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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之子Ⅱ莱卡纳的陨落
歌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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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萨哥市的夜晚，天空黑云笼罩，遮蔽了密密麻麻的星光，银河系中心璀璨的光线不见了。空中传来阵阵霹雳般的雷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雨水哗啦啦地降落，冲刷着市区的街道。帝国大厦外部的空地上，清洁工们将一具具尸体搬上卡车，车上堆满了尸体，足足装满了20多辆卡车。猛烈的雨水灌倒在草地和空地上，冲刷掉了地上的斑斑血迹，浩劫后的痕迹被冲洗得干干净净，仿佛是有意安排好的，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在帝国第七监狱一间牢房中，马耶翰望着铁窗外雷声雨声交会的情景，心中泛起阵阵波澜：“被关押在这所牢笼30多天了，不知道外面的游行示威进行得怎么样了？学生们是否还在坚持？那些曾与自己并肩在校园中畅谈未来、相互砥砺的学子和同事们怎么样了？希望他们不要为我的个人安危而奔波，赶紧离开这个城市，到外星去，到安全的地方去。帝国已容不下芸芸学子了，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任人摆布的没有思想的奴仆。”马耶翰想起了库蒂奥、科里达、梅莉赛娅和切尔逊，这几个自己的得意门生，个个怀揣着远大的理想，立志要改变莱卡纳人的命运。自己曾引导他们投身于学业，力求在探索自然奥秘的道路上有所成就，然而他们并不满足于在实验室和故纸堆里耗费时光，而是把目光瞄向广阔的社会领域，岂不知社会是何等的复杂和黑暗，就连黑本图教授都无法参透其中的深浅，更何况还没正式跨出校门的学子。想到自己身陷囹圄，马耶翰不禁挂念起自己的亲人，“爱纳雅怎么样了？她一个弱女子，能否扛得住外界的压力，完成自己未竟的使命？她也许在尝试营救我，但愿不要那么做，那将是徒劳的……”想到那些参加游行的学生，马耶翰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马先生，该吃饭了。”菲德尔的声音打断了马耶翰的思绪。作为监狱的看守，菲德尔已经陪伴马耶翰30多天了。作为工作了近10年的狱卒，菲德尔踏实、忠诚、勤恳而不善变通，正是这种冷漠而刻板的个性，使得他得不到职位上的提升，一直处于上士的位置上。尽管菲德尔外表冷漠，内心却有脆弱的一面，只是不轻易流露出来。1个多月来，马耶翰搅动了菲德尔的内心世界，他不由得思考着：眼前这位看似瘦弱的人仿佛蕴含着无穷的能量，是什么使得他面对帝国的铁拳不退缩，即使是经历严刑拷打，也不动摇坚强的意志，我曾看押过数十名犯人，从未见过如此顽强的人，大多数犯人开始时还能坚持，经过几个回合的折磨后，就纷纷屈服于秘密警察的淫威，有的痛哭流涕，有的屈打成招，少数不肯低头的，被折磨得形销神散，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马耶翰不仅没有萎靡不振，反而精神矍铄，仿佛浴火重生一般，这引起了菲德尔的好奇与钦佩。
经过平时的接触和沟通，菲德尔渐渐了解了马耶翰的表现来自内心的信仰，来自一种自觉的使命感。在接触过程中，马耶翰并未因菲德尔狱卒的身份而嫌弃他，而是平等地对待他，就像对待学校的学生，回答了很多菲德尔关心的问题，拉近了双方的距离，菲德尔心情开朗了许多，态度从冷漠、怀疑转变为关心和同情，如同换了一个人。
“菲德尔，有什么新的消息吗？”马耶翰边吃饭边问道。
“先生，今天来了几辆囚车，车上押送的大多是学生，有的人身上还有血迹，有的衣服撕破了……”菲德尔说道。
“我说今天怎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菲德尔，帮个忙，了解一下来了多少犯人，来自哪里？犯人的身份和姓名？因什么罪名被抓捕？”马耶翰说道。
1个小时后，菲德尔回来了，他的脸上带着沉重的神色。“怎么样？打听到了吗？”马耶翰问道。
