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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砸开囚笼

帝国第七监狱背靠一座山,山的背面是悬崖峭壁,高达400多米,山正面有多处堡垒,堡垒面对着监狱大门外的开阔地,探照灯循环往复地照射着开阔地带。监狱的电子防御系统就像一架透视仪,将其扫描范围内的一切动静尽收眼底,只要有人出现,抑或小动物,都会在显示仪上出现影像,显示的是移动的热源,即使是没有形体的鬼魅,进入电子防御系统监测范围,也会在显示仪上呈现出移动的影子。凭借此种无一遗漏的观测设备,防御火力足以终结任何闯入禁区的生命。

轰隆隆的爆炸声打破了夜空的宁静,第七监狱大门外一片火光,大铁门的爆炸声中开始颤动,附近高高的墙壁被炸弹炸出了缺口,石块纷纷散落在地上。在呐喊声中,自治会战士们闯入了开阔地,向着铁门冲去,他们冲到铁门前,前面的人搭起人墙,后面的人向上攀爬。此时,一阵密集的枪声覆盖过来,攀爬的战士纷纷中弹倒下,进入开阔地的战士有些也被击中,其余的战士不得不退了回去,监狱门前的开阔地上留下60多具战士的尸体,他们有的怒目圆睁,有的手扶墙壁,身体趴伏在墙角下,鲜红的血液浸在衣服上,硝烟弥漫在空气中,探照灯光在尸横遍地的开阔地上盘旋而过……

在远处看到这一场景的库蒂奥心头一阵发颤,死去的60多人大半是工人纠察队员,另有十几名加入自治会的在校学生。

外围的自治会战士扛着移动榴弹炮筒,冲着山上的堡垒连续发射炮弹,数座堡垒被击中而爆炸,火焰在残垣中燃烧起来。监狱围墙的一角在爆炸中出现坍塌,出现了一个U形缺口。战士开始第二次冲锋,他们不顾一切地冲向缺口,不断有人在枪林弹雨中倒下,十几名冲入缺口的战士,纷纷被堡垒中喷出的火舌击中,衣服随即燃烧,接着又被蓝色的激光束击中,一个个倒在断壁下。

看到又有40余名战士在战斗中牺牲,夏布里埃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色,他对着蓄势待发的一群工人纠缠队员们喊道:“敢死队员们,跟我一起冲,一定要砸烂这个铁笼子。”

“等一等,夏布里埃队长。”库蒂奥挥手制止道。

“库蒂奥兄弟,趁着这股气势,再冲锋一次,很可能就成功了。”夏布里埃说道。

“不能意气用事,敌人的火力十分集中,我们的战士没有遮掩,完全暴露在枪口下,这样冲锋伤亡太大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库蒂奥说。

“唉,没想到这个铁笼这么难啃,简直快把牙崩掉了。”夏布里埃感慨道。

“正面突击伤亡会很大,时间不允许我们继续拖下去,想想看还有什么途径,既不用伤亡太多的人,又能够进入敌人的巢穴……正面、侧面、后面,对了,山后面,能不能爬上去呢?”库蒂奥自言自语道。

“山后面,可是那是一座悬崖啊!”夏布里埃突然醒过味来,“从悬崖攀上去,没准就能行得通,还是你们学生点子多,毕竟是多喝过几年墨水的。工人里有不少搞建筑施工的,他们经常攀高,我也曾在十几层的高楼上干过搬运工,不存在恐高心理。”

库蒂奥点了点头,转过身看着刚刚成为自治会成员的菲德尔:“菲德尔,以你在第七监狱当过看守的经历,谈谈这座铁笼有什么短板可利用。”

“副总指挥,山后面的悬崖十分陡峭,攀爬上去并不容易,需要熟练的攀岩技能和很大的勇气,对于战士们是个考验。何况是在晚上,不能点灯火,否则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好在据我了解,悬崖上面没有设立岗哨。”身穿自治会战士服装的菲德尔看起来有些戎武气质,毕竟曾在帝国军队里当过兵,他继续说道,“如果说监狱有什么短板,我觉得地下水道是它的死穴,当初试图营救马耶翰博士时,我曾尝试走了一趟地下水道,马耶翰博士不愿因他一个人影响整个劫狱行动,所以这条通道就没利用上。”

