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在人群里点点头：“秀岚这话不假，那天我去瞧她，锅里确实就剩点野菜粥。”
栓子妈也跟着叹气：“张大妈真扣，对儿媳妇也不算上心。”
张静芬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林秀岚的手都在抖：“你……你这丧门星！睁眼说瞎话！我啥时候扣你钱了？那钱不是给你攒着给凌枫盖房子吗？”
“盖房子？”林秀岚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盖房子就不管我们娘几个死活？我五个女儿，哪个不是饿着肚子长大的？招娣八岁了，穿的还是箐染剩的破鞋，来娣盼娣瘦得像小猫，您舍得给她们一口白面吗？”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里裹着半辈子的委屈：“我在陆家当牛做马十年，生了五个孩子，换来的就是‘丧门星’‘赔钱货’的名声！如今连给孩子买只鸡补补，都要被您污蔑勾野男人！妈，您摸着良心说说，我到底哪里对不起陆家？”
邻居们的眼神渐渐变了，看向张静芬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鄙夷。
张静芬被堵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神情慌乱得像个被戳破心事的孩子。
李红梅在一旁看得着急，拽了拽张静芬的胳膊：“张大妈，您倒是说句话啊！这钱到底在不在她手里？”
张静芬被她一催，更慌了神，支支吾吾半天，竟冒出句：“我……我哪知道她藏没藏私……”
“既然您不知道，那这事就该您做主。”林秀岚立刻接过话头，顺势把问题抛了出去，“毕竟家里的钱都在您手里，凌枫寄钱也是寄给您的，我一个当儿媳妇的，哪敢插手？”
她说完，也不管张静芬和李红梅是什么脸色，转身就拉着几个女儿往屋里走：“箐染，招娣，带妹妹们进屋。”
“你站住！”张静芬急了，想拦却没拦住。
林秀岚“砰”地一声关上门，反手插上了插销。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几个孩子紧张的呼吸声。
“快，把那些新鞋和衣服都快藏起来。”林秀岚压低声音，指挥着孩子们，“箐染，那鞋子就塞炕洞力，衣服塞在床板下，别让人发现。”
孩子们手忙脚乱地照做，陆箐染一边塞鞋一边红了眼圈：“阿妈，都怪我，要不是我……”
“没你的错。”林秀岚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都是妈以前没有本事，让你们跟着舒服，总有一天我一定能让你们穿新鞋吃白面，以后谁也不敢再欺负咱们这些人都得被咱们打一顿。”
她没开玩笑，上辈子她就已经受尽这些人的欺凌，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
陆箐染埋在她怀里，呜呜地哭起来，像是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哭出来。
来娣和盼娣也凑过来，紧紧挨着林秀岚，小小的身子还在发抖。
林秀岚抱着三个女儿，心里又酸又软，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硬仗还在后头。
门外，张静芬哪是李红梅的对手？
被李红梅连哄带吓缠了半天，最后竟咬着牙答应，要跟李红梅合伙搞养猪场，将来赚了钱，大头给李红梅当赔偿。
“这就对了，人家都能赚钱，为啥我们不行呢，你跟我合作，我保证能让你赚的盆满钵满。”
张静芬也是个没脑子的，就赶紧点：“是啊，我信不过别人，但我肯定是信得过你的，跟你干是绝对不会出问题。”
李红梅达到目的，这才得意洋洋地走了。
张静芬被磨掉了大半精气神，一肚子火没处发，转身就往林秀岚的房门上砸：“林秀岚！你给我出来！把你藏的钱交出来！”
“我没钱。”林秀岚在屋里冷冷回应，“您要是不信，就搜，搜不出来，我就去找凌枫评理，问问他寄钱回来，是让您给大哥盖房子，还是让您饿死他的老婆孩子！”
提到陆凌枫，张静芬的动作猛地顿住。她最怕的就是儿子知道她苛待儿媳妇和孙女，真闹到部队去，她这张老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你……你等着！”张静芬撂下句狠话，气冲冲地走了。
屋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林秀岚松开女儿们，擦了擦她们的眼泪，笑道：“好了，没事了，都乖乖吃饭长高点。”
她从灶房摸出早上剩下的烧饼，分给孩子们：“快吃，吃完了有力气，咱们明天还去后山。”
陆箐染咬着烧饼，看着母亲眼里的光，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知道。
阿妈变了，变得像座山，能为她们遮风挡雨了。
她们应该不用担心，长大之后会被卖掉的事了。
林秀岚看着她们，心里暗暗握紧了拳头。
张静芬也好，李红梅也罢，谁也别想再欺负她的女儿。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和孩子们，挣一个不一样的将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