“先生，不好了。帝国军队对驻扎在帝国大厦外的市民和学生采取了突袭行动，很多人因此而死去，今晚囚车押送的是学生联盟会的代表和社会团体成员，总共12人，具体身份不清楚，犯人都带着头罩，关进了特别囚室，不许与外人接触，看守得非常严。据说还抓了很多学生，将会陆续送过来。”菲德尔说道。
“总共抓了多少人？学生的伤亡情况怎样？”马耶翰焦急地问道。
“共抓了500多人，广场上到处是死去的人，光尸体就塞满了30多辆卡车，至少有1000人死去。”菲德尔说道。
“辛苦了！菲德尔，谢谢你提供的信息。以后有什么消息请及时告诉我。”马耶翰叮嘱道。
菲德尔走后，马耶翰陷入了沉思，他回顾着刚才的对话，究竟哪些人被捕了？库蒂奥、梅莉赛娅、科里达、切尔逊怎么样了？是死还是活？被捕的人能扛得住酷刑的折磨吗？想着想着，马耶翰的头都大了，感觉像有无数小虫子在里面叮咬，他一头倒在床上，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一缕光亮从窗口投射进来。马耶翰从沉睡中醒来，他揉了揉眼睛，看到窗外的乌云已经散去，天空一片晴朗，他的心情也由此平静了许多。
菲德尔送早饭来了，他给马耶翰带来了新的消息。
“先生，我了解到昨天送来的犯人都是男性，其中有2个是学生领袖。具体姓名不清楚，只知道其中一个戴着眼镜，另一个文质彬彬的，好像腿部受了伤。他们都被冠以监狱犯人的编号，看守不许外人接近他们。有一个特别情况，早晨我在监狱打饭时，听到两名刑讯人员的对话，其中一个高个子说，‘A2号真不像个男人，当我用喷射器对准他，刚按下扳机，他就开始瑟瑟发抖，求饶并请求放过他。’另一个人说，‘还学生头呢？他招了吗？’高个子说，‘招了，他同意协助抓捕潜逃的学生头目’。另一个问道，‘A1号怎么样？’高个子说，‘他不太感冒，用刑时，哼哼了几声，就昏过去了，结果什么也没问出来’。另一人问道，‘准备怎么对付他？’高个子说，‘布尔登堡有的是办法，不信他不招……’下面我就没听到什么了。”菲德尔回忆道。
听完菲德尔的话，马耶翰脸色发青，他竭力压住内心的愤怒，沉默了片刻后，语气低沉地说道：“菲德尔，你能帮我向外传递一封信吗？也许会有一定风险……”
“我愿意。”菲德尔点了点头。
马耶翰伏案书写起来，连续写了几页纸，写完后他将信折成条状，并附上一个纸条，交给菲德尔：“你把这封信送到纸条上写的地址，塞进墙外一块有星形标志的砖头缝里，记住要先观察是否有人跟踪，如果发现异常，就毁掉它，不能让它落到秘密警察手里。菲德尔，这件事本不应让你去做的，但我实在想不出其他途径。”
“马先生，相对于您受的罪，我冒点险算不了什么，保证会把信送到。”菲德尔说道。
爱纳雅急匆匆地从街上回到家里，从身上取出折成条状的信纸，轻轻打开放置在桌子上，一行行熟悉的字映入眼帘，她不禁手颤抖了一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每个字。
亲爱的雅：
这封信来自一所阴暗的牢狱，我被关押了40天了，已习惯了这里的幽暗、潮湿和封闭，铁牢锁得住身体，却锁不住人的心。我的心绪已飞出了栏杆，跨过蔚蓝的天空，飞到你的身边。回想起16年前，那时你还是一名大学生，我作为一名刚留校不久的助教，被你那青涩的眼神、沉静的气质深深地吸引，发自内心地爱上了你。大学毕业后，你放弃了校外高薪工作机会，毅然留在学校，陪伴我这个穷酸书生，当时我觉得什么名气、地位、金钱都不重要，只要有你在身边，就心里踏实。我的每一点学术上的进展都离不开你在背后的支持，你是我精神的寄托。
在那个漆黑的夜晚，我从白天的忙碌中解脱出来，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眺望到校园内闪烁的灯光，企盼着尽快回到你身边，就在这种期待中，我加快了脚步。然而，几个黑衣人的出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我被裹挟到一辆车中，脱离了尘世的光阴，坠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牢笼中，我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它像挥之不去的幽冥缠绕在周围，我不惧怕死亡，然而却放不下你，雅，你为我承担了太多生活的艰辛，却没能享受到安逸和舒适的生活，忙于事务的我经常很晚才回家，你以宽容的心包容了一切，对于带给你的焦虑与担忧，我感到愧疚……
