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感应了一番铜钱,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引导在告诉他,这卜卦是每日可以进行一次的。
代价就是会消耗他胃里的食物,具体表现就是他会很能吃。
忍不住苦笑一声,本来他是习武之人,就很能吃了。
再能吃,得夸张成什么样子?
他下意识的看向中卦,“邻村迷路的山羊?”
既然是迷路了,肯定是羊倌已经找不到的。
这要是被自己找到,羊肉、羊皮可以卖钱,羊下水和骨头,可以炖汤吃。
可是他现在身负重伤,需要修养,暂时肯定做不到。
大哥和二哥都是老实人,让他们抓到羊,保不齐就给人家还回去了。
萧山的目光最后重新落在上卦上,“还是先搞鸡和蛋,晚了就没戏了。”
至于下卦,学习武松打虎,他是万万不敢的。
后世他倒是跟着兄弟们在大草原上猎杀过狮子,但那也是有枪才敢这么做。
萧山没有过多犹豫,伸手一点上卦。
接着蓝光散去,三枚铜钱引入体内。
与此同时,一股剧烈的饥饿感传来,就像是有千万把刀子,在割自己的胃一样。
而脑海之中,也浮现出山神像后面野鸡在草堆之中孵蛋的场景。
“我得想办法去一趟,指使家里人,先别说他们信不信,就算是信了,也未必能够找得到。”
萧山坐在床身沉思,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萧山开口。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怯怯的小男孩。
小家伙长得皱巴巴的,像是迎风倒的小草一样,“三叔,好些了没?”
“是萧升啊,过来让三叔稀罕稀罕。”
小家伙是二哥家的老二,头发枯黄,走路都有些大喘气,对着萧山警惕的摇摇头,鼻涕甩的到处都是,“不用稀罕了,爷爷说让你去吃饭。”
萧山有些尴尬的起身,他在这个家里,还真的是全民公敌啊。
无奈起身,扶着墙往外走,剧烈的饥饿感,随时打击着这幅身体。
萧家堂屋。
木桌旁已经坐满了人。
正位是老爷子的,此时正在唉声叹气。
大哥和二哥坐在旁边儿,鼻青脸肿的,胳膊上还有伤。
不过不同于大哥的垂头丧气,二哥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二哥年轻时做过打行的打手,年轻的时候也相当混不吝,现在年纪大了,逐渐收敛了些。
大嫂齐氏和二嫂孙氏,眼珠子通红,看起来刚刚哭过。
几个娃娃,诸如大哥家的萧芸,也是低着头擦眼泪。
萧山一脸疑惑,迈步走进去,喊了声,“爹,娘,哥哥,嫂嫂。”
心里琢磨着,不会还要批斗我吧?
大哥萧大牛见萧山进来,眸子里流露出疼爱之色,“饿坏了吧,快来吃饭,刚才我在山里挖到了些黄精,给你煮汤喝,能补充气血。”
二哥嘿嘿坏笑道,“对,你还年轻,该好好补补,可不敢落下啥病根。”
萧山有些愣,自己抛弃家人,上门做赘婿,被赶回来之后,大哥、二哥不仅包容自己,还想办法给自己找草药,补充身体?
难怪,原主如此的畜生。
这都是宠出来的。
可越是如此,萧山心里越是有些过意不去。
当下诚恳的说道,“谢谢大哥、二哥。”
说着,忍不住躬身行了一礼。
大家同时看向萧山,眸子里满是惊讶。
好像是根本不相信萧山忽然会变成这样。
老太太却忽然开口道,“哼,说谢谢有什么用?为了争黄精,让人家打的鼻青脸肿,萧山啊,萧山,这些年你可给家里带来了一点好处!”
“全都是麻烦!”
大哥摇摇头,“娘,怎么是麻烦呢,这可是我小弟。”
二哥更是情绪激动,“娘,别看我们鼻青脸肿,但是我们打赢了啊!”
老爷子见老婆子情绪不好,两个儿媳妇也总是偷摸擦眼泪,皱了皱眉,“赶紧吃饭吧!”
萧山这才落座,大嫂给推过来一个陶碗。
里面装着米粥和黄精。
当然,说是米粥是有些过分的,因为只有碗底有些米。
目光扫过家人的碗里,发现汤水清澈,都能直接看到碗底。
萧山的肚子在打鼓,所有人都能听见,他却咬牙道,“我吃不了这么些。”
老爷子开口道,“可是大鱼肉大肉吃多了,不习惯?你先将就讲究,毕竟黄精是好东西,等你大哥和二哥找到好东西,肯定先紧着你。”
话音落下,大嫂和二嫂,包括侄子和侄女都齐刷刷的看着萧山,恨不得眼里有刀,剜死萧山。
萧山摇摇头道,“爹,您误会了,我是一直躺着,没那么饿。”
萧老爷子,大哥,二哥闻言齐刷刷的笑了。
大哥更是开口道,“我兄弟终于长大了。”
说完,带着几分讨好的样子看向老太太,“娘,我弟弟真的知道错了,您就消消气吧。”
老太太在得知两个儿子,去外面找食儿的时候,为了萧山挖黄精,甚至跟人家打了一架,当场就气的脸色发青。
在叫萧山来吃饭之前,两个儿子已经哄了半天了。
老太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们两个蠢货啊!你们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们自己?你们看看,把媳妇都气成啥样了?”
萧大牛和萧二虎立刻齐刷刷瞪眼向自己媳妇,“你们生气了?”
大嫂齐氏和二嫂孙氏连连摇头,抹着眼泪,“家里的事情都是当家的做主,我们不敢生气!”
“娘,您看,他们都没生气。”大哥憨憨的说道。
老太太气的脑仁疼,“赶紧吃饭,吃完饭都滚蛋,别在这烦我这老婆子!”
“你们两个孽障,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分?怎么就让你们两个讨到了婆姨!”
二哥萧二虎不管那么多,将自己碗里的米粥,倒了一些给萧山,“你多吃点,刚才在山上,我吃了些野菜了,没那么饿了。”
“对对对,我也吃了些野菜。”说着,也往萧山的碗里倒。
“畜生啊,畜生,这么好的家人,原主怎么舍得抛弃呢?”
萧山心里叹气,“我得抓紧时间去搞吃食,不然这一家子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想到此处,也不管那么多了,端起粥碗,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暖洋洋的粥米配合着黄精下肚,虚弱的身体瞬间有了些力气。
家里的娃娃们都是小碗,早就喝光了米粥,这会儿都眼巴巴的看着萧山。
却见萧山一眨眼,将米粥喝的一干二净。
“爹,娘,大哥,二哥,我出一趟。”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他便扶着墙快步向外走去。刚出堂屋,一阵夜风袭来,吹得他遍体生寒,伤口也隐隐作痛。他扶住门框,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眼神却愈发坚定。
这点困难,拦不住他。那只野鸡和蛋,他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