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一城终老,携一人白首。”
慕挽歌笑着吐出优美诗句,而后笑着看向了莫含香。
“莫姑娘从小在乡野长大,可能有所不知,女子和男子有了肌肤之亲便是损了名节,如若再嫁他人必然会惹人诟病,既然莫姑娘不愿与他人共侍一夫,本宫便自请下堂,成全殿下和莫姑娘的情深义重!”
说完,慕挽歌的头朝着昭和帝磕了下去。
“启禀父皇,儿媳不孝,入东宫二年,未曾为太子诞下一儿半女,已犯七出之罪,儿媳今日愿意与太子和离,请求父皇成全!“
慕挽歌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慕挽歌!”
凤天祈的目光愣愣地落在慕挽歌身上,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慕挽歌会和他提出和离。
“歌儿!”
慕彧朝着慕挽歌训斥了一句,脸色微沉,似是想要说什么,可介于在大殿之上,最终什么都没说。
只有慕云迟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家的妹妹,唇角微微勾了勾唇,他就知道自家的小妹不是那么好惹的,只是两年不见,这丫头的气性还是这么大,不过倒是比起两年前成熟了不少。
慕挽歌面色平静,眼底并无任何多余的情绪。
莫含香并非是这个朝代的人,而是来自未来,这是她上一辈子临死之前得知的,莫挽歌不知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竟然造就了莫含香对于男女之事,如此不顾及。
请求和离这话她上一世就说过,不过是在赌气之下的狂瞽之言,远没有这一世如此这般镇静,如若慕家通敌叛国之事是凤天祈的手笔,那她和离就会改变整个事情格局,只是……
“说什么呢?”
沐贵妃突然出声打破了殿内的议论之声,略显责怪地看向了慕挽歌。
“祈儿和你大婚不久就率兵去了边疆,你未曾诞下子嗣,此事怎能怪你,母妃知太子殿前求娶莫姑娘,必然伤了你的心,母后训斥他几句就是了,怎么能随意开口请求和离。”
不等慕挽歌说话,沐贵妃就看向了凤天祈。
“你冷落了挽歌两年,如今刚回来就吵着纳良媛,可曾对得起慕将军?”
凤天祈原本兴致勃勃求娶之心,不想被莫含香当中被拒,脸面早有些挂不住,可没有想到,慕挽歌竟然当众请求和离,如今听到沐贵妃的训斥,只是略显有些气馁地沉默着,没有说话。
沐贵妃说完,淡淡扫了眼莫含香,是打心底里就不喜莫含香的毫无规矩。
“今日是你父皇是为你摆宴庆祝你平定边疆叛乱,纳良媛一事,本宫看便就此作罢,我们事后再议!”
说完,沐贵妃看向了昭和帝。
“不知如此可好?”
昭和帝哈哈一笑,温柔地牵起沐贵妃的手。
“既然爱妃如此说,那此事便作罢!”
随着昭和帝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畅谈了起来,慕彧慕云迟等人也都纷纷从地上起身。
慕挽歌正准备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不想被凤天祈猛地攥住了手腕,“慕挽歌,本宫以为你当真大度接受了莫儿住进东宫,不想竟是在演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本宫在会在大殿求娶莫儿,所以等在将本宫一军?”
慕挽歌垂眸看了眼攥着的手腕的手指。
“殿下错了,将殿下一军的人似乎并非是臣妾!”
说完,慕挽歌抬眸对着凤天祈微怒的眼眸。
“不管殿下信与不信,臣妾请求和离并非戏言!”
凤天祈眼眸一缩,正准备开口,一旁就响起莫含香的轻嗤声。
“真可怜!”
看着慕挽歌那副古代女子的做派,莫含香就不屑。
“明知道太子殿下率兵出征两年,竟然还要把未曾诞下子嗣怪就在自己身上,还七出之罪,太子妃好歹也是将军之女,可真是为将军府丢脸,眼睁睁看到自己的丈夫求娶她人,还要帮着娶,这是跪久了站不起来了吗?”
“莫儿!”
凤天祈蹙眉,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攥着慕挽歌的手腕的手。
“我也觉得……可怜!”
可怜到自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女,便得意忘形,沾沾自喜,不想一切只是走向灭亡的开端。
慕挽歌轻笑着开口,而后朝着凤天祈福了福身,转身走出了大殿。
莫含香说她丢将军府的脸,慕挽歌没有否认,其实这桩婚是她让爹爹向皇上求来的。
慕挽歌不禁在想,既然要重生,为何不回到了两年前,如若能重选一次,她断然不会为了儿时的情谊,嫁给凤天祈,如果她没有嫁给凤天祈,是不是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了,慕家也不会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大殿一侧有着一处后花园,慕挽歌步入凉亭,看着微风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不知飘向了何处。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挽一帘幽梦,许一世倾城。写一字诀别,言一梦长眠!”
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慕挽歌一愣,转身看到来人,微微颔了下首。
“王爷!”
凤元灏步入凉亭,看着面前的女子,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温和笑容。
“挽歌,你与本王之间不必如此生疏!”
慕挽歌一愣,抬眸就对上对方温和亲切的眼眸,不知为什么,人人都道,靖王温文尔雅,菩萨心肠,心系百姓,乃天下之福,可慕挽歌总是和这位靖王交心不起来,她甚至觉得,或许众人看到的靖王并非是真的靖王。
她永远不会忘记,小时候那一幕……
“按理说,你还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呢?”
凤元灏说着,在凉亭中落座,而后示意慕挽歌也坐下。
慕挽歌犹豫了下,在凤元灏对面落坐。
“王爷严重了,臣女当时只是恰巧路过,王爷是君,臣女是臣,臣女救王爷只是臣女的分内之事,王爷不必如此客气。”
凤元灏笑了笑没有接话,而后看向了凉亭外面的烛光,幽幽地开口道。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略显深邃的眼眸,突然话机一转看向了慕挽歌。
“听闻莫姑娘如今住在东宫?”
慕挽歌点了下头,正当她细细琢磨靖王有何目的时候,就听到对面的人再次问道。
“挽歌可习过武?”
慕挽歌,应该没有人知道你会武功吧?
临死之前,莫含香的话语砸在心头,慕挽歌心生警觉。
其实她始终不知,莫含香是从何处得知她会武功之事的,她会武功别说莫含香和凤天祈了,就连从小服侍她的喜鹊都不知,京城众人皆知,将军之女虽然才华横溢,可却是个病秧子,从小就见不得风的。
即使她女扮男装混迹军营多年,也未曾暴露过身份,就是爹爹大哥三哥也未曾在军营中和她搭过一句话!
那么莫含香又是如何得知的?
慕挽歌藏在衣袖下的手猛地攥紧,可脸上却露出伤感的神情。
“自是习过的,小时候爹爹嫌弃我乃是女儿身,无法上阵杀敌,可我不认输的性子便跟着哥哥们学过一段时间,可终究只是学了些皮毛,又加上我体弱多病,娘便不让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