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悦薇自顾自地进来,淬了冰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方绵绵的身上。见方绵绵杏眸晶亮,鼻头圆润挺翘,朱唇未语先带三分笑,脸上的肌肤更是嫩得像能掐出水似的,与她们这种戍边长的军属完全不一样,这让冯悦薇心里妒忌之火狂烧。
她手里紧攥着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转头看向周时凛身上时又瞬间软下来,语气带着刻意的娇憨:“时凛哥,我听李婶说你今天轮休,我特意把家里省下来的白糖给你冲了杯糖水,训练累着了可得补补。”
说话间,她径直走到桌边,完全没把方绵绵放在眼里,把那搪瓷杯聚到周时凛身前。
“不用。”周时凛抬手挡住她的手。
冯悦薇眸光闪了闪,“时凛哥,你怎么就吃清汤面啊?我妈昨天给我带了块腊肉,晚上我给你炖了送过来。”
“不需要!把你的糖水也带回去。”周时凛拒绝得一点也不客气。
冯悦薇的手僵在半空,目光扫到方绵绵碗里卧着的两个金黄煎蛋,再看看周时凛碗里空无一物,脸色顿时沉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刚随军就摆起臭架子?时凛哥训练累那么辛苦,你倒好,占着两个鸡蛋独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当大小姐的!”
方绵绵夹着鸡蛋的手顿了顿,她刚到军属大院没几天,周围邻居都没认全,这女人是谁,她还没搞清楚,也吃不准周时凛对她是何种交情。
原本想先按兵不动的,可这女人上来就这么呛她,明晃晃地惦记自己的男人,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方绵绵挤出一抹落落大方的笑容,起身问道:“你好,我是方绵绵,是周时凛的爱人。这位嫂子怎么称呼呢?”
爱人?
嫂子?
这个词让周时凛有一瞬间的恍惚,心跳有一瞬间乱了。
冯悦薇整张脸立马涨红,愤怒吼道:“谁是你嫂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周时凛放下筷子,指尖在碗沿轻轻敲了敲,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鸡蛋是我特意给她煮的,她怀着孕,得补营养。”
怀孕?
冯悦薇身体陡然一僵,心头一阵刺疼,理智也在这一刻崩塌,“补营养也不能这么偏心啊!”
冯悦薇提高了音量,故意往门口方向挪了挪,像是怕院里人听不见,“时凛哥,我可听说了,她在老家的时候还跟你闹离婚呢!现在是随军来了,可却不懂得照顾你,你说她来随军干嘛呀?添乱吗?你可别被她蒙骗了!”
这是故意要往她和周时凛心口上扎针,让他们俩都不好过!
方绵绵紧抿着唇角,无辜的眼眶红了,“阿凛……”尾调轻颤,微微上扬。
周时凛心头的那根弦也跟着颤了一下。
身体本能地站起身,挡在方绵绵身前,眼神冷得能结冰:“冯悦薇,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嚼舌根。绵绵刚到这儿,不熟悉情况,还怀着孕,我作为丈夫照顾她不是应该的吗?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
冯悦薇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看到他这么护着方绵绵,一双赤红的眼,仿佛要将方绵绵给撕了一般。
怒火直冲天灵盖,“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看看她,一个只会躲在男人背后的软弱女人,长得又是一副狐媚子样,以后指不定给你惹多少麻烦。
我就不一样了,从小在大院长大,能帮你打理家里,还能跟其他军属处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