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肆只觉自己的嘴角有种疯狂上扬的趋势,可想了又想,这种表情在他那张平静威严的脸上实在不合适。
过来收拾残墨的奴才跪在地上,就见皇上的嘴角抽了又抽,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古怪,吓得险些尿了裤子。
如今夏鸣被提到了御前伺候,院里洒扫的活也不用再干,乐得清闲,她估摸着还有不到一刻钟就到下值的时辰了,心里数着数等下班。
上辈子当幼师时,天天陪着孩子等家长,她就没准点下过班!
“皇上~~~”
突然一声呐喊刺破夏鸣的耳膜。
夏鸣一回神,就见李贵妃双眼红肿如桃核,拖着一袭长尾华服朝养心殿奔来。
“求皇上明查,臣妾弟弟私吞军饷一事,臣妾实不知情啊!”
李贵妃跪在养心殿门口哭得梨花带雨,美人矫揉造作,看着也不算赏心悦目。
「拉倒吧,每年十几万银子到你手里,还好意思说不知情呢?过来认错也不知道拿个好态度,还带着这么华丽的头冠,好家伙,这珠子真大真圆,想要……」
夏鸣看着李贵妃额坠着的明珠,馋得直吞口水。
自打穿书来这之后,她整天跟漏尿的太监们待在一处,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拥有过首饰了。
李贵妃这边哭着,见养心殿里没动静,抬头就看见一旁看热闹的夏鸣,顿时噤了哭声斥责。
“大胆奴才,没见本宫请见皇上吗,还不快去禀报!”
要是搁到平时,夏鸣秉着不得罪任何一个主子的念头,绝对屁颠屁颠就去了。
可眼前这位李贵妃,估计也当不成主子了。
原文姜承肆倒是宠了李贵妃几年,可在发现她与李向然私吞军饷之后,还是立即打进了冷宫。
如今不知为何时间线提前了,可估计李贵妃的下场也不会变。
“回贵妃娘娘,皇上说了谁也不见。”
夏鸣依旧回得恭敬,哪怕贵妃没获罪,她也不能上赶着去讨姜承肆的晦气啊。
李贵妃看着这面生的小太监,恨得压根直痒痒。
“大胆奴才,你就不怕本宫……”
没等说完,一道明黄色身影从养心殿内出来,凌厉阴鸷的光扫过,一眼便让李贵妃浑身瘫软。
“皇上明查,弟弟所犯的罪过,可不能让臣妾一同背了黑锅啊!”
李贵妃还矫揉造作哭着,姜承肆便一眼瞄见她额前那颗明珠。
呵,是挺大的,没个几百两下不来。
打从先帝时起,宫中便绝了奢靡之风,她这么奢华的珠子,可是用前线将士的命买回来的!
「这姐弟俩真有意思,坑完老子又起内讧,这会儿撇得比谁都干净,我们皇上可聪明了,还能被你这两滴眼泪给骗了?」
这话听得姜承肆胸口火烧似的激烈,他看向李贵妃的目光灼灼愈燃。
小夏子这话说得没错!
这般拙劣的谎言,还能骗得过他?
“呵……”
姜承肆这一声笑得李贵妃浑身发寒,随后她额上的珠子被姜承肆用力一扯——整枚沉重的头冠便从李贵妃的头上扯下,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
“这话,留着跟你爹,与你爹手下的将士去说吧,传旨,将李氏废为庶人,发配阵前任由将士处置!”
姜承肆说完,就见李贵妃双目猛颤,随后白眼一翻混在地上,身下也淋淋漓漓湿了一片。
直到被几个侍卫拖走,院里还蔓延着一股尿骚味,气氛更凝重了。
养心殿伺候的太监宫女你看我我看你,索性连气也不敢喘了。
从前杀几个宫女太监,也只当是皇上暴戾。可就连盛宠的贵妃,他都能面不改色的送去阵前。
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过去,不知要被糟蹋成什么样呢。
这还哪里是暴戾,简直就是无情!
感受到殿中压抑无比的气氛,姜承肆刚缓和些的心情再度凝重起来,他看向一个个浑身打颤的奴才,心里那股无名火便要直蹿大脑,恨不得再杀两个人泄愤!
「妙啊,这可比打入冷宫好多了,李贵妃花了前线的钱,再用身子犒劳将士,这还算便宜她了呢!」
「还是我们宝宝聪明,这种处置都想得出来!不过他手里那珠子真好看,想要……」
直到夏鸣的声音响起,便如一盆冷水,将姜承肆那股火浇得无影无踪。
他心脏瞬间松缓,惬意感蔓延至全身。
还好有小夏子懂他。
姜承肆看向自己手中圆润的明珠,又看了看一旁不停瞟眼神的夏鸣。
不过这明珠不能给她,太贵了,等从她口中多套出些消息再说吧,他刚即位根基不稳,朝中动荡不堪,天下不稳前线战事又吃紧。
烦……
一个时辰后。
夏鸣站在姜承肆对面,双手无措地比量一阵,硬是没敢往他身上放。
说好的古代不加班呢?
本来还有一刻钟便能下值了,姜承肆到底为什么要传他更衣守夜?给皇上更衣向来都是宫女的活,哪有让太监来的?
思虑半晌,夏鸣生怕得罪姜承肆,索性跪下认错。
“皇上恕罪,奴才入宫时并未学过,不敢唐突圣上。”
姜承肆依旧保持着双臂展开的姿势,眉眼低垂。
“无妨,恕你无罪。”
这夏鸣是难得在他跟前说话不带哭腔的。
他是皇上,但也是个人,那几个哆哆嗦嗦的宫女给他更衣都要小半个时辰。
他睡不上几个时辰便该上朝了,他还想早点睡呢。
“诺!”
夏鸣牙一咬心一狠,不就是更衣吗?之前在幼儿园给孩子穿衣服,她就没出过乱子!
夏鸣之前伺候孩子惯了,秉持着手疾眼快的原则,趁孩子不耐烦之前尽快换好衣服。
这会儿夏鸣手上也利索,没两分钟就扒了姜承肆身上那件龙袍。
直到看见他胸前那块饱满得让人眼馋的胸肌,夏鸣愣了好一阵都没能把寝衣拿稳。
「哇,这胸肌,看的我都不困了,想摸……」
瞬间!
姜承肆的双眼陡然瞪大,看向对面正直勾勾盯着他胸前的小太监,眼中闪过一抹难言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