在这阴暗的洞穴里，我思考了很多以前从未考虑过的问题，在这个茫茫的宇宙中，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人仿佛是寄生在尘埃上的微生物，放眼苍穹，有无数个类似莱卡纳这样的尘埃，还有无数寄生在上面的生命，他们跟我们一样，为了生存不停地忙碌着，有的甚至来不及享受人生，就陷入贫困和疾病中。比起那些终日奔波在困苦中的人们，我还是幸福的，我们在宇宙深处闪耀的光亮中发掘出了无价的信息，我不想独占这份荣耀，它首先应归功于尼伽勒和西尔迪诺教授，我只是一个参与者。尽管将面临灾难和毁灭，我仍对莱卡纳人的未来抱有信心，已经移民的和即将离开的，作为流浪的种群，将在银河系中留下足迹，播下新生的种子，记录下经历的灾难与迁徙，在新的领域重建家园。
有一天，我从牢狱的床上醒来，回忆起梦中的情景，在星空的背景中出现了一双眼睛，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深邃和悠远，似乎穿透了一切，包括人类的心灵。我被这一梦中情景震撼了，也许在宇宙的背后存在着这样一双眼睛，他掌握了万物的生成与消亡，洞悉了人类生存的秘密……也许你会觉得我陷入了臆想与幻觉，尽管经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但我的头脑却格外的清醒。
所谓星空中的眼睛，是由梦境传递的一个信号，预示着宇宙的背后有一种无形的、主导性的力量，尽管看不见、摸不着，却掌控着星体运行的秩序，宇宙的诞生、成长和消亡都与之密切相关。我努力不去想上帝的存在，如果一切都归结为上帝的作用，人类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宇宙背后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如果不是人们所说的上帝，就只能说宇宙是有生命和意识的，我们所观测到的宇宙是生命体的一部分，可能是微小的部分。想到这里，我不禁为宇宙的广袤和神秘而啧啧称奇，多么富有趣味、寓意深远的存在啊！无数个星球仿佛生命体中运行的原子，星系如同生命体中的微循环系统，不断地进行着自身的代谢与更新，我们所处的宇宙可能只是生命体的一个细胞，完整而有序的星空只是细胞体内部的投影。
感谢命运的安排，感谢帝国安全局，如果不是被投入这黑暗的牢笼，我哪有闲暇思考宇宙的本原，更无法悟出其中的秘密。此刻，生命已经不重要了，我度过了波澜起伏的人生，体悟到了生命的内涵，当离开这个世界时，可以平静地告慰家人。
如果人死后还有灵魂的话，我不要去地狱，也不要去天堂，只想成为一个飘荡在虚空中的一个孤魂，任由引力场的牵引，在真空中自由地流浪，飘越到遥远的另一个世界。那里既没有天堂中的贤者，也没有地狱中的恶鬼，有的是无以计数的星辰和浩瀚无垠的太空，也许会遇到其他飘荡的灵魂，彼此抚慰孤独的心灵。
亲爱的雅，这里虽然没有光明，但我并不孤单。尽管隔着铁窗，但人的心是相通的，我感觉到了人们的支持、理解和关心，我将坦然地面对命运的安排。不要试图营救我，那只会造成无谓的牺牲。不要为我哭泣，在这个多灾多难的星球上，有太多的人需要帮助，在即将到来的灾难中，大多数人将不复存在，去帮助那些危难中的人吧，完成我未竟的夙愿。
祝一切安好！
马耶翰
莱卡纳纪元3176年，写于帝国第七监狱
爱纳雅流着眼泪看完了信，泪水滴到信纸上，心中不胜感慨道：“翰，你还是一如既往，心中挂念的都是其他人，总想着帮助危难中的人们，却不想如何解救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探究宇宙的奥秘。”
爱纳雅悲伤之余，感觉胸口有些憋闷，她喘着粗气，用手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在那里，一粒生命的种子已经扎下了根，正在快速地膨胀，贪婪地吸食着母液中的养分。“翰，你还不知道你的孩子正在蠢蠢欲动，上天是公平的，虽然他们抓走了你，你播下的种子在我的体中发了芽，这是爱的结晶，尽管有些姗姗来迟，我会尽全力把他生下来，不枉费你对我的爱。”
爱纳雅正准备从椅子上起身，一张纸条从信纸中掉落下来，她一只手扶着椅子把，一只手够地上的纸条，捡起来读道：“据内部消息，被捕的两名学生领袖中有一人叛变，请转告学子们尽快转移，不得延误。”
看到这里，爱纳雅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将信纸塞进厨房管道旁的缝隙中，用火点燃了那张纸条，披上一件外套，走出了房间，用手扶着楼梯一步步向下挪动……