“现在是利用这条通道的时候了,借此也可以告慰博士的在天之灵。”库蒂奥说道。

“地下水道我熟悉,我带人进去,从下面进入监狱内部,给它来个中心开花。”菲德尔自信地说道。

“给你80名战士,由费罗夫带队,菲德尔,你只需引领他们进入这座牢笼,冲锋陷阵的事由战士们去做。”库蒂奥说道。

“80人太多,50人足够了,这条通道比较狭窄,人多了反而行动不便,而且还会增加伤亡。”菲德尔说道,“冲锋陷阵也有我一份,监狱内部我熟悉,让战士带上炸药,进入内部后,直奔中心控制室,炸毁网络操作系统,整个监狱的防御系统就会陷入瘫痪状态。”

“不管从地下水道,还是从后山突袭,选拔的战士一定要是最精干的,要有以一当十、视死如归的气概。我领人在正门佯攻,吸引敌人注意,配合你们行动,一旦中心操作系统被毁,得到你们的信号后,将发起全面的进攻。别的不多说了,行动吧!”库蒂奥说道。

费罗夫带领50名战士跟随菲德尔来到附近公路旁的坡下,找到地面上的一处井盖,这里距离监狱有1000多米远。井盖很不显眼,附近杂草丛生,如果不仔细找的话,很容易忽略。一名战士用力搬开井盖,用电筒往里照了照。只见下面一片漆黑,有20多米深。

“井壁上有扶梯,我先下去,你们跟在后面。”菲德尔率先沿着井壁上的扶手爬了下去,费罗夫紧跟在后面。下到底后,费罗夫用电筒一照,发现纵横交错地交织着多条管道,其流出的水汇入到一条通道中。

“沿着通道走,跟着我,不要掉队。”菲德尔首先趟入水中,一步步在水中行进,水中泛起一股又臭又腥的难闻气味,有的战士被呛得直捂鼻子,水蔓延到人的膝盖处,战士们将武器举着,以免被水浸湿,尽管穿着高筒靴,仍有水漫了上来,几乎每个人下半身都湿透了,冰凉的水令人感到刺骨……

在水中走了一段路程后,菲德尔停了下来,他指着旁边墙壁上伸展出来的管道口说道:“从这里爬进去,大约再有200多米就到了。”

管道口直径约有60厘米,刚好够一个人进入,一名战士看后直吐舌头,“这么窄的管道,还不时流脏水。”另一名战士说道,“万一敌人封锁管道,并往里释放毒气,我们岂不成了瓮中之鳖了?”

看着两个发牢骚的战士,费罗夫不禁发起火来,“你们害怕了?要想成功就不要怕冒险牺牲。想一想,爬过这条管道,就能直插敌人的心脏,我们外围的压力相对减轻了,可以避免数百名战士的伤亡。即使我们这些人牺牲了,只要能完成任务,也是值得的。”

“是啊!大家不用担心,这条管道我爬过几次,虽然比较窄,也足够人进出,再忍一忍,坚持最后一段,就到达目的地了。”菲德尔说道。

费罗夫以坚定的眼神注视着战士们:“不要想着遇到阻碍就往回退,我们没有退路,只有前行,杀出一条血路。大家表个态,愿不愿意跟我爬进去?不愿意的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

“队长,你下命令吧,我跟着你。”

“愿意,不做退缩的怂包。”

众人纷纷表态,包括刚才发牢骚的两个战士。

在山后的悬崖下,夏布里埃仰头向上看去,不禁后背有些发凉。当年作为建筑工人,在上百米高的空中作业,是常有的事,但那是有安全绳索的。身后的80名战士,虽然也有攀爬和施工的检验,然而能否顺利攀上眼前的悬崖,夏布里埃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为了壮胆,也为了鼓劲,临行前,每名战士都喝了小半碗酒。然后分为两队,沿着悬崖攀爬而上。

夜幕下的山脊朦胧而昏暗,为避免被发现,没有打开照明用的电筒,只能摸索着向上攀爬,靠着天空中微弱的星光,凭着经验和感觉,在崖壁上寻找支撑立足点,并及时将信号传递给后面的跟随者。作为队伍的领头羊,夏布里埃凭借敏锐的触觉和判断,在岩壁上用手摸索着凹凸的石头间隙,粗壮的手臂扒在石缝间,维持起身体的平衡,想象自己是一只猿猴,将力气集中在手臂上,在悬崖上自在地跃迁。

