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想到霍林深昨晚的样子，怕他乱说话，率先朝祁宴开了口：“你先走吧。”
她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
祁宴：“那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大声喊我。”
客厅只剩下四个人了。
林凤铃想让林鹿回房间，单独聊。
林鹿走之前，看到蒋蓉的表情里都是窥探，想了想，道：“就在这里说吧，免得每个人都要问我一遍。”
主要是不想再跟霍林深单独聊。
林凤铃微皱眉，不赞同，“你不要脸我还要！”
林鹿看了看她，“如果您真的想单独谈，我进门的时候不是更合适吗？”
该骂的骂了，该打也打了，这时候还需要什么面子呢。
林凤铃刚压下去的气又涌上来了，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林鹿知道霍林深一直在看她，可她不敢、也不想看他。
每次看他，就像把她那无数个夜晚的痛苦再撕裂一遍。
她只是平淡的讲述：“其实就那么回事，是我幼稚，把别人的游戏当了真，为情所困犯过傻。”
“祛疤不全，我不想瞒着祁宴，所以想借机跟他坦白的，没想到闹这么大，我会跟祁家解释清楚。”
然后她才仰脸看霍林深，“抱歉让霍总担心了，以后我会注意，尽量不损害到霍家的利益。”
霍林深一双眸子深深看着她，结束后这一年，他竟想象不出她经历了什么。
“去书房。”他依旧看着她，“我有其他事找你谈。”
是不容置喙的口吻。
林鹿不能当着蒋蓉和林凤铃的面直接和他顶嘴，怕暴露他们曾经有过一段。
只好转身上楼，去了他的书房等着。
霍林深推门进来时，手里拿着冰袋。
他径直走到了办公桌边才停下，目光冷淡扫过祁宴停泊在霍宅外的车。
霍林深倚在桌边，目光收回，转身，“过来。”
林鹿不太情愿，腿脚却受他的眼神威压，已经走了过去。
“坐。”
她身后就是偌大的真皮办公椅，可是林鹿不想坐。
每次看到这种椅子，都会让她想到当初她租的房子里那个办公椅，是硬生生被霍林深做坏的。
他对这个，情有独钟。
见她没动作，霍林深直接把她抱起来放在了办公桌上。
林鹿心里一惊，但又习惯了他这两天的种种行为，没出声。
她当然不知道，这个高度，正好可以看到楼下那辆车，意味着楼下也能看见这里。
他伸手想帮她敷脸，林鹿一想到他这双手不知道碰过哪个人妻，直接躲开了。
她自己接过冰袋，低声说了句：“谢谢。”
她敷右脸，霍林深向她左脸伸手。
林鹿又要避开，霍林深黑着脸：“想让我用强？”
林鹿抿唇，不敢躲了。
霍林深熟稔的将她头发理到后面，露出整个左脸。
那时候她对自己的左脸最引以为傲，而霍林深也最喜欢亲吻她左边。
但现在左脸比右脸肿得厉害，耳垂下方刮出的血痕尤其明显。
他用另一个冰袋给她敷左脸。
那几分钟，谁都没有开口，空气安静又涌动。
许久。
“疼么。”嗓音很低很低，看着她的手腕。
林鹿下意识把手腕藏了藏，“不疼。”
因为心更疼，肉体的疼痛反而没了感觉。
霍林深目光凝着她，心脏上的窟窿生出一丝愧疚，“为什么。”
他的印象里，她爱笑，撒娇，怕疼，从未想过她敢这样伤害自己。
林鹿抿着唇选择不回答，关于那些过往，她一个字也不想提。
也是那一秒，霍林深突然就想起了她劈腿的那个男人。
后知后觉，她不可能是为了他这样，他脸色骤然阴沉。
转手狠狠将冰袋掷入垃圾桶。
声音也越发萧冷，“我还没发力就闹成这样，往后什么事都有，还要嫁他？”
林鹿的选择还是那么坚定，“我跟祁宴挺合得来的。”
霍林深似是冷笑了声，“跟我谈合拍？”
他们四年，从第一次开始就不分你我，谁会比他更合拍？
然后霍林深看她的眼神突然变了。
一字一字的问：“跟他接吻了？”
林鹿没跟上他的思维，合拍就一定要是接吻或者发生关系吗？
再说了，就算接吻，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干什么？”意识到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林鹿才皱起了眉，身体躲避的往后仰。
今天她是身心俱惫，不想跟他多纠缠。
可她一次次的躲，像见了什么脏东西，霍林深一股火就起来了。
逼近，捏起她的下巴，俯首就吻下去。
林鹿呼吸骤停，一下子把脸转了过去。
也是正好那个角度，余光里看到了楼下的车，祁宴正靠在车子边看手机。
但凡他一抬头，一眼就能看到他们！
霍林深疯了？
林鹿是真的没想到，为了破坏她的联姻，他竟然什么都敢做。
可是她不敢。
趁着祁宴没有抬头，她拼命推着霍林深，“你别这样……”
可是她的手被霍林深禁锢，剪到身后，唇畔压了过来。
他身躯抵着桌沿，林鹿根本避无可避，不得不扭过头，语调低而急：“求你！”
霍林深竟然真的停了下来，掌心抚了抚她的脑袋，似乎很满意。
她不愿意拒绝联姻，那就受住无数次这样的刺激，直到愿意松口，也行。
他喜欢。
他的唇在她额头停了不到一秒，很快挪开，嗓音低哑，“下去让他走，能做到么？”
林鹿感觉快缺氧了，点着脑袋，这时候他说什么，她都可以答应。
霍林深稍微退开距离。
林鹿暗自大口呼吸，回头看了一眼楼下，发现祁宴像是准备抬头，她想都没想就从桌上跳了下来。
腿一软，差点栽到地上。
霍林深伸手稳稳托住她，嗓音温哄，“去吧。”
林鹿一步步走出书房，下楼，又出了大门，感觉整个人才活过来。
走到车子边，祁宴眼里的担心是真实的，“没事吧？”
林鹿笑得比哭难看，摇了摇头，刚想说让他回去，想起来抬头看了一眼书房的窗户，瞬间皱起眉。
原来是单向可视玻璃，外面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就那一秒，她突然恶向胆边生，和窗户里的男人‘对视’两秒后，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霍林深站在窗边，在她抬头的那两秒开始有不祥的预感，表情开始降温。
她那一眼，仿佛在挑衅：我如果跟别人出去过夜，你还会屑于纠缠么？
霍林深单手叉腰，气极反笑。
然后踱步过去拿起手机，嗓音是冷的，“拦车，拦不住明天自己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