在彼萨哥市郊区一个普通居民楼的房间内，爱纳雅见到了梅莉赛娅，此时的梅莉赛娅已经不是学生的打扮，她穿着粗布长裤，乍看像一个家庭妇女，普通的装束掩盖不住她身体的曲线，长发减去了大半，褐红色的头发依然引人注目。看到爱纳雅气喘吁吁的样子，梅莉赛娅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爱纳雅，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看你着急的模样，一定是有什么紧急情况。”梅莉赛娅端起一杯水递给她。
爱纳雅顾不上客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口喝完了杯子中的水，缓过气来后，以急促的口吻说道：“梅娅，学生联盟会赶快转移，离开彼萨哥，不然就晚了……”爱纳雅一五一十地将马耶翰从狱中传递的信息叙述了一遍，“是斐塞洛告诉我这个地址的，并交代不要轻易来这里，今天情况紧急，顾不上那么多了……”
梅莉赛娅急忙进入隔壁房间，掏出身上的信号传感器，按下科里达的联络号码，“赤龙，我是火凤，驽马①和小狼②被擒，其中之一投入黑豹③怀抱，请转告公牛④，带领兔子们⑤尽快投奔旷野”。
“火凤，马上转告公牛。这里有一群受伤的兔子需要安置，你们先走，等我完事后再去找你们。”科里达回应道。
“赤龙，不要耽搁了，当心黑豹。”梅莉赛娅提醒道。
“火凤，我会安排好的，不用担心，爱你！”科里达声音中带着磁性。
“好了，赤龙，风雨要来了，不多说了。”梅莉赛娅放下了传感器。
接到通知的库蒂奥紧急转移了，科里达不顾自身的安危，他和几个同学一道，将十几名受伤的同学安置到安全的地点，完毕后才回到自己的住所，收拾行李准备撤离。由于切尔逊的告密，秘密警察不费工夫就找到了科里达的隐蔽住所，并安排了密探在周围监视，当科里达准备离开时，几个便衣冲了上去，不由分说直接将其劫持，塞进了一辆汽车，科里达为其麻痹和疏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彼萨哥市的傍晚，天空中透着火红的晚霞，而街道上弥漫着一种肃杀的气息，警车的笛声在呼叫，居民们纷纷躲进屋里，店铺也提前关张，一队队持枪的帝国士兵在搜捕反抗的市民，秘密警察在抓捕列在黑名单上的人，整个城市陷入恐怖气氛中。
在虚无缥缈的太空中，一只以天鹰号为首的太空舰队正向着莱卡纳星驶去，同行的还有苍狼号、鸟啄号、天蝎号、海狮号、恐鸟号等12艘大型飞船，另外，还有30艘护卫飞船随行，构成了一支蔚为壮观的太空舰队。此次航程与上次拯救行动的航行路径不同，整个舰队沿着时空通道进行了跃升，进入了四维空间。在这个空间中，飞船上的人感觉身体变得轻盈了，并且思维变得活跃了，意识仿佛能够自由地活动，人们彼此之间不用语言交流，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心理活动，生活在四维空间的人已不单纯是物质状态的存在，而是处于半物质、半精神的状态中。
为了在航行中节省能源，保持运行状态的平稳，天鹰号与苍狼号实施了船体对接，且飞船的整体体积进行了压缩，变为原来满载乘客时的1/8。按照缪斯之前的说法，天鹰号、苍狼号是具有生命体特征的飞船，兼具了有机和无机两种特性，能够在不同时空根据振动频率和时空扭曲情况而改变自身的设定参数，达到变换容量和形状的效果。
连接天鹰号和苍狼号的对接通道开启了，飞船上的人们欢呼雀跃，当通道的门打开后，一队苍狼号船员率先进入了连接通道。走在前面的是缪斯，他身穿上下一体的简易蓝色套装，看上去显得笔挺和潇洒，此种套装采用合成化学材料制成，具有防辐射、促进人体内循环的功能。姬慕阳、克维尼、晶珂站在通道的另一端，瓦蒂曼船长带着他的儿子鲁伊特率先迎了上去，面向缪斯，瓦蒂曼单手放置胸前，头部微微前倾，做了一个鞠躬的动作，缪斯还了一个相同的动作。
众人来到天鹰号二层会议厅，上百名天鹰号船员和来自其他舰船的代表汇聚在一起，瓦蒂曼船长做了简单的开场白，其后由此次拯救行动的总指挥缪斯神父讲话。
“各位船长、船员、普神教的信徒们，大家辛苦了！”缪斯以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场上的人们，脸上划过一丝紧张的表情，很快他的神色归于平静，“由于齐维卢尔诺长老有事务在身，不能参加第二次拯救行动，由我临时代理总指挥一职，第一次担任如此重大责任，感到莫大的压力，远在鲍达米若星的长老密切关注着此次行动的进展，感谢长老的信任和普神教的支持。舰队将于5天后接近莱卡纳星，到时候舰队将分成8个分队降落在相应地区，届时将有人在地面上联络接应，此次舰队将接载约50万移民，移民目标是位于RSGC1星团⑥的门坎特星。”