连续地用力攀登,夏布里埃的手感觉有些发麻,他将绳子的一头钉在峭壁的缝隙里,回头看了看身后战士们的身影,再望了望上面的崖顶,感觉还有100多米远。稍事歇息后,他又开始在崖壁间摸索,当他的手抓住一块凸出的石碐,身体随之移动,忽然手中的石碐松动了,此时他用另一只手扶着崖壁寻求平衡,而石碐从崖壁上脱落,他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下滑,峭壁下是几百米深渊,如果任由惯性滑落,不仅会坠落崖底,还可能对后面跟随的战士造成危险。千钧一发之际,夏布里埃将身体的全部力量寄托在另一只手臂上,在滑落的过程中,那只手在崖壁上快速掠过,迅速抓住了先前固定在峭壁上的绳子,身体终于止住了下坠,此时离开刚才的失足点有五六米远。由于用力过猛,手被绳子划出了一道血痕,夏布里埃忍住伤口的疼痛,在稳住平衡后,重新开始向上攀登。

蜷缩在下水管道里的费罗夫,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困在风箱里的老鼠,整个身体无法伸展,只能沿着狭窄的金属管道内壁蠕动,眼睛盯着前方,在电筒的光亮下,看到菲德尔皮鞋的后跟,由于身体无法转动,看不到后面跟随的战士,管道内不时有脏水涌来,顺着脸和脖子浸入衣服内,费罗夫浑身湿漉漉的,鼻子里闻到的是下水道恶臭的气味,只有眼睛还算是干净的。

“有老鼠,后面的人要小心!”菲德尔的声音传过来,费罗夫用电筒照向前方,只见管壁上趴着一只硕大的老鼠,身体足有十几公分长,加上长长的尾巴,足有20公分长。费罗夫不禁心头一惊,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由于身体蜷在管道中无法伸展,身上的匕首难以拔出,费罗夫晃动手中的电筒,试图将老鼠赶走,然而老鼠却无动于衷,眼睛盯着费罗夫,不停地在管壁上蹭着它的前爪,似乎在说,有种的你就过来比试比试,老鼠的姿态令费罗夫感到又可气又好笑。

费罗夫将电筒倒过来,反手用筒身砸向老鼠,只听到啾啾几声凄厉叫声,老鼠窜了过来,沿着费罗夫的腿部爬了过去,腿上那种麻麻的感觉让费罗夫直起鸡皮疙瘩。紧接着,身后传来战士的惊叫声……即使是身手敏捷的战士,在管道中面对老鼠这种狡猾的动物,也是无可奈何。

爬出了下水管道,摆脱了管壁的束缚,费罗夫伸展着酸痛的四肢,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后面的战士纷纷爬出水管,在黑暗的下水道中,借助电筒的光亮,菲德尔指着通向上方的通道说道:“沿着墙壁爬上去,打开井盖,外面是一块空地,探照灯平均每30秒扫过一次,上去的队员须在两次照射的间隙跑过空地,每次出去两名队员,跑过去后,在对面楼房的墙壁下集合,注意不要扎堆,保持距离。如果遇到巡逻兵,不要慌张,今晚的口令‘今夜无明’,回答是‘星光闪耀’,记住次序。”

掀开井盖,费罗夫先爬了出去,待探照灯光扫过,他快步跑过空地,然后躲在楼房的墙壁下,后面的战士先后躲过探照灯光,聚集到楼房墙下,他们弯曲着身体,蹲在地上。从墙壁上的一扇窗户边,费罗夫看到屋内几个身穿帝国军服的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打牌,一个女人在旁边观看。一个小胡子男子一只手拿着牌,看着手中的牌,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旁边女人的大腿上抚摸着,另一边的男子嘴上叼着香烟,手里拿着牌,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旁边男子手中的牌,每个人桌前零散地放着几张纸币,小胡子男子桌前的纸币最多,共有十几张,他一边瞟着桌上已打出的牌,一边思索着……

对面长着一张马脸的男子有些不耐烦,他高声对小胡子说道:“上士,你到底想什么呢?跟还是不跟?”

