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黑衣教的一个集会,这倒霉组织核心思想老是变,弄得我们报告都没法写。
很小型的集会,就在市郊一个菜市场旁边的30平米房间里。一个国字脸,肤色有些惨白的中年人在上面讲,一开始是不要去医院,天父火烧癌症之类的,这都平常。不过呢,底下的信众甚至包括我们自己,还是对他们治病养生方面的教义最感兴趣。讲着讲着又变了,健康靠德业靠善举,捐钱十倍收益,捐时间百倍收益。
台下群情激昂,不花钱换健康的路子也有?国字脸在上面耐心解释,帮着招人就行,人就是时间,可以当义工,拿出时间宣传。
讲座的效果非常好,没人空手而归。回到车上赶忙给科里打了电话。
“搞清楚了,他们就是要扩充。啊……对……以前是骗财骗色,现在突然下大本钱招人,这样下去发展会非常迅速,这是要造反啊!”…
长时间的电话报告之后,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透过车窗往外看了看,觉着这俩人还是很够意思。侧身回头,尽量装出很热情的样子,“进来坐坐吧,这次谁也不能走啊!……”“以后吧,”小张有点儿想进来,下班高峰要到了,想起堵车就头疼。“您了回去洗洗吧,还有啊,明天上午,重要会议,千万不能迟到!”“周!……”小周看着我直乐,“静啊,我就是那个买一送一的,你见过不买东西就送吗?”“行啊周,你比以前成熟多了!”伴着小张的啧啧赞叹,我赶忙下了车,这俩人一边拌着嘴一边把车开走了。
…
才下午四点半,轻轻的开了门,把包挂在衣架上,到底怎么给她个惊喜呢?坏了,西瓜忘买了,喜悦和兴奋立刻化为了恐惧,拿起包扭头就往外走……
“大汗!”她像一片云飘了过来,穿着热裤、体恤,秀丽清新,面色骄人。我还没转过身,已经被她从后面抱住了。
“呃,什么味儿啊……”昭君连忙松了手。
“我去洗澡。”说罢转身要进屋。
“西瓜呢?”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又回身往外走,“哎呀,忘在摊儿上了。”“孙静!”这回不敢动了,再回头看,她叉着腰,月眉已拧出了一道弯。
“洗澡去!”随着她小手一指,我嗖一下窜进了洗手间,一边洗还一边听她在外面闹。
“谁让你锁门的!开门!你的衣服要放在单独的盆里!”“我已经顺便把衣服洗了!”“拿洗衣液洗!别拿我的洗发水洗!”哎呀,真麻烦!一边用洗发水搓着衣服,一边朝外面喊着,“知道啦!”………………
忙完了出来,人家正叉腰等在门口。咖啡色的T恤被撑出了曲线,打着卷的披肩发,似怒似笑的神态,这也太勾人了!一把抱住她闻着味道,她也在闻个不停。
“没洗干净,再回去冲冲!”“哦……”没过一会儿,两人已经贴在藤椅上喝茶了,我把吴大仙的事儿跟她详细说了一下。
“我猜啊,是你影响了他,人啊,看到的都是自己。吴仙本来就脆弱,你成天琢磨玉石的事儿……”此时的昭君枕着我的肚子,脚搭在了茶几上。
“王妃,这还是有点不太对啊。这种人发起疯来嗨着呢,跟磕了药似的,上个月那个王半仙,跳的舞神似杰克逊,我差点鼓掌。”“赫赫赫……”她乐的差了气,一边笑一边掐我的大腿。
“别闹别闹,今天这位一会儿开灯一会儿关灯的,思维缜密,一点儿也不疯。所谓一叶知秋,你说会出事儿吗?”“还可能是一叶障目呢!”我敢于蔑视在工作中遇到的各种妖魔鬼怪,就是因为,他们都没家里的这位难弄。
…
晚上熄灯上床,看了几个小时大白腿加热裤的我,早已按捺不住,她似乎也在等待着。
一番折腾之后,两人只剩下了呼吸,还有耳边不断传来的乐曲声。
“又放《出塞曲》啊?下一首肯定就是《阿瓦尔古丽》,你也听不腻。”我一边絮叨,一边跟着轻声的哼哼,听的太多了,跟着唱几句成了一种本能。
“又让你得逞了!早看出你的眼神不对。”她终于缓上来一点,一边说着还一边乱掐。
“按你这么说,我哪天看你的眼神是对的?你说……为什么这时候挨掐不觉着疼呢?”“我手都疼了,真过瘾。”“对了,我在厅里瞧见了一把小折叠椅,挺好看的。”“你也发现啦?我犹豫了很久才买的,一百多块钱呢!”她一下坐了起来,肌肤如脂如雪,夜灯下,美的如一尊石膏像。
“不给你看!眼神又不对了!”她红着脸,急忙忙的披上了被子。
“都这么多年夫妻了还脸红,你也真是。”这回也没的看了,我干脆趴着睡。
“转过来!跟你说啊,我还偷偷买了烧烤的叉子,刷油的刷子,野外用针线包你听说过吗?还有草原切肉小刀,两个户外腰包,打火石、消炎药……咱们俩一人一个……你醒醒啊!”“周末跑不了那么远,堵车,还是去南戴河吧。还有啊,别再买了,旅行不是搬家。上次去蓟县,人家玩的都挺开心,就咱俩背了一堆没用的东西,呲牙咧嘴的跟在后面。”“我就是喜欢去逛这些新奇的小物件!那次说好了要野餐,后来去农家乐了。”她为了方便说话,干脆整个人趴到了我身上,“什么时候再去趟草原就好了,每次去都是打仗,也没好好逛逛。天大地大,我们纵马驰骋,草原的风把我们托起,雄鹰在天上指路……”她一边描述着,一边向往着,头发在后背上挠来挠去,两人接触的地方一会儿就都是汗,她也懒的再换姿势。
越是见她这样,越是心头一阵狂喜,因为我已经偷偷攒够了年假,真可以好好带她出去转一圈。
昭君突然想起了什么,使劲拍了下我后背,“大汗,今天听乌兰说,工行发疯了,买两百送五十,我们竟然不知道!”这话听的我一惊,“有这事儿?”“你个死人!”她继续使劲的拍着,“我怎么找了个这么笨的老公,人家哈达就知道!”“这是偷偷搞的活动吧?”她气的直乐,“你见过人家搞活动偷偷摸摸的吗?哎呀!都红了,不疼吧?”“没事没事,我是职业病,上班看到的活动都是偷偷摸摸的。”“赫赫赫……”昭君笑起来没完,“又说笑话,弄得我都不困了,你说怎么办!”我已是油尽灯枯,说话声音也小了,“周末去看看不就行了。”“到时候把乌兰、巴图、哈达他们的卡全带着……”“回头我把工行的股票抛了。”“坏蛋!你什么意思!”夜灯一直这么亮着,她不停的絮叨,还动来动去的;到最后终于没了精神儿,头靠在我的后背上,连话都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