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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烈性的节妇

沈清雅已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弓着身子,找不见肚兜,抖开茅草上发皱的衣裙往身上套。

一股濡湿感,泛着潮气,穿上并不舒适。

她当然知道这潮气是怎么来的。

脸色红了又白,踉踉跄跄地往门外去。

不愿商量,甚至不愿看他!

厉焱心底再无柔情,只有一股戾气。

大掌握住她温软的玉臂,一把将人重拽回怀里。

“夫人怕是没认清情况!”

摘掉女人散乱发髻里的雪白珠花,厉焱嗅了一口香,便随意地在手指间拨弄。

“你夫君正好死了,就算他不死,也不敢同我相争。”

“爷家财万贯,官居二品。跟着爷,这种成色的珠子随夫人扔着玩。”

说罢,珠花落地,被乌黑的靴子一脚碾碎。

“要是再犟,夫人想必没忘这是什么地方。男人么,自然不止爷一个。若不是爷相救,夫人此时还能谈条件?

怕是正娇吟颤颤,气喘微微呢!”

厉焱没耐心了。

他想要的,从没有得不到的。

去抢,去夺,去威胁,才是边疆的硬道理。

厉焱邪肆勾唇,黑沉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沈清雅侧颜,眸中闪过一丝血气。

“该怎么选?夫人好好想想。”

说是让选,身后人禁锢她的力道更紧了几分。

根本就没给沈清雅选的余地!

这男人身强体壮,宽肩窄腰,胸膛上除了密密麻麻地旧疤,更添几道猫挠似的红痕。

一双丹凤眼凝着冰,目光凌厉,看人时犹如凶兽般恐慑,怎么看都不是寻常人。

她一介孤寡,无依无靠,得罪不起,更怕祸及亲眷。

“亡夫待我甚重,我此生唯爱亡夫。”沈清雅垂着头,心如死灰,身子发着抖。“绝不会嫁人,更不会为妾,你杀了我罢!”

热孝未出,身子便被污了。

她对不起夫君,死也应得。

厉焱心头一紧。

他看出来这美妇人是说真的,也不敢再逼,平生头一回觉得扎手。

碰也不敢碰,吓也不敢吓。

怎么偏偏是这么烈性的节妇?

再舍不得这块肉,也只能吐出来。

厉焱冷着一张脸,心下烦躁至极,松开怀里的人,推了一把,而后背过身去。

“夫人走罢。”

沈清雅受他一推,双腿本就酸软,差点跪倒在地。又见那狂徒过来接了她一把,似是要改变主意。

“爷送你回去。”

对上那双含着警惕和防备的双眼,厉焱烦躁更甚,存心吓吓她。

冷笑一声,上下打量。

“要是夫人这样身娇腿颤地走出门,不出五步,外头山匪是没有了,自然有别的男人来疼爱,可不是个个都像爷这么好说话。

夫人若不介意,自便。”

沈清雅听得满脸羞红,腿不敢迈出一步去,晓得他所言有理。

被男人拿外衣罩住全身,连头脸都遮得结结实实,然后一把摁进怀里抱出去。

她一动不敢动,听得不停有人问话,男人一句也没回,大步流星地拥着她上了马。

沈清雅这才敢喘口气。

这口气,呼得厉焱小腹发痒。

下意识用起教训军中兄弟的手法,往肉多的地方没留手地拍了一掌。

“老实些!”

沈清雅臀一痛,这一下,怕是皮肉都肿了。

心中暗骂,这贼子如此悖逆张狂,以后一定会是被砍头抄家的货色。

虽是夜色浓重,跟着美妇人所指的路,厉焱也很快到了李府。

越是走近,越是不舍。

抱着她下马那刻,更是不舍到极点。

又看整个李府静悄悄的,丢个大活人连一盏灯也没点,不像要寻的意思,心下一叹。

“爷最后问你一次,愿意跟着爷走吗?”

回答他的,是沈清雅钻进小门下人们偷懒留的缝,很快消失不见的背影。

……

回到暂居的国公府,已是侵晨。

厉焱自小打熬身体,身强体壮,精力超过旁人数倍,一夜没睡也不觉累。

反而是有些亢奋。

盯着深色手背上的那抹胭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去的。美妇的口脂后来都叫他吃干净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杏眼雾蒙蒙的,到最后,都算是哀求了。

他头回开荤,也顾不得那许多,连句软话都没哄,只顾着——

晃了晃脑袋,厉焱抽出袖中一物。

是她的肚兜。

当时腋在他衣裳里,女人没发觉,他也没说。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思,自己收了起来。

小衣污得不成样子,连上面绣着的一个“雅”字都看不太清,凑近还能嗅到那股腥甜的幽香。

“禀将军——”

厉焱袖口翻飞,亲兵鲁黑都没看清是什么,便对上了一双含怒的冷眼。

似乎在掂量着,从哪下手揍他。

鲁黑连忙收起嬉笑,不知哪惹了这尊阎王,刚春宵过一刻也不见懈怠。

“京中非是军营,却比军营危险更甚。规矩不能乱,再有下次,重新滚回去边疆练罢。”

鲁黑当即应喏,什么心思都不敢生,老老实实汇报。

“京中有六户姓李的官宦人家,其中住在城西最远的,是从五品户部员外郎李吉。他家中独子李戈上个月刚因急病暴毙,也对得上。”

厉焱心道。

夫君是独子,膝下又无孩儿,她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难过。

这李戈也真是作孽,死了还连累她守着。

鲁黑又报,“说起来,这家跟将军您还有些沾亲带故呢。李戈的族弟李羽是太仆寺少卿的小儿子,他的生母是您表姑母的孙女,算下来,李羽还能叫您一声表叔。”

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乱七八糟的,厉焱懒得细究。

厉家没衰落前,枝繁叶茂,和朝廷重臣互有嫁娶是常事。

曾有童谣言:“一朝天子,半壁归厉。”

如今么,全靠他一个人撑着了。

那些旧事,也只有他一个人还在翻翻找找。

鲁黑小心地问,“今日与将军云雨的那名女子,莫不是李家小姐?还是丫鬟?总归您这番回京是锦衣返乡,谅他们不敢不嫁……”

厉焱站起身,拿眼风扫他。

“走罢,这么闲,陪我去演武场上活动活动筋骨去!”

又说错话了!

鲁黑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陪厉将军,那是活动筋骨吗?

那是拆筋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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