旁边一位身材壮实,看上去笨头笨脑的男子瓮声瓮气地说道:“上士是想怎么拿走你们的票子,今晚尽早抱美人入怀。”

小胡子男人刚说了声“我不跟”,笨头男子就将三张牌扔在桌上,“我跟。”马脸男子跟着甩出手中的王炸,其余几人顿时没了斗志,马脸男子抛出手中剩下的牌后,兴奋地嚷着,并从那三个人桌前分别取出几张钞票。

重新洗牌时,马脸男子说:“听说攻打监狱大门的暴民已被击退了,死亡的暴民那叫多呦!”

“上士,你怎么看,据说这次暴民人多势众,明摆着是要劫狱啊!”笨头男子说道。

“我现在想的就是怎么赢钱,至于那些暴民,懒得理他们,让当官的着急去吧!”小胡子男子说道。

“什么平等、自由,这些贱民纯属扯淡,看帝国怎么收拾他们。”马脸男子说道,“只有票子和权把子才是真的,其他的都不管用。”

“我可听说,当官的已经兑换了黄金,准备着跑路呢。”呆头男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据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恐怕会死很多人。”

“这是谣言,你没听《实事快报》吗?帝国新闻发言人已经辟谣了,说是反对帝国的势力唯恐天下不乱,散布有关灾难的谣言,意在蛊惑人心。”马脸男子说道。

“我不说了,省得被人惦记。”呆头男无趣地说道。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位身穿蓝色军官制服的男子出现在几位打牌人的后面,尖利的喝问声在屋内回响,吓得几个人立马站立起来,一动不动地不敢吭声。

“非常时期,你们还在这里赌博,暴徒已经攻到大门口了,你们却好像没事似的,一群笨蛋。”军官皱着八字粗眉,锐利的眼神扫视着每一个人。

“典狱长,我们错了,下次不敢了。”小胡子上士说道。

“立即返回岗位,今晚必须在岗,不允许有任何纰漏,出了问题,就拿你是问。”军官说道。

“这个声音是谁?典狱长?”在窗外的费罗夫悄声问道。

“他就是原帝国安全局保安处处长,刚被提升为典狱长的布尔登堡。”菲德尔回答道。

“队长,我带几个人冲进去,打掉他们。”一名战士在一旁说道。

“不要冲动,我们首要的目标是中心控制大楼,等摧毁了控制系统,再来对付他们不迟。”费罗夫说道。

菲德尔找来了5套蓝色的监狱保安人员制服,费罗夫等穿在身上,战士们沿着路边的灌木丛向前行进,菲德尔、费罗夫等身穿制服走在道路上,距离中心控制大楼不足100米了,此时,前面出现了一队手持激光枪的帝国士兵,枪口对准了费罗夫等人。

“站住,口令?”

“今夜无明。”费罗夫回答道。

“星光闪耀。”对方收起了武器。

“菲德尔上士,你怎么在这里?”一位帝国士兵看到费罗夫身旁的菲德尔后问道。

“本来我是要休息,今晚情况特殊,临时被要求来加强防卫。”菲德尔回应道。

那位士兵笑着说:“看来是紧张了,连你也得加班了。”

“可不是吗?兄弟,你也要小心以防不测啊!”菲德尔提醒道。

“上士,我们还要继续巡查,再见!”说完帝国士兵迈开步伐离去,费罗夫望着帝国巡逻队消失在视界里,于是对身边的自治会战士谢普斯科说道:“谢普斯科,你带领20名战士在这里隐蔽,我、菲德尔带领其他人进入大楼,完成任务后,我们再会合。如果期间有敌人增援,要不惜代价拦住他们,听清楚了吗?”

“放心吧,队长,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让一个敌人漏过去。”谢普斯科说道。

中心控制大楼大门紧闭,铁门上面一个小窗口内的扫描装置闪烁着微光,菲德尔将双目对准扫描器,待确认后按提示输入了密码,大门徐徐打开。

费罗夫率领战士们迅速冲了进去,跑步奔向位于5层的中心控制大厅。当冲到3楼时,遭遇守卫在那里的帝国士兵,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帝国士兵用激光枪向自治会战士射击,战士们立即予以还击,费罗夫端起激光炮,γ 射线喷涌而出,射线所及之处,帝国士兵纷纷毙命,3名战士在交火中牺牲。战士们踏过地上的尸体,向楼上的中心控制大厅冲去。

