却在对上老爷凌厉的视线后骤然噤声。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江鹤看向女儿,眼底满是温柔慈爱:“风禾,你尽管将今日发生之事告诉父亲,若王嬷嬷当真敢做出欺主的事来,爹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女儿五年前离京当日,曾在城郊归台山寺庙内许愿,求佛祖保佑爹娘兄长和妹妹健康无虞,不受女儿急症所累,所有病痛,女儿愿一人抗下。”江风禾说到这,抹了抹眼角泪水,委屈道:“许是佛祖听到了女儿的祷告,急症并未在府中传播,是以此番回京,女儿第一时间去寺庙内还愿,哪曾想,只是一炷香的功夫,王嬷嬷尚且等不得,不仅多番催促,还搬出爹娘训诫女儿,暗讽女儿不孝,让爹娘在府内好等。女儿心中焦虑惶恐,只得立即动身,又思及此番赶路匆匆,未给家人准备礼物,便想折一支桃枝聊表心意,不料车马行得太快,致使腕间刻有女儿名字的银镯被树枝勾了去!”

“那银镯是娘亲亲手为女儿打的,女儿心急,下车寻找时瞧见一抹反光,以为是丢失的银镯,未来得及看来往的车马,这才冲撞了临安王世子的车驾,还被临安王世子的随从当成了不折手段勾引临安王世子的狐媚子。”

言至此,江风禾气鼓鼓地剜了王嬷嬷一眼:“原本这种事好生道歉一番解释清楚即可,偏王嬷嬷不知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忽然冲入人群中要将女儿拽走,于众目睽睽之下把女儿双手掐得青紫,还搬出爹娘来威胁女儿!”

“这些年女儿不在京中,或许无人认识女儿,可王嬷嬷是府上的老人,她今日当街粗暴地将我拽走,传出去让人如何议论咱们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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