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沈清雅虽然怯弱,但不是真蠢。
偌大府邸没有丝毫动静,一看便不是要寻她的意思。
随她踏青的妯娌是远房来做客的,也不知是哪里恨上了她,一步步引着她往土匪窝里去。
而这事,婆母未必不知情。
甚至说,一手默许也不无可能。
可沈清雅,也只能恍若未觉。
盖因府里上上下下,没人待见她这个嫁人不久就克死夫君的寡妇。
至于娘家?
母亲早死,父亲另娶,继母对她常常苛待,她又没有同母兄弟,谁愿意为她做主?
在克己复礼的父亲看来,或许她跟着殉了才是最好的!
屋里的丫鬟早不知道去哪了,沈清雅自己打了冷水,简单清理身上的痕迹。
控制着自己不去看,腰胯之间青青紫紫的狼藉。
也不去想,那狼似的男人都咬了哪儿。
换身衣裳,再敷点粉遮掩。
沈清雅尽管疲累,走起路来痛得厉害,也强撑着去小佛堂。
这是婆婆定的规矩,要她跪满七七四十九夜,告慰亡夫的在天之灵。
不想,婆婆也在。
李赵氏刚做过坏事,来佛前忏悔,看这丧门星来了顿时惊诧。
“你、你怎的回来了?”
这话一出,沈清雅心中的猜测落实。眼里泛起酸意,强忍着不落下来。
婆婆厌烦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沈清雅垂头道,“碰上军爷剿匪,山里乱糟糟的。儿媳先找地方躲着,是以入夜才回。”
她撒的谎恰好和李赵氏打听的实情对上,顿时真当她运气好,一分愧疚也成了十分怨毒。
她的儿哟!
本来好好的,叫这丧门星吸了运气,二十啷当便死了!
李赵氏面上不显,拉她起来,亲自斟了杯茶,流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雅儿啊,来,娘还没问过你,今后有何打算?”
沈清雅受宠若惊,便是嫁进来那一日,婆母也没给她好脸色。
“自然是为夫君守着,百年之后,只求同葬。”
“大好年华,守着岂不可惜?”
沈清雅心中简直是毛骨悚然,若非亲耳听见,绝不相信这话是婆婆说的。
夫君死后,婆婆三番五次暗示她自尽,到了如今,沈清雅夜里都不敢睡。
听此话连忙下跪,对天发誓。
“唯愿此生不出府一步,由婆母监督,日日诵经祈祷,照顾公婆。”
李赵氏面色一变,杯底狠狠磕到桌面。
“你害死戈儿,还想得节妇的名声,叫我李家奉养你终身?”
沈清雅生活清贫,嫁妆单子上值钱的玩意儿不少,全捏在婆婆手上,她提都不敢提。
李赵氏又柔了语气,“若是能让你以无用之身,为戈儿做点有用之事,你可愿意?”
沈清雅茫然,“儿媳、儿媳自是愿意。”
“今日陪你踏青的,是戈儿族弟李羽,也就是太仆寺少卿幼子的正妻,是族里最有出息的一支。那李羽你也是见过的,觉得如何?”
沈清雅拿捏不准婆婆的意思,小心回答。
“品貌上佳,气宇轩昂,是成大事的人。”
李赵氏听她夸,眼刀子恨不得从她身上刮下二两肉。
烟视媚行,身段娇媚,一脸春情,回个话都一股妖气,渴男人的模样藏都藏不住,哪里会守得住?
“李氏枝繁叶茂,守望相助。族里有条规矩,哪家绝了嗣,有余力的便要相帮,兼姚两房。你嫁给李羽作平妻,生下的孩儿记在戈儿名下,也算我们两个老家伙有所依靠了。”
沈清雅脸色惨白,双眼睁大,不意婆母竟会有这样的念头!
李羽已有妻子,拜访夫君时还唤过她一声嫂嫂。两人是叔嫂,如何能罔顾人伦嫁娶?
她后退一步,藏在暗处的几个老妈子登时走出来。
沈清雅忽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才意识到是茶里下了药。
等人晕了,李赵氏一口心气才平。
吩咐道,“手脚麻利些,送过去时告诉他,避免夜长梦多,尽快拜了堂,生米煮成熟饭也就是了。”
……
太仆寺少卿府邸。
李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天要亮时才等来一个鼓涨的麻袋。
随手打发低贱的外仆,他小心翼翼地扒开麻袋口,露出一张梨花春睡的脸。
白里透粉,唇红齿白,诱人采撷,自有一缕慵懒春情在。
搓了搓手,感慨值得,不枉挨了父亲一顿打。
麻袋再往下揭,是柔若无骨的身段。腰肢酥软,峰峦耸起,十足十一个丰腴妇人。
他阅美无数,是花楼常客,一眼便能断定,最招恩客的柳红儿,也比不过沈清雅媚骨天成。
他那族兄是个病秧子、短命鬼,白白浪费了这极品。如今由他接手,定能将“嫂嫂”调成床榻之间要人性命的尤物!
李羽俯下身,埋进“嫂嫂”身前,满腔的温软香,似乎在催他今夜成就好事。
他猛吸一口,冷静下来。
急不得,急不得。
过了这扇门,怎么玩何时玩,还不都是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