中心控制大厅内,设备操作员正通过显示屏向外面求救,布尔登堡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坚持到最后一刻,与控制室共存亡,救援就要到了……”屏幕上的布尔登堡叫嚷着。

突击队战士冲进大厅,用激光枪对准了几名浑身颤抖的设备操作员,一名躲在仪器后面身穿白大褂的人端起激光枪,一名突击队战士倒在激光束下,费罗夫举起激光炮,强烈的射线流将仪器打爆,穿白大褂的人被光束穿透,重重地倒在地上。

“X117,援兵就要到了,再坚持十分钟,X117,听到了吗?”屏幕上布尔登堡还在呼喊着,费罗夫走到显示器前,对着视频显示仪说道:“布尔登堡,控制中心已被市民自治会接管,奉劝你放下武器,带领你的人投降吧!”

“你是什么人?竟敢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布尔登堡问道。

“我是自治会突击队队长费罗夫,正告你,放弃抵抗!”

信号弹从中心控制大楼上空升起,监狱内外顿时热闹起来,警笛声、爆炸声此起彼伏……

夏布里埃率领战士们登上悬崖,他借着微弱的星光定睛看去,监狱内的景象一览无余,几座闪烁着灯光的楼宇映入眼帘,纵横交错的公路上闪动的探照灯光束清晰可见,聚集在山顶的纠察队战士们处于居高临下的姿态。夏布里埃以激昂的口吻说道:“弟兄们,下面就是第七监狱,受难的同胞就被关押在里面,考验的时候到了,让我们以猛虎下山之势冲下去,在敌人的背后插上一刀,砸碎铁笼,解救同胞和难友。”

战士们早已经迫不及待了,听完夏布里埃令人激奋的话语,他们如同上了发条的弹簧,向着山下闪着一片亮光的地方冲去,看起来前面似乎是一马平川,然而,当他们穿过一片丘陵地带到达山坡下时,在星光的辉映下,一面2米高的墙壁横亘在面前。

战士们沿着墙壁往上攀爬,一名战士爬上墙头,并向后面的人挥手示意,此时警笛响了起来,探照灯光照在墙壁上,灯光来自围墙内一座30多米高的塔楼,从塔楼的窗口喷射出连续的弹雨,爬上墙壁的几名战士倒了下来,后面的人只得停下了脚步,“不好,赶快隐蔽!”夏布里埃喊道。在密集的弹雨下,战士们急忙四处隐蔽,高墙下躺着7具战士的尸体,每个人身上有着多处弹孔,地上草坪被鲜血染成红彤彤一片。

退下来的战士躲在山坡石头后面,墙壁外的空地暴露在塔楼的射程之内,密集的火力压得战士们抬不起头。望着眼前的场景,趴在一块岩石后面的夏布里埃心急如焚,看着那座从窗口中喷射出火苗的塔楼,恨不得立即将其从视线中抹去。

“战士们的伤亡咋样?”夏布里埃向身旁的突击队副队长休莱特问道。

“7人牺牲,9人负伤,其中3人伤势较重。”休莱特回答道。

“一下就有1/5的战士伤亡,休莱特,你说该怎么办?”

“敌人火力很猛,如果硬冲的话,我们这些人都会被打成筛子。”休莱特说道。

“把喷射炮搬过来。”夏布里埃命令道。一名战士将形状如长筒的喷射炮扛了过来,“瞄准塔楼,让它消失。”夏布里埃说道。

战士将一枚炮弹安在炮筒前端,对准塔楼方向,自动瞄准装置将目标信息设置完成,战士按下发射按钮,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了塔楼上方,在剧烈的爆炸声中,整个塔楼笼罩在烟雾中。

战士们尝试着向墙壁靠近,并重新爬了上去。此时,塔楼上的烟雾开始散去,火舌从楼上的窗口喷了出来,刚刚爬上墙壁的4名战士中弹,重重地摔倒地面上。接着,战士又连续向塔楼发射炮弹,爆炸后塔楼的外壁都被烟火熏黑了,却仍然屹立不倒,似乎是用钢铸造的一样。

