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是什么道理?
他将方云盏放到床上,坐在她身侧,仔细为她擦着头发。
“你的孩子不是段宗元这件事,林向晚知道。”段闻翊道。
闻言,方云盏倏然回头。
她小脸瞬间煞白,“她怎会知道?”
若林向晚知道她腹中孩子不是段宗元的,为何不揭穿她?
“你还不明白?”
段闻翊将她的头转回去,继续为她擦拭头发,“段宗元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他成婚这么多年,前后不少侍妾,都未能有孩子,不是你与林向晚的问题,是段宗元的问题。”
发觉方云盏身体紧绷,他从身后抱住方云盏,“别害怕,林向晚并不在乎你的孩子是谁的,她只需要你生下孩子给她,稳固她侯府主母位置。”
那个女人,心思深得很。
方云盏被点透。
怪不得她总觉得林向晚看她的眼神,好似看透一切。
原来林向晚什么都知道。
她在林向晚面前,就如同没穿衣服,所有心思林向晚都清楚。
方云盏紧张问:“那她可知道孩子是你的?”
她觉得段闻翊应该会知道。
“据我所知,她并不知孩子是谁的种。”
段闻翊将下巴搁在方云盏肩头,转头亲吻她耳廓,“我盯着她,你不要过于担心。正如你所说,你腹中孩子是我的,我怎可能放任不管。”
林向晚不知道孩子是他的,但却在查。
只是他早有发觉,使了些手段阻止。
段闻翊的话让方云盏稍微宽心,却并未彻底放心。
她心中还有疑问,“三爷如何知道是段宗元的问题?”
按照段闻翊所言,林向晚早就知道段宗元有问题,指望他根本不可能有孩子,才会设计假孕流产伤了身子那场戏。
段闻翊并未回答方云盏的问题,只笑着轻咬她的耳朵,“可不能有了孩子就想甩掉我。”
方云盏满心疑惑,可段闻翊似乎并不准备回答。
他温热大手探进被中,咬着方云盏耳朵问:“这些日子,段宗元可碰你了?”
在被中的手作乱,方云盏赶紧抓住。
“三爷——”
她娇软求饶,“腹中孩子还不稳,您别乱来。”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是她的护身符,她得万分小心护着。
段闻翊手指捻着她腰间软肉,不依不饶,“回答我,他可碰你了?”
他语气有些凶,听起来很是不悦。
方云盏抬手捧住他的脸,回应,“没有,他很重视这个孩子,不敢碰我。”
“哼,那便好!”
段闻翊轻咬她耳珠,“在未得到孩子前,你不惹急林向晚,她不会对你如何。”
他知道方云盏担心林向晚,出言安抚,“小心行事,有计划先与我说。”
“可……”
方云盏确实担忧,“等孩子生下后,她会给我留活路吗?”
段闻翊说的不错,林向晚想要她腹中孩子,在没得到孩子前不会动她。
可环珮说的也没错,孩子总有生下的时候。
她更担心的是,林向晚在她孕期便对她动手脚。
她忽然想到件事,抓住段闻翊的手,“三爷,当初为林向晚瞒天过海的那个大夫,可还能找到?”
若是找到,她手里便也有林向晚的把柄了。
段闻翊嗤笑,“你觉得林向晚会留他活口?”
他在方云盏耳边低声补充,“等你生下孩子,李大夫也留不得,这个无需我跟你说吧!”
他低笑出声,“还是说你心软,要留下把柄?”
得多教教,她才能做的更好。
他对她的期待可是很高的。
方云盏并未害过人命,想到要人命,怔愣住。
转念想,她又坦然。
自是不能留下可以威胁到她的把柄。
只有死人才能彻底保守秘密。
她以为段闻翊会要求在这歇下,已经想好拒绝的说辞,段闻翊主动提出要离开。
“你别着凉,好好护好腹中孩子,安心养胎。”
段闻翊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起身离去。
彩云还在门外守着,见段闻翊出来,给段闻翊行了个礼。
段闻翊淡淡应声,“伺候好你家主子,别让我白保你。”
“是,奴婢谨记三少爷恩情。”彩云恭敬颔首。
段闻翊看她一眼,轻勾唇角,负手踏进夜色。
他刚离开,彩云就进了房中关门,走过去伺候方云盏擦干头发。
“小姐,方才实在太过于危险,得亏世子没有非要进门。”
彩云说的是方才段宗元突然过来的事。
“是呀,我也没想过他会忽然过来。”方云盏轻叹。
她自然明白有多惊险。
倘若当时段宗元非要进来,露馅的可能性实在太大。
如今孩子她已经怀上,可段闻翊并非就用不上了。
只不过无需像之前那样非要见面,有事可以让彩云在中间传话。
彩云如今身份尴尬,却正方便利用。
今夜段宗元从她这离去,大概率会去找环珮发泄兽欲。
方云盏问彩云,“明日可是十五了?”
林向晚每月十五都要去城外珈蓝寺上香。
届时,林向晚贴身婢女都会随同,正合适她去见环珮。
环珮这颗棋子摆在棋盘上,需得物尽其用才行。
“明日是十五没错。”彩云回方云盏的话。
方云盏跟彩云交代,让她明早出去买些伤药回来。
她明日再去见见环珮,雪中送炭。
昨夜环珮没少受罪,浑身青紫,脸颊红肿。
段宗元不喜欢打脸,因为实在不好看。
除非是很不听话惹恼了他。
环珮显然还没找到在段宗元手中的生存之道。
这样下去,方云盏都担心环珮撑不到她要用的那天。
段宗元这个毛病改不掉,侯夫人和林向晚都不敢轻易给他纳妾。
无论他在府中如何,府中人不敢往外乱传。
可侯府世子妾室也并非是普通人,总有娘家人,总得防着这种事传出。
免得影响了段宗元的仕途。
看到方云盏,环珮脸色更加难看,眼底涌出愤恨。
“你来做什么?你给我滚!”
她从床上坐起,手中举起的枕头停顿,最终还是不敢朝着方云盏扔过去。
方云盏掏出伤药,在她床边坐下。
她没有说话,挖出些药膏想要给环珮红肿脸颊涂抹。
环珮拍开她的手,眼神愤恨,“装什么假好心!”
方云盏平静看她,“你吵我发什么火?对你坏的人你不敢发火,对你好,你就觉得我好欺负?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闻言,环珮倏然坐起,指着她,“都怪你,要不是你有了身孕,这种事怎么会轮到我头上。”
“这是什么道理?”
方云盏冷声质问:“你不去怪折磨你的人,不去怪送你去被折磨的人,却怪我这个与你无冤无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