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要钱还是要命
孙家的家丁听到秦川的话后,再看到自家少爷都已经被吊起来了,一个个赶紧起身逃离,生恨爹妈少给了两条腿。
被吊在梁柱上的孙天程晃了晃,却仍梗着脖子硬撑:“秦川!你敢!我姐夫绝不会放过你!五十万两白银?你做梦!”
秦川没理会他的叫嚣,反倒抬步走到梁柱下,仰头盯着他,声音冷得像冰:“别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三座粮仓里的粮食,你藏哪了?”
孙天程身体猛地一僵,手脚瞬间有些发凉,心里暗道:他怎么知道粮食没被烧?面上却强装镇定,咬牙道:“粮……粮食全被烧光了!方才你也看见了,连半粒粮渣都没有!”
“你放屁!”秦川猛地喝断他,弯腰抓起一把灰烬,狠狠砸在地上,“被火烧过的粮草会结块,哪怕烧成灰,也该有粮壳的残渣!我刚才仔细查过,这灰烬里除了木炭就是尘土,半分粮食的痕迹都没有,你当我眼瞎?”
孙天程脸色彻底白了,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一旁的秦老太君眼中精光一闪,看向秦川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她方才只顾及着火势与粮仓,竟没注意到灰烬的细节,这孩子倒是观察得这般仔细,半点不像从前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
秦川没再跟孙天程纠缠,转头看向赵城、赵猛与老黄,语气斩钉截铁:“老黄,你带着赵城、赵猛,再带一半侍卫去泗水县里,把那些赌输了赖账的公子哥,全都给我抓过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的侍卫,声音陡然拔高:“不管是张家还是李家,谁敢拦着,就给我打!出了事,我秦川一力承担!把人抓来后,都跟孙天程一样,吊在这粮仓前,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银子重要,还是自家嫡子的命重要!”
“是!”赵城、赵猛齐声应下,看向秦川的眼神里没了往日的轻视,多了几分敬畏。
先前他们只当秦川是个扶不起的少爷,可今日见他既能沉住气观察细节,又敢下狠手立威,行事这般雷厉风行,倒有了几分主子的模样。
秦家的侍卫们也精神一振,先前被孙家羞辱的憋闷一扫而空,纷纷攥紧兵器,跟着赵城、赵猛就要出发。
“秦川!你疯了!”孙天程看着这阵仗,彻底慌了,“你这样得罪整个泗水县的家族,秦家扛不住的!我姐夫不会饶过你的!”
秦川回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扛不扛得住,轮不到你操心,你还是想想,明天一早,你孙家能不能凑出五十万两白银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孙天程的嘶吼,转身走到秦老太君身边,微微躬身:“姑奶,这里交给您照看片刻,我去粮仓后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粮食的踪迹。”
秦老太君点头,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小心些。”
她心里清楚,秦川这一步走对了,若今日不把这口气争回来,秦家在泗水县的威严,才算真的没了。
在三座粮仓查看一圈的秦川走了出来,他看看身后被烧毁的三座粮仓,又看看一旁泗水河,这三座粮仓依靠泗水河而建成。
“能把粮食藏在哪里呢?”秦川眉头皱成一团,嘴里不停喃喃自语道。
“仅仅一夜的功夫,孙家不可能将这几十万担的粮食都搬空啊!一定还在这里,可是地方就这么大,能藏哪里呢?”
正在秦川冥思苦想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其中夹杂着赵猛的呵斥声:“快点,被磨磨蹭蹭的。”
秦川抬眼望去,发现一部分的泗水县纨绔被带了过来。
“秦川,你敢这样对我们,真是无法无天了。”一名胖胖的纨绔对着秦川吼道。
秦川没有说话,反而指了指被吊起来的孙天程。
众纨绔顺着秦川手指的方向看着去,发现半空中吊着一个人。
“好熟悉的身影,这是?”
“孙少!”
那名胖胖的纨绔惊呼道。
“孙天程都被我吊在半空中,你们觉得谁比他牛逼,可以试试。”秦川掏了掏耳朵问道。
众多纨绔全都默不作声,就连身为宰相的小舅子的孙天程都被吊了起来,他们哪里还敢炸毛。
秦川冷笑一声,“全是些没卵子的废物,我以为你们多硬气呢,本来我寻思的有那个不服的,我将他吊进泗水河里,看他能坚持多长时间,奈何……”
“那不你试试?”秦川说这看向那名胖胖的纨绔问道。
他被吓的一哆嗦,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哆哆嗦嗦的回答道:“秦公子开玩笑了。”
秦川没搭理他,反而沉思起来,想着孙家到底将粮仓里的粮食藏在哪里。
天色渐晚,所有欠账的纨绔都被抓了过来,一时间泗水河畔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几十名纨绔全都被吊在半空中。
许多百姓都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秦家小少爷好大的胆子啊,泗水县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全都被吊了起来。”
“等会肯定有好戏看,孙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少爷,这天都快黑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来赎这些纨绔啊!”沉不住气的老黄问道。
秦川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去,青儿见状连忙接过。
秦川抬头,眼底露出一丝了然:“他们不是不来,他们是在等孙家的动作。”
“孙家?”老黄面露疑惑,他顿了顿,眉目间透着一股不屑,“他也跟我秦家叫板?”
“孙家不敢,但是你别忘了,孙家的女婿可是宰相李林甫啊!”秦川起身看向远处说道。
“宰……宰相?”此刻的老黄脸色煞白,全然没有刚才的不屑。
宰相李林甫在朝堂上权柄通天,老皇帝病重,太子虽暂代监国之职,却处处被他掣肘,朝堂上半数官员是他的门生,地方各州府的税银、粮草调度,也多半要经他手审批,凡是不肯依附他的官员,要么被安上罪名贬谪,要么干脆离奇失踪。
“这么点小事,他应该不能来吧……”
老黄话还没说完,远处传来骚动,他抬眼望去,瞳孔猛的骤缩,只见一辆金顶的马车被身穿铠甲的士兵簇拥在中间,缓缓向这里驶来,金顶的马车整个大乾只有宰相一人可以使用。
“宰……宰相……他……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