试图夺回中心控制大楼的帝国士兵遭到了谢普斯科率领的自治会战士的阻击,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战斗,谢普斯科身边不断有人被击中而倒下,面对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战士们没有退却,前方道路上躺满了帝国士兵的尸体……

控制中心大厅内,菲德尔寻找着控制台上操控监狱防控系统的开关,然而,面对几排控制按钮,他不知该如何下手。

“菲德尔,你不是进出过大楼吗?难道操作不了这些仪器?”费罗夫问道。

“我是到大楼档案室递交犯人的档案,可控制中心不允许随意进出,我不了解这些仪器的操作步骤。好在大学时曾学过局域网管理课程,对这些仪器还不算陌生,我再试试看。”菲德尔说着在一台控制电脑上操作起来,他从屏幕上的快捷方式中找到了系统操作的图标,按开后画面提示输入用户名、密码。在自动保留的选择中,菲德尔选择了排在第一位的用户名,然而要输入密码时,却不知如何下手。

看着菲德尔按键盘的手停住了,费罗夫问道:“怎么样,有进展吗?”菲德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费罗夫对旁边的战士说道:“你去,把刚抓到的俘虏带过来。”

战士押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过来,男子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费罗夫问道。

“海登道尔。”男子回答道。

“海登道尔,你来帮助这位兄弟登录控制系统。”费罗夫示意道。

“我不能,按照规定,让外人进入操作系统,是要被军法惩治的。”海登道尔嘀咕道。

“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放心吧。”看到海登道尔拒绝的表情,费罗夫继续说道:“如果你不配合,我就会让战士把你拖出去,然后他们就……”费罗夫摆弄着手中的激光枪,做了一个按动扳机的手势。

“我配合……我配合……”海登道尔脸色苍白地回应道,他把手按在键盘上,输入了带有字母和数字的密码,进入了控制界面。

当屏幕上蹦出防御系统登录界面时,海登道尔的手停了下来,看到费罗夫期待的眼神,他说道:“我只能到此为止了,下面只有控制中心主任斯凡诺才有权进入。”

“只有斯凡诺才有登录密码……他在哪里?”菲德尔说道。

“他在那儿……”海登道尔用手指向不远处被打爆的仪器旁的尸体。看着地上斯凡诺的尸体,费罗夫无奈地摇了摇头。

“海登道尔,仔细想想,斯凡诺登录防御系统时,他按了哪几个键?”菲德尔问道。

海登道尔凝神回忆道:“我想起来了,他曾经先后按了7个键,左边的字母键,右边的数字键……对了,字母与数字是间隔输入的。”

“太好了,在键盘上多试几次,就可以登录进防御系统了。”费罗夫说道。

“要是像您说得那么简单就好了,可是键盘上有26个字母键,10个数字键,按照字母与数字间隔输入顺序,进行排列组合,n为字母数,m为数字数,如果前后不重复,则可能出现的组合数……”海登道尔说着拿起笔,在一张纸上计算起来。

Y=N×M×(N-1)×(M-1)×(N-2)×(M-2)×(N-3)×(M-3)

N=26,M=10

Y=26×10×25×9×24×8×23×7=1808352000

“天哪!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得试18亿次,才能进入系统。”看到海登道尔的计算结果后,菲德尔惊讶地说道。

“如果这样试的话,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登录进去。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费罗夫说道。

“海登道尔,你再仔细想想,斯凡诺输入密码时有什么习惯性动作?”菲德尔问道。

“我想起来了,斯凡诺按字母键时位置有所停顿,似乎几次都不一样,而数字键则很快按下,没有什么停顿。”海登道尔回忆道。

“可能斯凡诺不同时间输入密码中的字母键是变化的,而数字键没有变化。为了保密的需要,斯凡诺定期改动了密码中的字母。”费罗夫分析道。

“你还记得斯凡诺输入时按的哪几个数字键吗?”菲德尔问道。

“我想想。”海登道尔回忆道,“斯凡诺的操作十分熟练,不用看键盘,依照习惯性动作就能准确地输入文字。对了,他输入数字时使用的是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3个手指……右面的小键盘,他先按了无名指,再按食指,接着是无名指、食指……”

“现在进行这种推导有实际意义吗?即使反复试按按对了密码,时间很可能过去了。不如就把控制中心炸毁,防御系统随着就陷入瘫痪状态。”费罗夫说道。

“不是这么简单,控制中心炸毁了,只是使得防御系统失去了中心控制室的调度指挥,系统仍可在没有中心系统的情况下继续运行,即依照惯性状态维持原有的运行模式。只有破译了登录密码,我们才能关闭防御系统及其他所有系统的运行。”菲德尔解释道,“海登道尔,你再想想,斯凡诺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分别按的哪几个数字键?”

