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的快感缓缓沉淀,化为一片冰冷的平静。
姜迟坐在床边,脑子转得飞快。
恨,不能当饭吃。
复仇,需要资本。
末世将至,她需要食物,武器,药品……足以让她安然度过末世初期的海量物资。
这一切,都需要钱。
很多很多的钱。
钱从哪儿来?
一个女人的脸,瞬间浮现在姜迟的脑海中。
柳惠芳。
她那位视财如命、虚荣到骨子里的继母。
前世,柳惠芳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那些所谓的富太太圈子里,炫耀她那个塞满了顶级奢侈品的衣帽间。
每一只包,每一件珠宝,都是她的心头肉,是她的脸面。
很好。
姜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就从撕烂她的脸开始。
……
夜深人静。
姜迟如同一只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主卧的衣帽间门口。
密码锁的按键发着微光。
前世,她曾无意中听见姜雪柔对朋友炫耀,说她妈妈的保险箱密码是她的生日加上结婚纪念日,俗气又好记。
姜迟伸出手指,冷静地输入一串数字。
“嘀。”
一声轻响,门开了。
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混合着皮革和金钱的腐朽气息。
姜迟面无表情地走进去,径直来到衣帽间的最深处。
这里有一面伪装成墙壁的暗门,背后,才是柳惠芳真正的宝库——一个半人高的保险箱。
还是那串数字。
“咔哒。”
保险箱应声而开。
璀璨的光芒,瞬间刺痛了姜迟的眼睛。
钻石项链,祖母绿耳环,鸽血红戒指,还有一排排码放整齐的限量款名表。
最下面,是几只用防尘袋精心包裹的,全球都找不出几只的顶级鳄鱼皮手袋。
这些东西,随便一件都够普通人奋斗一辈子。
而现在,它们都是她的了。
姜迟的眼中没有丝毫贪婪,只有一片漠然。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那条最昂贵的钻石项链。
心念一动。
唰!
项链凭空消失。
再一动。
唰!
一整排腕表,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好像这里本来就是空的。
太方便了。
简直是为零元购量身定做的神技!
姜迟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快感,手下动作更快。
扫荡。
疯狂扫荡!
不到五分钟,整个保险箱被搬得空空如也,干净得像狗舔过一样。
她甚至还“贴心”地将保险箱和衣帽间的门都关好,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她像没事人一样,悄然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姜迟背着一个空荡荡的书包,面色如常地走出了别墅。
身后,柳惠芳还在为早餐的牛奶不够热而尖声训斥着保姆。
姜迟连头都懒得回。
就让她再享受一下这最后的安宁吧。
沧海市,鼎盛寄卖行。
这是本市最大的奢侈品二手交易市场,鱼龙混杂,但只要有真东西,就能换到最实在的钱。
“小姑娘,卖东西?”
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斜靠在柜台上,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刘经理。
姜迟记得他,前世姜雪柔没少拿从她这里搜刮去的东西来这儿变现。
是个见钱眼开的势利眼。
姜迟没有废话,将书包放在柜台上,拉开拉链。
然后,当着刘经理的面,将手伸了进去。
下一秒。
啪!
一只粉钻鳄鱼皮的铂金包被她随手扔在柜台上。
刘经理的眼皮猛地一跳。
没等他反应过来。
啪!啪!啪!
一只只在拍卖会上才会出现的限量款手袋,如同不值钱的大白菜,被姜迟接二连三地掏了出来,堆成了一座小山。
刘经理那双懒洋洋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他猛地站直了身体,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您……您这是……”
他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姜迟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扔出来的不是几百万,而是几块砖头。
她把手再次伸进那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书包。
哗啦啦!
钻石,翡翠,红宝石,还有十几块光芒闪烁的顶级名表,被她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在柜台上铺了满满一层。
整个寄卖行,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这片珠光宝气之上,呼吸都停滞了。
刘经理的喉结狠狠地滚动了一下,看向姜迟的眼神,已经从轻蔑变成了敬畏,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这他妈是哪路神仙?
用书包装爱马仕和百达翡丽?
“收吗?”
姜迟终于开口,声音清冷。
“收!收!当然收!”刘经理如梦初醒,点头哈腰地凑了过来,“您放心,绝对给您一个最公道的价格!”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变成了姜迟的个人秀。
“这只表,去年苏富比春拍,同款成交价一百二十万。我这块有原厂证书,一百万,不二价。”
“这条项链,主钻是‘海洋之心’切割,市面无售,八十万。”
“这个包……”
姜迟对每一件物品的来历、价值都了如指掌,报价精准狠辣,完全不给刘经理任何钻空子的机会。
刘经理的冷汗,顺着额角不停地往下流。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学生,而是一个纵横商场多年的老狐狸。
最终,所有物品打包,总价八百五十万。
刘经理还想挣扎一下:“小姐,您看这数额太大了,我们周转也……”
姜天理都懒得理他,伸手就要把那堆东西往书包里装。
“别别别!”刘经理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按住她的手,“八百五十万!成交!我马上给您转账!”
五分钟后,姜迟的手机收到一条银行短信。
【您尾号xxxx的账户到账:7,500,000.00元。】
剩下的九十万,她要求换成了现金。
当那沉甸甸的九十万现金装进书包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席卷了姜迟的四肢百骸!
复仇!
掌控!
这就是将敌人踩在脚下,夺走她一切的滋味!
爽!
太他妈爽了!
轰!!
就在这股情绪攀升到顶点的刹那,姜迟的脑海里猛地发出一声巨响!
那个原本只有一间储物室大小的灰色空间,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核弹!
边界在疯狂消融、扩张!
十米!
五十米!
一百米!
原本狭小的空间,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足有数千平米,巨大到望不见边际的……恐怖仓库!
姜迟猛地闭上眼,感受着脑海里那片广阔到足以吞噬一切的空旷,嘴角的笑意,越发癫狂。
……
傍晚,姜家别墅。
姜迟提着书包,慢悠悠地走进客厅。
柳惠芳正翘着兰花指,因为保姆擦的地板上有一根头发丝,而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
她看到姜迟回来,正要习惯性地呵斥一句“死丫头又野到哪里去了”。
可话到嘴边,却对上了姜迟看过来的眼神。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柳惠芳的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竟硬生生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姜迟什么也没说,平静地从她身边走过,上了楼。
晚上七点。
一场重要的富太太派对即将开始。
柳惠芳精心化好了妆,心情愉悦地哼着歌,走进了她的衣帽间。
今晚,她要戴上那条新买的“女王泪”钻石项链,再配上她最珍爱的那只鳄鱼皮铂金包,闪耀全场。
她优雅地推开暗门,熟练地按下密码。
“咔哒。”
保险箱的门,缓缓打开。
下一秒。
柳惠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啊——!!”
一声穿云裂石的、饱含着无尽惊恐与绝望的尖叫,响彻了整栋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