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狐假虎威
是啊。
温家,还等着把她送到靳长怀的床上。
她不合时宜的想起那个拿着她的卡消失的穷男人,心中一阵烦躁。
又被漂亮的皮囊给骗了。
男人,果然都是人模狗样的东西!
温时漾等不到她为自己找的假靠山,只能扬起白皙的下巴,淡漠望着唐宴:“唐宴,谁说我温时漾非你不可了?”
温时漾人小胆子大。
她想着,先把牛吹出去,后续再慢慢圆谎。
果然,她的话把唐宴听笑了。
“时漾,除了我,港城还有谁能救你?”
温家是个什么德行,唐宴再清楚不过。
也正因如此,他知道自己是温时漾唯一的退路,便可以一直吊着她。
反正,温时漾离不开他。
温时漾看唐宴这么自信,更坚定了继续吹牛的念头。
她挺直纤细的腰板,哼笑:“当然有啊。”
“谁?”唐宴幽幽提问。
他想看看,港城这说大不大的地皮上,还有谁能做温时漾的庇护。
都已经到这份上了,温时漾再不拉谢家那位的名号出来,都有点对不起对方的威名。
她莞尔一笑,狐假虎威,很轻松的丢出五个字:“谢家太子爷。”
其实,温时漾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也只能像其他人那样,尊称一声“太子爷”。
但骗子,就是要先把自己给骗过去了,才能骗其他人。
在唐宴和许岚见鬼似的眼神下,温时漾越来越自信了。
那位平常就跟隐居的神仙似的,哪儿会管她这么一个俗人的事。
“噗呲。”
是许岚最先笑了出来。
她立马捂嘴,连声道歉:“对不起,时漾姐,我没有在笑你,只是……只是你以后还是少提那位了,免得给唐生引来麻烦。”
有的人的名号,不是能随便借用的。
但温时漾被逼到绝境,只能剑走偏锋。
宴会厅细碎的灯光洒下,像是金箔,落在她水色旗袍上,平添几分雅韵。
她淡定回答:“爱信不信。”
唐宴刚才还紧绷的神经,已经彻底放松。
“时漾,岚岚说得对,不要给我惹麻烦。”唐宴自然是不信的,他警告温时漾,“你也不想第十次领证也不成功吧?”
好家伙。
这男人,还敢拿着领证来做文章?!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有多渣!
温时漾之前认为唐宴被许岚骗是蠢,现在才发觉他根本就是坏。
要不是知道唐老夫人极其重视这次商宴,她真想当场砸开唐宴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嘶——”
这时,许岚脚下一歪,侧弯着腰,小巧的鼻头一红,眼泪蓄满眼眶。
她推开想要搀扶她的唐宴,坚强的把着一旁的桌沿。
“唐生,我没事,别让时漾姐再误会了,我怕她想不开。”
这随地大小演的茶艺本领,真是让温时漾开眼了。
而唐宴被拿捏得很死,更为坚定的托着许岚细腻的手臂,只想着为可怜的她讨要公道。
他看向温时漾:“时漾,做错了事就要道歉,别不讲理。”
温时漾冷笑一声,以前脑子进水才会爱上唐宴。
她双手环胸,隐隐透出一丝贵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她摔倒?”
“……不需要看见,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唐宴这一句话说得很平淡,却让温时漾的身体瞬间失去体温。
爱了五年,最后得到这样一句话,太伤人了。
温时漾的傲骨,像是被唐宴给敲断了。
她泄了气。
温时漾的反应,让唐宴的眼皮子猛地一跳。
莫名的,他感到不安。
可仔细一想,也没什么。
整个港城都知道,温时漾是他的,是领证九次都没放弃和他在一起的女人。
温时漾轻声叹了口气,也失了争强的心:“唐宴,你是不是笃定,我会一直爱你?”
唐宴从没听过温时漾这种语气。
此时此刻,她的语气中透着失望,懊悔,还有平静。
他鬼使神差的松开许岚,转而去抓住温时漾的手。
她的手很冰。
唐宴便又拿起她的另一只手,想要将体温传递给她。
“放手。”温时漾干呕一声,生理性的恶心。
深情款款给谁看呢?
“唐生,时漾姐不舒服,你先放开她。”许岚轻轻扯了扯唐宴的衣摆,像只小猫儿。
很难得,唐宴固执的握紧温时漾的手,对许岚的话视而不见。
许岚也不说话了,只是暗暗捏紧裙摆。
在其他人眼中,温时漾本就是唐宴养的金丝雀,玩玩而已。
所以,握个小手,算不得什么。
他们完全没看出来,温时漾此时正在和唐宴比手劲。
她一门心思想甩开唐宴肮脏的双手。
而唐宴心底的声音却叫嚣着,别放开她。
女人和男人的力气悬殊,温时漾就算用了吃奶的劲,唐宴也纹丝不动。
他甚至笑了,自大而得意。
“时漾,听话。”
这随意的语气,和逗弄街边的狗没区别。
温时漾几乎要失控,不想再顾及唐老夫人的颜面,想撕下这一层虚伪的皮——
下一秒,一道低低的,极致成熟的男声在她的身后响起。
“时漾,我来晚了。”
是谢重山!
温时漾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回来,还是在这种时候。
也是同一时间,温时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还什么都没和谢重山交代,他演砸了怎么办?!
温时漾立马扭头,却在看见缓步朝她走来的男人时,一颗心落下。
一个字,帅。
两个字,极帅。
抛开男色不谈,谢重山身上这高岭之花般的气质,活脱脱就是谢家那位本人啊!
要不是知道谢重山为富婆提供床上服务来赚钱,温时漾真以为他就是谢家太子爷。
男人的面容清隽,眉眼深邃如海,五官立体似画。
再配上他身上那件出自意式奢牌的限量款西装,贵气逼人。
谢重山手腕间的佛珠,随着他的步伐轻微晃动,一双凤眸淡淡扫向唐宴,无端让人心生寒意。
这不是款爷,是什么?
等等。
温时漾后知后觉发现不对。
她卡里的余额,可不够谢重山买下这件西装。
所以,他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是跑去弄了一套山寨货?
温时漾是设计旗袍的,在服装方面是行家。
但她怎么看,都看不出谢重山身上这件有山寨的样子。
也许,是国内太卷,山寨货正得不行。
“怎么又是你?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唐宴正了正神色,冷眼看着谢重山,心底却没来由得感到后怕。
上一次和这个男人见面,是在包厢里,他打扮穷酸,发言也很炸裂。
不仅如此,中途还提前离场了。
对于谢重山,唐宴的印象还是挺深的。
但让唐宴惊讶的是,今天这个男人不仅换了个行头,就连气势也强了不少。
刚才出场的那一瞬间,几乎压得他差点抬不起头来。
他不由得想起温时漾刚才的话。
难道,这位就是谢家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