“食指控制小键盘数字键的7、4、1、0四个数,中指控制8、5、2三个数,无名指管控9、6、3三个数,我们都是按这个规律输入的,斯凡诺也不例外。”海登道尔说道。

“麻烦你再回忆一下,斯凡诺按下第一个数字键时无名指所处的位置,是上面的9、中间的6还是下面的3?以此类推,第二次按键用食指按下的是7、4、1、0的哪个数?第三次使用无名指,第四次使用食指,分别按在哪个键?”菲德尔问道。

“想起来了,斯凡诺第一次用无名指输入数字时按的是下面的键,是3;第二次用食指输入数字时按的也是下面的键,应该是1,后两次……记不清了,他当时操作速度太快了,几乎是一瞬间。”海登道尔回忆道。

“前两个数分别是3、1,今年是莱卡纳纪元3176年,输入的4个数字会不会是3176?”费罗夫说道。

“有可能,也可能与人的出生年有关,有的人习惯用自己或家人的生年或生日作为密码中的数字。海登道尔,你再想想,斯凡诺的年龄,他的家人的年龄?”菲德尔问道。

“斯凡诺今年46岁,应该是3140或3139年出生,他最宠爱的小女儿,今年9岁左右,应是3166、3167或3168年生人。”海登道尔说道。

“数字选择范围大概率是以下几个数:3166、3167、3168、3129、3130、3131、3176,现在再推演输入字母,海登道尔,你再想想,斯凡诺每次输入字母时不尽相同,其变化跟什么有关呢?变化的频率有多高?”菲德尔问道。

“斯凡诺几乎每次输入字母都有变化,为什么会变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门道。”海登道尔说。

“你们好像是在猜谜语,又像在玩数字游戏,我都快被整晕了,知识分子就是门道多……”费罗夫感慨道,“早知道当时应该手下留情,留他个活口,唉!”

“我的突击队长,这比玩数字游戏有意思多了,心理分析、概率论、统计学再加上个人癖好……全都用上了。”菲德尔说。

“菲德尔,你作为犯罪学研究生毕业在监狱当看守,实在是屈才了。”费罗夫说。

“我想起一件事,有一次斯凡诺在录入密码时,我就在附近,听他问另一个人当天的口令是什么?可是密码跟口令有什么关系呢?”

“我知道监狱的口令是平均5天换一次,难道说密码中字母的编排与当时的口令有关?”菲德尔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我们已经接近目标答案了,很可能密码输入字母与当天的口令有关联。”

“真有你的,菲德尔,那就赶快推演吧。”费罗夫兴奋地说道。

“今天的口令是‘今夜无明,星光闪耀’,让我们分析一下字母的编排,今夜无明的译文是lgnorance tonight,星光闪耀的译文有三种:stars shine,star—spangled,stars twinkle。从中抽取开始的字母‘l、t、s、s’‘l、t、s、t’两组作为字母输入,将刚才的7组数字间隔插入其中,组成两组密码;也可能是第一个词的第一个字母,第二个词的第二个字母,第三个词的第三个字母,第四个词的第四个字母进行编排,即‘l、o、a、n’;还有可能是第一个词最后一个字母,第二个词的倒数第二个字母,第三个词的倒数第三个字母……;或每个词取第二个字母,取第三个字母,第四、第五个字母;依此类推有以下排列:‘e、h、a、h’‘e、h、t、g’‘e、h、a、n’‘g、o、t、h’‘g、o、t、p’‘g、o、t、w’……然后在电脑上分别尝试录入。”

菲德尔与海登道尔开始在电脑上输入密码,他们将选择的几组数字与数组字母分别进行组合,每4个字母与4个数字间隔组成密码,共组合成238组密码,分别进行录入,尽管组合数量不少,但比起之前的18亿种组合范围小多了。

大楼外的枪声稀落下来,但短暂的平静很快被打破了,楼里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偶尔还有爆炸声,此时一名战士跑进了控制中心大厅。

“报告,敌人从底层发起冲锋了,战士们正在阻击。”战士的脸上流淌着汗水,气喘吁吁地说道。

“谢普斯科呢?他不是在大楼外阻击敌人吗?”费罗夫问道。

“谢普斯科牺牲了,其他的人也……”

“20名突击队员,他们可个个都是千里挑一啊,就这样……”一种悲伤的感觉涌上了费罗夫心头,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下面的形势怎么样?”