场下一位脸上长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举起了手，缪斯看到后挥手示意，中年男子站起来接过船员递过来的话筒。
“我是天蝎号船长索尔巴特，请问总指挥，据最新消息，近期詹弗里帝国加强了对莱卡纳移民的管控，不久前镇压了彼萨哥市学生和市民的请愿示威，并在主要城市实施了戒严和宵禁。在这种局面下，我们的拯救行动还能否顺利实施？如果移民的出行受到阻碍，不能按时聚集到飞船降落地点，将如何应对？”索尔巴特问道。
“索尔巴特船长，你提的问题想必也是在场的许多人所关注的。”缪斯顿了顿嗓子，“此次拯救行动已考虑了可能出现的多种突发意外情况，根据鲍达米若天文台的星象观测和普神教莱卡纳分部的分析，4天后，阿图姆将会产生多次大级别星冕喷发，辐射产生的强射线流到达莱卡纳星，将严重冲击莱卡纳星的电磁场，导致磁极发生偏转，进而发生灾难性的事件，詹弗里帝国对移民的管制将出现松动，届时拯救行动将进行相应调整。”
“我是海狮号船长葛勒维尼。”一位中等身材、面色严峻、鬓角发白的男子站起来说道，“既然莱卡纳将发生大的灾难，必将出现大批逃亡的难民，此次拯救行动只运载50万人，对于大量亟需逃难的莱卡纳人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况且往返莱卡纳与门坎特星至少也需10天时间，在这期间，将会有大批难民死去……”
“葛勒维尼船长，从你的话中我能体会到对难民的体恤情怀。”缪斯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第二次拯救行动主要针对已选定的莱卡纳人群，其中包括知识分子、社会达人及市民代表，首先要保障这些移民的安全登船，然后再考虑救助难民。据相关推演，此次阿图姆星冕属于间歇式喷发，至少有5—6波喷发，其中第2、3波最为强烈。届时，预计阿图姆星系周边的行星将会有大批飞船前往莱卡纳，将转移上千万难民。之后，我们还将启动第三次拯救行动，规模将远超前两次，到时还需各位共同努力。”
场上长达百米的大型环形屏幕开始播放电脑模拟的灾难视频，影像显示阿图姆星冕喷发的高度将达2亿公里。粒子流将在半小时内到达莱卡纳星，届时莱卡纳星磁极将产生偏转，引发洪水喷发、地壳震动和强烈海啸，城市中的高层建筑在地震中倒塌，地面出现裂缝，大桥崩断，行驶的车辆纷纷落入水中，四散奔逃的人们不是被洪水淹没，就是被倒塌的房屋压在下面，到处是残垣断壁，天空中充满了迷雾和尘埃，一些城市笼罩在火光中，俨然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
看到这里，场上的人们发出阵阵唏嘘，既是对灾难场景的震撼，也是对莱卡纳人的同情和关注，伴随着对拯救行动的期盼。
“真可怕呀！莱卡纳人要遭殃了。”
“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希望不是真的。”
“怪不得莱卡纳人要逃离这个星球。”
“文明从此坠入黑暗，莱卡纳要覆灭了。”
“不，莱卡纳不会覆灭，活下来的人会重建家园，莱卡纳文明一定会重生。”克维尼挥动着右臂，对着屏幕喊道。
“这不是真的，是电脑合成的，莱卡纳不应该是这样的……”晶珂望着屏幕，眼神中透露出惊愕与迷惑。
“在经历了持续20多天的灾变后，莱卡纳将会归于平静，预计将有70%的人死去，这个星球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不再适合人类居住，劫后余生的人们要么离开，要么在恶劣的环境中苟延残喘，污染、瘟疫、饥荒、混乱、恐惧将伴随着他们，最终，能够活下来的将不会多于1亿人……”女解说员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视频播放完毕，大屏幕恢复了蓝色背景，场上传来缪斯洪亮的声音，“各位船长、船员们，刚才播放的是虚拟的场景，大家不必要紧张。此次行动既艰辛又充满挑战，是对全体舰队成员的严峻考验，可能会面临险恶的环境与异常的困难，希望大家鼓足精神、勇敢面对，愿神保佑我们圆满地达成使命！”
在缪斯的带领下，全体人员集体站立，场上响起了普神教的歌曲，人们纷纷跟着唱了起来。
万能的至高无上的自然神，
你以光辉普照苍穹，
创造了宇宙和众生，
你的精神化作无形的大道，
无时无地不感受到你的存在，
星光照耀到每一个角落，
播撒下爱的种子，
让我们一同祝愿与祈祷，
将神的关怀传导给每个人，
拯救危难中的生灵。
