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知道他不高兴,但还是抿了抿唇道:“军装不透气,你的伤不处理捂着会生脓的,医生给的药是消毒的,可以用,你先洗洗我给你涂点儿药吧!”
现在是八月份,天气热的要命。
旁人为了凉快,都穿着短袖。
但陆北野的扣子,却直接扣上了顶。
他要遮盖那些不能被发现的伤。
那些伤被人看见,他和温酒的名声不但会彻底完了,还会连累到温初霁和温家。
陆北野听见温酒的话就看着她冷冷的道:“我的事不用你管,离婚申请我会交给你哥带给你,你记得签字。”
温酒都很无奈,再怎么样也不能不顾身体,想不到办法索性就直接耍赖,“我既然会跟你离婚就不会反悔,但这药你必须涂了再走。”
“你要是不涂我就……我就坐到外面院里哭,哭的让全家属院、全部队的人都知道,你有特殊癖好。”
“我不跟你玩儿的你还硬逼我我跟你玩,你身上的伤就是证据!”
他遮的那么严,不就是在乎他们的名声?
她看他怕不怕!
哼!
她的话再次刷新了陆北野的认知,她气的胸膛起伏,“温酒,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说的什么鬼话?
亏她想的出来!
温酒才不管,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要脸你就赶紧洗澡来涂药,否则我什么都做的出。”
陆北野薄唇紧抿,眼神冷漠的盯着温酒。
俩人在门口对峙。
谁也不肯让谁。
最终还是温酒率先败下阵,她委屈的泪眼汪汪的看着陆北野。
“陆北野……求求你你涂点儿药吧!
”你别因为讨厌我,就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她的声音很软,因为哭了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显得很柔弱,很能激起人的同情欲。
陆北野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他烦躁的甩开温酒的胳膊,把包扔在沙发上往卫生间走。
他洗澡的速度很快,进卫生间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拿着药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涂。
圆润的水珠顺着侧脸滑落到完美的下颚,莹莹的水珠在阳光的映射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芒,衬的他那张帅气的脸更加完美,充满野性和禁欲的气息!
不过温酒没有任何心情欣赏,因为陆北野身上都是伤痕和淤青,被汗水浸泡过的伤痕中间是红色,边缘泛着刺目的白,特别惨烈。
她越看越心疼,想去帮忙又害怕陆北野会厌恶,索性直接躲到房间里回想小说剧情,想找找有没有办法能暂缓离婚,给自己留点儿博陆北野好感的时间。
现实世界她已经没亲人了,从小父母双亡,最疼她的爷爷在半年前也去世了。
既来之则安之,她得想办法改变现状。
据她的记忆,原著里,陆北野在新婚第二天晚上,也就是今晚,收到了家里的信,说他妈妈病的很重,让他寄些钱回去看病。
他收到信后想休假回去,但却被原主阻挠耽误了时间,等他回家时他妈妈已经去世了,
他爸怕家里的钱不够给他妈看病,让他妹妹去找舅舅要钱,他妹妹在回家路上被村里的小流氓强暴,考上了师范大学也没读,被迫匆匆嫁了强暴她的流氓。
母亲被间接害死,妹妹的人生也被悔了,这是陆北野彻底恨上原主,还了温初霁救命的恩情,就开始收集证据送她进监狱的导火索。
温酒想了想,觉得若是能阻止陆北野他妈妈和妹妹的惨剧,肯定就能改变剧情的走向。
说干就干,她捶捶酸疼的腰起身,呲牙咧嘴的收拾了东西,把自己所有的钱都带上了。
又找出以前,家里给陆北野寄的信,确认陆北野家里的地址。
她想告诉陆北野,却发现他已经走了。
时间紧迫,她不敢再折腾耽误。
回房间取了俩人的结婚证就往火车站赶。
等她买完车票,都已经三点了,距离发车还有半个多小时。
离火车站不远就有电话亭,温酒想了想,走过去拉开玻璃门,到里面拨了她外婆家的电话找谢天纵。
谢天纵是原主的舅舅,特别宠原主,而且还有钱有势有神通,在到处都有人脉关系。
书里原主把温家害的下场凄惨后,他就跟原主断绝了关系,现在找他帮忙他肯定会帮。
“嘟嘟嘟……”温酒听着话筒里的忙音。
打了几遍,电话那头才有人接。
“喂?”
“哪位?”
男人的声音特别低沉,像是沉淀后的美酒般醇香浓厚,还带着几分慵懒和不羁的肆意。
温酒感觉自己像被电到了,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舅舅”
“我是温酒。”
谢天纵宠溺的笑了两声,“原来是阿酒啊!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婚礼的事陆北野没有找你麻烦吧?”
温酒连忙道:“没有没有,他没有找我麻烦,我就是想问问你在稻城那边有没有朋友?”
“有呢?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我要去稻城,想让在稻城你帮我借辆车。”
坐火车去稻城要24个小时,她也是抱着侥幸心理问的。
陆北野家在偏远的山里,刚通车路,还没有客车。
陆母又是那种情况,若是有辆车,就能节省不少救命时间。
“你去稻城干嘛?还要车?有人陪你吗?”谢天纵很惊讶,“你明天不是要回门吗?”
温酒随口编,“有啊!何容容陪着我呢!我们到那边参加好朋友的婚礼,顺便到处玩玩,有车比较方便,回门这事又不着急嘛!”
“小舅舅~你就帮帮我吧!”温酒使劲儿撒娇,“我都跟容容说好了总不能食言吧!”
她不敢说实话,否则谢天纵肯定不帮她。
自己跑那么远,他肯定会担心她。
何容容跟原主是同学,家里人都知道她的存在,她们俩人认识是在原主16岁那年,她主动的,原主觉得她挺可爱就成了朋友,她帮过原主很多次。
从原主18岁时俩人的关系开始发生了改变,原主厌恶她,每次见面都对她非打即骂。
可即使是这样,她对原主的态度始终都没变过,原主被强暴怀孕生产去世,也是她找了墓地,把原主厚葬了。
谢天纵被温酒磨的受不了,无奈的道:“可以,你找小舅舅办事小舅舅那次没给你办妥?”
“明天下午你出车站到对面等着就行,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小舅舅打电话。”
“好的。
“谢谢小舅舅。”
“你对我真好。”
温酒很开心,有他这话借车的事就稳了。
打完电话,她回去就上了火车。
80年代的绿皮火车没空调,温酒刚上车时,差点被车里的酸臭味和热浪熏的吐出来。
过道特别窄,勉强能走动,温酒忍着恶心,提着行李,艰难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