“敌人发起轮番进攻,战士们十分顽强,打退了4次进攻,5名战士在战斗中牺牲,敌人的攻势依然猛烈……我们的人快支撑不住了。”战士说道。

“看来我得出场了。”费罗夫用手抓起桌上的激光枪,对那位战士说,“你留下来守护,其余战士跟我下去支援。”接着费罗夫面向菲德尔和海登道尔,说道:“你们在这里继续,我在下面挡住敌人。”菲德尔点了点头,接着继续尝试在电脑上输入。

费罗夫带着5名战士迅疾赶往楼下,当他们赶到2楼时,迎面与冲上来的帝国士兵相遇,费罗夫端起激光枪一阵横扫,几名帝国士兵顿时倒在地上。

“弟兄们,防御系统即将瘫痪,我们要拖住敌人,争取时间。”费罗夫高声喊道。

戴着头盔的帝国士兵沿着楼梯蜂拥而上,一串子弹击中了楼梯口的大理石柱,发出砰砰的声响,一名突击队战士被流弹击中,倒在了地上。

利用大理石柱做掩护,费罗夫瞄准了冲在前面的帝国士兵,激光束接连命中目标,几名士兵如触电一般倒了下去,一名突击队战士甩出手中的手雷,随着爆炸声,地上又多了几具尸体。

“给我冲,他们没剩几个了,抓活的!”一名帝国军官喊道。

楼道成了互相残杀的修罗场,激光束、子弹飞驰而过,伴随着人的惨叫和哀鸣声,几名突击队员倒了下去,更多的帝国士兵尸体横亘在楼道走廊中。费罗夫身边只剩下2名战士,他们负了伤,却仍在战斗,呛人的硝烟夹杂着血腥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在控制中心大厅内,菲德尔不间断地在电脑输入键盘上敲击着,好像外面的激战与自己无关。一次次录入的失败并未影响他的操作,当他输入第172组编码时,奇特的一幕出现了,屏幕上由中心地向周围扇形般扩散开来,一幅星罗棋布的防御网结构图呈现在眼前,图上每个闪光点代表一个防御火力点,不同颜色的分布区域体现了防御点的辐射范围。

菲德尔用鼠标按住其中一个亮点,屏幕上蹦出启动和关闭两个选项,按下关闭项,亮点随即在屏幕中消失。当菲德尔按住位于网络中心的亮点时,屏幕上出现关闭项,点击后出现提问“是否关闭中心操纵系统”,菲德尔用鼠标点击“是”选项,瞬间屏幕上所有的亮点如退潮般暗淡了下去。

附近的枪声临近了,守卫在大厅门口的突击队员紧张地守望着,已经清晰地听得见穿着皮靴的帝国士兵沉重的脚步声。随着几声枪响,突击战士倒在血泊中,几乎就在同时,菲德尔按下了放置在控制平台上炸药的起爆键,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整个大楼的灯光随之熄灭,监狱中的各个火力点失去了控制,仿佛无头苍蝇般没有了目标,没有了电能的供应,所有的探照灯都熄灭了,到处是漆黑一片,只有几盏路灯还在闪烁。

不久前在山脚下被塔楼火力封锁的工人纠察队战士看到了监狱内控制中心大楼的爆炸场景,随着灯火的熄灭和探照灯的失灵,战士们中间爆发出一片欢腾声。

“突击队成功了,敌人的控制系统瘫痪了!”一位战士兴奋地喊道。

夏布里埃带领战士们翻过围墙,冲进了塔楼……同时,库蒂奥指挥自治会战士从监狱的正门冲了进去,整个第七监狱如同沸腾的开水壶,弥漫着呼喊声、枪声和爆炸声,塔楼内燃起了火焰,一座座负隅顽抗的堡垒在爆炸中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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