会议结束后，人们纷纷返回各自的舰船，在天鹰号长长的走廊上，克维尼兄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想到即将回到曾经生活的星球，就有一种热切的期待。然而，想到将面对灾后满目疮痍的莱卡纳，又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熟悉的撒马亚矿区将变成一片废墟，那些生活在矿区的人们，他们居住的陋室将成为一片瓦砾，生还的人们只能在露天宿营……
“不知道还能否见到矿区那些哥们儿，狄比利斯、奥斯莱恩和雷萨纳，他们的影像仿佛就在我眼前。”克维尼自言自语道。
“哥哥，一定会再见的，他们长期下矿井，对于井下塌方、漏水等都经历过，这次灾难也一定应付得了。”晶珂说道。
“小妹，你这次作为医护救援队护士，可能会面对数不清的伤员，如果有成堆的人躺在担架上，伤口在流血，人在不停地挣扎呼救，你能应付吗？”克维尼问道。
“在鲍达米若的训练基地，针对像我这样刚入门的护理人员，专门进行了一次短期培训，十几天下来，我掌握并熟悉了基本的护理技能，应付一般的伤病员，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哥哥说的那种骇人的场景，还真没有经历过，也许我会不知所措……”
“记住，小妹，到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不能慌乱，要尽力抢救每一位伤员，把他们当作亲人般对待，就像当初我瘫痪躺在床上，你和妈妈照顾我一样。”克维尼叮嘱道，晶珂默默地点了下头。
“小妹，你觉得埃南多⑦牧师怎么样？我看你们挺谈得来，要不要让哥哥帮帮你。”
“看你说的，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有点特别，对他的经历感兴趣罢了。”晶珂辩白道，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小妹，你瞒不了我的，我看出来了，你对埃牧师有想法。老实说，埃牧师对你怎么样？”克维尼追问道。
“他……他说自己是一个太空流浪者，不能带给我幸福。”晶珂回答道。
“他是这么说的？”克维尼思索了一下，以肯定的口吻说道，“小妹，以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角度看，埃牧师一定有他的顾虑，也许他觉得自己漂泊的心没有安定下来，担心不能给你带来安全感；要么他在犹豫，在考虑是否承担爱的责任……不管怎么样，依我的观察，埃牧师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小妹，你不妨多接近他，试着了解他的内心。”
“哥哥，你快成一个心理分析师了。”晶珂说道。
“小妹，我们去航空体验区吧，那里有各种太空模拟设备，你先去休息室等我，我去把埃牧师也拉上。”
姬慕阳躺在船员宿舍的床上，思索着刚才会议的情景，想到自己将担负飞鹰号上安置移民的责任，不禁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将有近4万移民登上天鹰号，他们中间有知名学者、在校学生、医生、科研人员、社会工作者、工会人员等，包括西尔迪诺教授夫妇、尼伽勒博士、大学联盟会人员、撒马亚矿区工人代表，如果发生突发情况不能及时聚集，自己就需分别联络相关人员，搜索和寻找移民名单上的人。“不能让他们遗留在危险地带，要想尽办法找到他们。缪斯说尼科塔利神父负责组织此次行动中移民的联络和汇集，50万移民，多么庞大的迁徙啊！传说中的尼科塔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詹弗里帝国的铁幕下，生存都是一件困难的事，他居然能够做到……”
“埃牧师，你在这里呀，我找你半天了。”克维尼的声音打断了姬慕阳的思路。
“克维尼，找我有事吗？”姬慕阳说。
“邀请你一同去航空体验区，晶珂正在那里等我们呢。”
“我最近的事务比较多，恐怕没有精力去体验区。”
“埃，我知道你压力大，但适当时候也应放松一下，来吧，不要一个人冥想了。”克维尼说着就拉起了半卧在床上的姬慕阳，一同走出了宿舍。
