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天晚上，我是第一次
姜禧忐忑不安站在总裁办门口。
手里拿的那个精致小盒子里，是一条素色桑蚕丝领带，她上班时间偷偷溜到商场选的。
给领导送礼，不能太扎眼，不能太便宜，还得考虑自己的实际情况。
于是就选了这条领带，花了大半个月的工资。
不过心里还是打着小鼓，不知道诚意够不够。
妈妈的病时好时坏，根本离不开昂贵的进口药，家里还有一堆外债。
她真的不能丢这份工作。
况且从毕业到现在，她一直在项目助理的岗位上拼命努力。
眼看要晋升项目经理，这紧要关头，她绝不可以出任何状况啊！
许晋把她带进去之后，就关上门走了。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除了能听见她脚步声，还能听见紧张的心跳声。
姜禧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表情自然的走到他跟前，把小盒子轻轻放下。
“谢总，这特别为您挑的，不知道合不合您心意……”
“颜色素了点儿。”
谢聿南淡淡看了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文件上。
姜禧一愣，内心生出几份欣喜。
送礼的人最怕收礼的没有要求。
既然谢聿南都提要求了，那就说明她这礼送对了？
礼送对了，工作的事儿……
也就能保住了？
“谢总，”姜禧鼓起勇气继续说，“那天晚上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喝多了，心情不好，就……”
“以后咱们谁都别提起了好吗？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谢总放心，我发誓，我不会到处乱讲，也不会用这件事拿捏您什么！以后我一定更加勤勉，兢兢业业，当公司的孺子牛，吃草挤奶！”
谢聿南笔尖一顿，微不可见的动动嘴角。
“那天晚上，是你喝多了。”半晌，他沉声说，“可昨天晚上……”
姜禧心里咯噔一下。
眼见着谢聿南抬起头，她又对上那双黑夜般危险的眼睛，还看到脸上清晰的五指印。
“谢总，昨天晚上是您喝醉了。”
姜禧急忙辩解。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自己做错了事，自己认。
但不是自己的错，她坚决要力争到底。
“您喝醉了，就这么扑过来吻我，但我是清醒的啊！所以我才……”
“姜助理。”谢聿南似笑非笑，“失身和被强吻，你觉得哪个严重？”
姜禧哭笑不得：“谢总，您是说您……失身？”
谢聿南认真严肃，郑重其事：“那天晚上，我是第一次。”
姜禧的脑子开了一下小差，第一次表现就这么好，真是个极品男人。
不过……
就跟谁不是第一次似的！
“谢总，”姜禧扯了扯嘴角，“您的脸，还好吗？”
“你很关心？”
“嗯，”姜禧定定神，“今天来这里，一来是为昨天莽撞的行为，诚心诚意跟您道个歉，二来就是……希望谢总大人不记小人过，把咱们之间的事翻篇。”
“我真的很热爱这份工作，谢总。”
姜禧说完，低垂下眼眸。
哪个当牛马的真热爱工作啊？不过她必须说的很诚恳，发自肺腑。
必须用这份诚恳，打动谢聿南。
空气又沉寂了下来。
她又在这份寂静中，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明明没多久，却像走过几个世纪。
直到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姜助理，有兴趣做个交易吗？”
“什么？”
姜禧吃了一惊。
谢聿南手中的笔转了两圈，气定神闲。“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要忘记，挺难的。”
姜禧咬住嘴唇，屏住呼吸看着他。
“要不要试试，跟我结婚？”
这几个字如同深水炸弹，在姜禧脑子里轰地一声，把她大脑炸的一片空白。
结婚……？
可他明明是有联姻对象的。
苏家千金放弃国外大好机会，为爱回国，不是传的沸沸扬扬吗？
虽然他从没有当众承认过。
但谢家苏家的联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不是吗？
姜禧脸色变了。
“谢总，您是在耍我？还是说，您是在用这种方式考验我？”
谢聿南一愣，幽深的眼瞳默默注视着她。
姜禧心平气和，每一个字却铿锵有力，“那天晚上的事是我的错，我今天也是诚心诚意来道歉。对于那晚的事，以后我保证只字不提。”
“可您提出来的结婚……恕我不能同意。”
“姜助理，”谢聿南眸色、微动，“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姜禧一字一顿，“我不会介入别人的感情，更不可能当小三！”
谢聿南手中转动的笔蓦然停住，眼底掠过一抹无人能猜透的光。
“等等。”
在姜禧转身的那一刻，他喊住了她。
姜禧回过头，只见他把那只盒子推了过来。
“这个拿回去。”
姜禧心里一沉。
送礼送失败了，他把礼物还给她。
她明天是不是该把工牌还给他？
谢聿南看向她，“还是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就再带着它来找我。”
“谢总……”
“没别的事，就去忙吧。”
姜禧慢慢退了出去。
手里的盒子，成了烫手山芋。她反复想着谢聿南的话，谢聿南的表情，复盘整个谈话过程。
发现……
谢聿南好像真的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可就算是开玩笑，他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她也根本看不出来！
姜禧叹口气，把盒子放进抽屉，想到自己大半个月工资，只觉得肉疼。
“喂，您好。”手机响起，她看到一个陌生号码，“请问是哪位？”
“赵秋韵女士的家属吗？”
姜禧猛地站起来，捂着手机往外小跑，“我是她女儿，我妈妈怎么了？”
“情况有些不太好，家属请尽快赶过来，商量治疗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