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想养就别养了
程宅大门前。
厉啸天、厉夫人白彤都来了。
就连虚弱的厉明珠，都坐在轮椅上，跟着过来了。
白彤把厉明珠身上盖着的厚毯子往上拉了拉，柔声道：“明珠，冷不冷？”
厉明珠苍白的小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她轻声道：“我不冷，妈妈，你不用管我，先把妹妹接回家，省得她在外受欺负。”
白彤的心都要化了。
“还是明珠懂事，不像你妹妹。”提到厉芝芝，白彤眸底的温柔瞬间消散了。
她叹口气，不耐烦地说道：“让她自己反省，她呢？反省到别人家里去了！”
“还跑来程家给人家添麻烦，要是得罪了程家……”
白彤越想越觉得烦躁。
一旁的厉啸天虽然没吱声，却也是默认了白彤的想法。
厉家虽然是豪门，可豪门和豪门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程家是有底蕴的世家，祖上富了一代又一代，宅院里的电线都是金子做的，拥有的财富无法估算。
在程家看来，厉家只能算是小小的暴发户。
在此等庞然大物前，他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厉芝芝倒好。
直接跑人家里去了，真是不省心的孩子。
厉啸天的眼中多了些许厌烦。
他叹口气，沉声道：“芝芝要是能有明珠一半的乖巧体贴，我就满意了。”
话音才落。
前方传来脚步声，三人抬头望去。
只见。
厉芝芝身穿公主裙，走在最前方。
阳光一照下来，她身上的碎钻闪闪发光，这件裙子是肉眼可见的价值不菲。
厉明珠不由得蹙眉。
……厉芝芝凭什么穿这么好看的裙子？
肯定是厉芝芝不要脸，管程家人要裙子穿了，等回家，她一定要把裙子从厉芝芝身上扒下来。
只有她，才是厉家唯一的小公主！
如此想着，厉明珠的下巴微微抬起，面带得意。
她的关注点在厉芝芝身上穿的公主裙。
厉啸天和白彤则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惊恐。
厉芝芝竟然走在程老爷子前头，就连程家二爷都没有意见！
不。
这哪里是没有意见，应该是没招了。
厉芝芝肯定把程家人得罪透了！
厉啸天率先上前，脸上挂着笑容，道：“程老，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女顽劣，有一点不顺心就闹脾气，还离家出走，给您添麻烦了。”
“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厉氏还愿意承担她待在程家这一天，产生的一切花销。”
白彤不语，只是一味的颔首。
程文元：“……”
他已然知道，自家老妈所在的这具身体，都经历过什么了。
厉家人还不知道，五岁的厉芝芝已经死了。
现在活下来的，其实是钮祜禄·芝芝（邪恶老奶版）。
不过……
看厉啸天和白彤的b出，估计他们就算知道自家孩子死了，也只会埋怨小孩乱跑。
程文元没吱声，选择把舞台交给老妈。
厉芝芝双手背后，已然打量过厉家人。
一群垃圾。
她的目光落在厉啸天身上，语气淡然：“你觉得，程家缺这仨瓜俩枣？”
见程文元还没开口，厉芝芝就用欠揍的语气替老头回话了，厉啸天吓得屁股蛋子都紧绷了。
他瞪了厉芝芝一眼，沉声道：“放肆！”
“长辈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厉芝芝，我回家再和你算账！”
换做以往，厉芝芝肯定得哭着求饶，或是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可体内已经换过芯子的厉芝芝，只是笑笑。
她挑眉道：“真羡慕你，活了这么多年，脑子里只装了一颗杏仁。”
厉啸天：？
什么？
是他的耳朵出问题了？
白彤反应过来，冷声训斥道：“芝芝，你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这么说爸爸呢？”
厉芝芝“哦”了一声。
“光骂厉啸天，忘记骂你了，你更是，大脑皮层光滑到没有褶皱，蠢的令人发笑。”
“你可以被挂在博物馆的展馆里了，名称就是西伯利亚大蠢猪遗骸。”
她就这么顶着无辜且单纯的小脸，用奶音，一本正经地骂人。
程文元死死捏着拐杖，才没笑出声。
程廷玉更是略显诧异。
这小丫头……有点意思。
该说不说，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趁着白彤愣神的功夫。
厉芝芝又对上厉明珠的目光，不等对方开口，就先一步开口道：“还有你。”
“怎么一直盯着我？信不信我不爽了，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厉明珠：“……”
她不明白，厉芝芝怎么突然变得牙尖嘴利了。
可小小年纪，就有八百个心眼子的厉明珠，还是迅速反应过来。
她眼眶一红，颤声道：“妹妹……你、你怎么了，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我给你道歉，你不要讨厌姐姐，呜呜……”
一滴眼泪随之滑落。
见状，厉啸天和白彤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根般，齐齐护在厉明珠身前。
看厉芝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敌人。
厉芝芝：？
她可算是看出来了。
这里一共有两头大蠢猪，还有一个小绿茶。
她勾唇轻笑，先是递给程文元一个眼神。
程文元当即派人搬来椅子。
椅子略高，颇有眼力见的程廷玉只犹豫了一秒，就把厉芝芝抱上椅子，顺带着替人整理了一下裙子上的褶皱。
厉芝芝眉梢微挑。
她感叹道：“乖孙子，有前途。”
程廷玉：“……”
被五岁奶娃称作孙子，还是挺诡异的。
他沉默着退至程文元身旁，承了老爷子一记饱含赞赏的目光。
厉芝芝端坐，丝毫不畏惧地看向厉啸天和白彤。
“只因厉明珠这头才开灵智不久的猪吃错屎过敏了，就抛弃五岁的我，你们是卡bug来的人间？”
“不想养了就直说，我们可以断绝关系。”
“从此以后，我不会回厉家。”
说完。
一直充当亲妈背景板的程文元补了一句：“这些年，你们养我……养芝芝所产生的一切花销，都可以列清单，程家照单全收。”
“你们不养的孩子，我们程家养！”
厉啸天、白彤：“……”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他们……有说不养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