在航空体验区，姬慕阳与克维尼兄妹一同体验了太空航行中的奇特场景，包括太空行走、异形交战、灵魂出窍、穿越虫洞、黑洞内部、星际战争、异星探险……虽然都是全息模拟场景，但效果逼真、立体感强，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受。在太空行走体验室，姬慕阳感觉自己飘荡在无尽的黑暗真空中，只有系在腰间的绳子连接着飞船，附近是处于同样状态的晶珂，背景中除了几颗孤零零的星星，就是暗淡的空虚一片，似乎以前看到的那些星系和星辰大都不存在，也许这才是星空真实的样子。那些遥远的星辰和星系，都被引力透镜给过滤掉了，进入人的眼界的，只有少量暗淡的星光和无尽的黑暗。怪不得美国阿姆斯特朗登月后说出“我开始相信上帝是存在的”的惊人话语，他一定是看到了那些超出人类认知的景象，正是这些景象使得他的世界观发生了改变。姬慕阳感觉飘荡在虚空中的自己就像一个孤魂野鬼，想想那些由于飞船故障而不能返回地面的宇航员，就有被遗弃的感觉，其乘坐的飞船如同漂浮的棺材。据说人死后灵魂会在太空中游荡，寻找下一个寄宿的肉身，如果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寄宿体，就只有在黑暗的虚空中游弋。
“如果有一天，我的灵魂化作一缕尘烟，不得不在虚空中飘荡，会不会也是现在这种体验，面对的是无尽的黑暗和孤独。如果能够进入灵界，与那里的灵魂进行交流，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啊！据说灵界的人没有肉身，都是以能量的形式存在，对话甚至不需要言语，心与心之间就可以交流。没有一定的修行，是进入不了灵界的，那些戴罪的灵魂，也只能在地界中忍受痛苦的煎熬……”
体验室的灯亮了，黑暗虚空如同破碎的泡沫一样消失了，姬慕阳从想象中清醒过来，回到了现实。身穿体验服的晶珂站在身旁，用好奇的眼睛探究式地看着姬慕阳：“埃，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珂，我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我们去下一个体验区吧！埃，你是想穿越虫洞，还是去异星探险？”克维尼问道。
“今天的体验已经够了，我想去休息室待会儿，你们去吧。”姬慕阳说。
“哥哥，我也不体验了，你去吧。”晶珂说。
“你们在休息室等我呦。”克维尼给晶珂递了个眼神，转身离去。
在体验室休息室，姬慕阳与晶珂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姬慕阳点了一杯咖啡，晶珂要了冰淇淋，各自品尝着。
“埃，谈谈你以前的经历吧！你的原生星球，还有你怎么成为一名教士的。”晶珂好奇地问道。
“我吗，一个偶然的机遇搭上了极地号，认识了齐维卢尔诺长老和缪斯，在长老的引导下，成为普神教的教士。”姬慕阳回答道。
“埃，我听说你来自银河系外围区域，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我所生活的地球位于距离银河系中心2万光年的太阳系，那里的恒星不像这里这么密集，且文明发展程度不高，人类对于周围行星的探索处于初始阶段，对于来自高级文明的外星文明缺乏抵御的能力。”
“地球环境怎么样？与莱卡纳有什么异同？”晶珂问道。
“地球的环境与莱卡纳有相似之处，首先，气候环境类似，同样有厚厚的大气层，有山川、河流、海洋、城市和乡村，只是地球上海洋面积占比高达70%，而莱卡纳海洋面积占比只有25%。地球上虽然建立了联合政府，但各个国家仍然是独立的，你们莱卡纳实现了统一，却是在外族行星的统治之下。”姬慕阳说。
“据记载莱卡纳远古时期海洋曾占比高达60%，后来由于环境和地壳的变化，导致海洋面积逐步缩小。好羡慕你们的地球，拥有辽阔的海洋，没有外星种族的压迫，你们的人民相比我们幸福多了。”晶珂说道。
“其实也不尽然，我居住的国家国力强盛，社会比较安定，而其他许多国家，尤其是一些落后的国家，存在着种族与宗教之争，时而陷入战乱和动荡中。从环境上看，虽然不像莱卡纳面临将发生重大灾难，但由于工业污染、能源和矿产的过度开发利用，造成地球表面温度上升，大量生物灭绝，环境日趋恶化，自然灾害频发……”
“如果地球环境恶化，你们的居民可以移居到其他星球，银河系有这么多行星，适合人类居住的起码有上亿颗吧！”晶珂说道。
“瞧你说的，目前地球的科技文明还处于零级阶段，连本星系——太阳系都没有冲出去，谈何向银河系移民，目前只能在本星系内进行探索，没有能力进行大规模移民。”姬慕阳说道。
“你们可以向类似于鲍达米若星的外星文明求助，或向普神教教会请求，让他们帮助地球提升文明等级，并提供飞船，通过虫洞将地球人迁移到其他星球。”晶珂说。
“可爱的小姐，你以为星际移民是一件简单的事吗？事实上，我了解到外星种族并不愿帮助地球快速提高文明程度。”姬慕阳看了眼晶珂的表情，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一般来说，地外文明不愿意干预地球的内部事务，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是在周围观察地球人。只有在发生意外灾害时，他们才肯出手帮助，如小行星撞击、太阳耀斑爆发、彗星来临、核战争危险……太阳系外围有柯伊伯带和奥尔特云两道屏障，虽然对本星系具有保护作用，但也阻碍了地球人与外星文明的沟通与往来，致使长期以来地球与外界处于隔离状态，依据地球现在的科技能力，无法跨越这两道屏障。至于虫洞，如果没有外来协助，地球人很难找到其入口，即使发现了，也无法有效利用。”
“真是悲哀啊，难道地球人要长期束缚在本星系内，至少几代人无法走出太阳系。可是我忘了，埃，你是一个例外。你已经跨越了遥远的星际，来到了银河系中心地带，对于地球人而言，你就是先驱者和开拓者。”晶珂说道。
“珂，你过誉了，我哪里是什么开拓者，在地球上，跨越星际的使命再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如果不是一场意外，我现在还在那颗冰冷的木卫二上打转转呢，怎么也不会坐在这里聊天。”
“可是，埃，今天你坐在这里，而不是别人，且还担负着天鹰号拯救行动的责任，说明是上天选中了你。”晶珂说道。
“也许是上天开了个玩笑，想起在木卫二上的队友们，论胆识、经验和素质，他们个个都比我强，可是偏偏让我遭遇到，结识了长老和缪斯，这是命运啊！”姬慕阳感慨道。
“埃，我有一种预感，上天选中你跨越星际来到这里，也还会让你担任文明的使者，回到你的出生地——地球。”晶珂闪动着大大的眼睛说道。
“使者不敢当，如果有一天能回到地球，传播星际文明的信息，是我无上的荣誉。只是，我有些担心，如果有那么一天，地球人能否相信我所说的话，也许……”姬慕阳说。
“为什么不相信？埃，就凭你独特的经历，地球人也应该重视你。”
“珂，你不知道，地球并未与其他星球建立正式往来渠道，我虽然是考察队员，意外地成为太空流浪者，在这几年里，我一直思念着故土，盼望有一天回归，然而，我又担心……地球盛行一种观念，认为地球在宇宙中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外星人是不友善的，他们会终结地球文明。如果我返回故土，传播星际文明理念，倡导不同星球间的自由往来，某些人就可能将我视为异类，甚至封杀我的声音……”姬慕阳忧虑地说道。
“埃，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现在是信息爆炸的时代，即使有人想封杀你的声音，但他们能杜绝所有的传播渠道吗？相信总会有一天，和平、关爱的理念会传遍星际的每个角落……不过，我以为你现在回归还不是时候，这个世界还有很多需要你探索的地方，等到你了解了其中的奥秘，具备了远超你的母星系文明的认知，那时，再回归故土，将会更有力量和说服力。”晶珂说道。
“珂，你真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女子。”姬慕阳眼中流露出异常的眼神，“你不仅容貌动人，还有一双慧眼，能够看到人的内心……”姬慕阳的手触摸到晶珂的手臂，进而顺势握住那只纤细的手，感受到对方的战栗，一股电流般的感觉顺着手臂传导过来，晶珂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此时，从休息室门口传来克维尼粗犷的声音，晶珂本能地迅速把手从姬慕阳的手掌中抽了出来。
“埃，你不知道体验有多么精彩，穿越虫洞，还有进入黑洞内部，那种感觉……”克维尼话说到半截，看到姬慕阳脸上尴尬的表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不起，我太唐突了。”
“没关系，克维尼，你刚才说……”姬慕阳说。
“啊，是黑洞内的体验，那种恐怖感，那种幽深和黑暗，太震撼了！”克维尼感慨道。
“哥哥，虚拟的场景就把你激动成这样，如果真的遇到黑洞，还不把你给吓死了。”晶珂打趣道。
“小妹，如果真的遇见黑洞，我就张开双臂，不做任何无谓挣扎，让他彻底地碾压吧。宁愿化作一粒尘埃，在真空中飘荡……”克维尼仿佛进入了飘飘欲仙的境界，晶珂听出他话外之音，不禁脸上泛过一抹红晕。
“我要去检查一下行动的准备情况，告辞了。”姬慕阳借口离开了休息室。
①卢卡契的别名。
②切尔逊的别名。
③帝国秘密警察的别称。
④库蒂奥的别名。
⑤学生们的别称。
⑥位于盾牌—半人马臂的红巨星星团，在小船底—人马臂和主要的英仙臂之间，包括有14颗红超巨星。
⑦姬慕阳的别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